《灿若芳华》航行帆

5、第一次亲吻

　　今天是除夕，两人照例睡到十点多才起。
　　窗户没有拉严，有几束阳光懒懒洒在地上，能看到空中的小尘埃浮着。
　　房门被然初语推开，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然黎只漏出一个脑袋，心上浮现一丝温暖。“哥哥，起床。”
　　缩在被子里的“粽子”翻了个身，没说话。
　　想了一下，他哥大概是没有起床气的，然初语便爬上他的床，拍了拍拱起来的被子。
　　他勾起唇角，掀起了被子，威胁道：“哥哥？再不起我挠你痒痒，还拍你丑照，捡最丑的拍。”
　　“你敢。”“粽子”终于说话，“你是哥还是我是哥。”
　　“你是哥嘛，亲爱的好哥哥？快起来吧。”
　　对方“切”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这场“起床大战”硬生生拖到了十点半才得以终结，

　　然黎坐在餐椅上，抱着胸，看然初语在厨房里忙碌：“你做饭真的能行？别给我毒死了。”
　　“等我给你露一手，别好吃得痛哭流涕了。”
　　“臭小子，哥做饭的时候你还玩尿泥呢。”
　　然初语围着黑色围裙，手上拿着擀面杖。他转身，左手手腕压着面，右手开始擀。然黎耐不住性子，悄悄走到厨房，倚着冰箱：“做的是啥？”
　　“牛肉拉面。”
　　“你真的会做饭？”然黎不禁有一丝怀疑。
　　“不会，但可以看教程啊，看教程又不会做错。”
　　“……”好像也对。
　　然初语擀完面，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是准备其他的还是扯面条？于是他转头说道：“哥哥，帮我拿下我手机。”过了几秒他补充道，“在餐桌上，密码你生日。”
　　然黎走到餐桌边，扫起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皱了皱眉：“你手机密码就四位数啊，不安全。”
　　接着输入“0503”，手机解锁了，映入眼帘的就是牛肉拉面的做法。
　　然黎拿着手机走到然初语面前：“我给你拿着，你手上有面粉。”
　　到最后，他举得胳膊都酸了，然大厨才把饭做好。

　　然初语端着碗，把碗放在餐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哥哥，吃吧。”
　　然黎看着碗里快要溢出来的牛肉，拧了拧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还行，挺好吃的。”他又想了想，“有点没味，我去加点盐和生抽。”
　　他站起身，走进厨房翻找起来，然初语就静静看着，用视线描摹然黎的脸、腰和腿。
　　然黎的碎发垂在眼前，有点挡视线，他轻轻甩了甩头，拿起生抽和盐，一转身就对上了然初语如狼似虎的眼神。“…？”
　　他弟弟有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然黎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快被撑破的红包：“新年快乐，拿着，压岁钱。”
　　“哥哥你对我真好。”然初语接过红包，打开大概看了一眼，“你包了多少钱？”
　　“一千五。”
　　然黎又补充道：“拿我奖学金给你包的，等会我把你红包放枕头下面。”

　　晚上，小区里大多数人都会出来逛逛，买点东西什么的。
　　两人也出去走走，到了小区后面的路上，然初语见到有人在卖孔明灯。
　　“哥哥，我们也买孔明灯吧。”
　　然黎正忙着玩手机，头也没抬：“行行，想买啥买啥。”
　　人群嘈杂间，然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掌心包围，他诧异地抬头，只看到了然初语的后脑勺。
　　然初语带着他来到了空旷的地方，然黎这才打量起了周围。
　　这里人挺多，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有一家三口，也有几对小情侣。
　　显得他们两格格不入。
　　然初语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到零点。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两支黑笔，给了然黎一支。
　　“哥哥，把愿望写到孔明灯上面吧。”然初语的眼睛像是撒了碎星子，巴巴地看着他哥，脸上挂着笑。
　　“好。”他答应。
　　然黎显然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拿着笔，愣了好半天也没有写下什么。
　　他脸上有点呆滞，眼神飘忽：“你写的什么？”他试图找到一点灵感。
　　“不告诉你，写完了再说。”
　　“切，至于这么神秘。”
　　然黎又拿着笔呆了好久，才刷刷刷地写起来。
　　到了快放飞的时候，周边的人群都三两依偎在一起，其乐融融。
　　然初语也写完了，他盖上笔盖，顺手把笔揣进兜里。他故作思索道：“让我想想……你写的愿望一定跟我有关。”
　　然黎也笑了，拿笔敲了敲然初语的头：“哪来的自信啊小兔崽子。”
　　“让我看看不就知道了。”然初语顺势凑到然黎跟前，写的纸条涂涂改改，只有两三行黑字——
　　新的一年然初语健康喜乐，万事如意，学习蒸蒸日上。
　　然初语鼻头有点酸，他微微偏头，看到了带着笑意的然黎。
　　“为什么不写关于你的？”然初语的声音带了微微颤抖。
　　“嗨，我有什么好写的，写你就够了。”他低着头，又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依附着彼此才能够活下去啊。”
　　在夜色下，他的面容实在过于静美，孔明灯的暖灯也把他的脸柔和了几分，原来的锋利和疏远也消失殆尽。
　　这算表白吗？不，不算的，因为然黎已经日复一日地告诉他，有他自己才能活下去。
　　然初语有了想吻他的冲动，他也付诸行动了。他凑上前，在然黎惊异的目光中，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然黎只觉得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还有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然初语来不及享受这温存一刻，便被然黎狠狠推开。
　　“你……你疯了！”然黎脸上有了微微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眼神惊慌失措，“我是你哥哥，你对我抱的就是这种心思？”
　　然初语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哥哥，对不起。”他拿起孔明灯，“先把灯放了吧。”
　　他苦笑道：“最起码把这件事留到明年，至少让我们过个快乐的年，好不好？”
　　接着拿起打火机，在孔明灯下方点起了火，孔明灯在涨满了热气后，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空。
　　然黎也被那个轻飘飘的吻扰乱了思绪，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断了，似乎那温热的唇还停留在他的唇上。
　　两人之间的气压太过压抑，然初语看着孔明灯越飞越高，直到化成星星一点，他低头，对上了然黎阴沉的目光。
　　然黎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他低骂了几句，拿黑笔不停地戳着地。过了一会，他也抬起头，见孔明灯彻底飞远。
　　“放完了？走吧，回家聊聊。”
　　然初语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然黎后面：“那个……哥哥……”
　　“闭嘴。”
　　然初语不说话了，静静盯着然黎的手腕。
　　黑皮筋把手腕衬得白，有了想握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