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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腐烂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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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踩着数据流瀑布跃下废墟时，发梢的光纤电缆正在蚕食旧世界云端。那些发丝刺入卫星残骸的瞬间，杏仁眼突然迸裂——虹膜碎成十二块棱镜，折射出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被拍卖的影像。
当发丝柔顺披肩后，她将母亲月光丝仅剩的高定面料当做头巾绑在头上。
紧闭双眼脑海里还走马灯般重现自己被拍卖的影像，毫无道理毫无反抗余地。
她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这一切到底都是真的还是扰乱军心的谎言？
他们一直说的“完美”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在故意激怒我吗？
是因为太爱母亲所以为了激怒我才导致母亲不得不化为消失吗？
林晚星心中有太多疑惑，可此时却无人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也不再相信任何人。
钻石燃烧的灰烬悬浮在数据风暴里，林晚星的睫毛结满冰晶。她赤脚踩过华尔街铜牛坍塌的残骸，足弓被道琼斯指数的碎片割出银河状伤口——那些渗出的血珠在接触空气瞬间，凝成刻满数学公式的黑钻。
「警告！价值体系认证失败」
系统弹窗炸开时，整条第五大道橱窗模特集体转身。她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比特币符号组成的蛆虫，Chanel斜纹软呢外套下露出机械子宫的金属反光。
原来我是商品？被不停拍卖的商品？
不同时间线拥有不同主人的商品？
林晚星还在脑海里不断总结自己的疑问试图捋出个头绪来。
“林小姐的眼泪怎么结冰了？”傅沉舟从蒂芙尼蓝的废墟中走来，他的黄金锁链突然从数据海里暴起。那些悬挂少女头骨的链条重组为区块链矩阵，每个头骨眼眶都投射出林晚星不同年龄段的裸眼3D建模。“我的母体...”他的声音从华尔街铜牛雕塑里渗出，生物合金骨骼正在吸收道琼斯指数残骸，“...你定义的新货币正在暴跌呢，要不用你的头巾来抵债，可以延缓1分钟的暴跌。”
林晚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于世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回答而更加委屈更加愤怒：“这是我卖血救母换的，我还没告你将我母亲头发变成面料，没告你这个黑心资本家卑鄙无耻下贱……”
林晚星在他玩味笑中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伤不了他分毫，反手扯断一截光纤发丝，发梢滴落的液态星尘在虚空写下新公式。那些公式字符突然具象化为银色枪械，她抵住自己太阳穴的瞬间，傅沉舟瞳孔剧烈收缩：“你他爹的...”
果然是这样吗？
他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轰鸣。西装破损处露出虬结的数据电缆，人皮丝绸正在蜕变成赛博格皮肤：“真正的资本永不坍塌，只会...”
他竟怕她自杀？
林晚星将黑钻按进他裂开的锁骨：“只会寄生。”
腐烂的玫瑰香气轰然炸开。傅沉舟伤口处涌出数百万只纳米蜂，每只蜂翼都烙印着林晚星的唇纹。它们啃食着黑钻表面的公式，将【1滴真实的眼泪=∞克拉谎言】篡改成【1克灵魂=30毫升羊水】。
顾临风的笑声从路易威登棺材里传出，他掀开老花图腾的棺盖。
“小心量子回溯！“顾临风的警告裹着螺蛳粉味道砸来。他虎头拖鞋上的红宝石虎眼已成灰烬，此刻赤足踏在熔化的财务报表上，脚背纹身正显示着倒计时：19年11个月29天23小时。
他指尖缠绕着从林晚星记忆里偷来的月光丝：“小星星的初潮数据，在黑市能换三艘太空殡葬舱呢。”光脚碾碎爬来的比特币蛆虫，爆浆声像极了华尔街股市熔断。
顾临风尾音一停，晚星掌心被月光丝勒出血钻棱角，十二岁那年的初潮记忆突然反噬。卫生巾劣质棉絮的刺痒感穿透十年时光，此刻正与黑市交易记录里的"林晚星经期数据包"在神经末梢厮杀。她扯裂的伤口渗出珍珠母贝碎屑，却比噬时虫啃食骨髓疼百倍。
悲从心来腥咸的泪水在她鼻腔里点燃引线，与喉管翻涌的钻石血形成致命鸡尾酒。当她嘶吼"你连痛经都要榨成代码"时，飞溅的唾沫星子在空中凝成微型墓碑，每颗都刻着被贩卖的女性生理周期数据。
她要撕碎他，无意扯开他染血的白大褂，发现脊椎上盘踞着记忆修复局的青铜密钥，锁孔里还卡着半片霉变报纸。
“修复率82%的残次品。”傅沉舟的机械臂突然穿透顾临风腹腔，拽出缠绕着神经纤维的紫铜算盘，“你给她看的童年幻象，不过是数据坟场的...”
枪响。
枪响声是二十年前产房的心跳声。
子弹从她左颧骨穿出时，带飞正在形成的拍卖会入场券芯片。她的破碎美感在此刻达到极致——弹孔边缘生长出量子玫瑰，而喷溅的脑浆化作反物质流，将黄金锁链腐蚀出蜂窝状黑洞。
“市值清零的感觉如何？”她抹过流银血液的指尖轻点虚空，傅沉舟寄生的铜牛顿时坍缩成纳米粉尘。那些粉尘想要重组时，却被顾临风后颈的游戏机卡带尽数吸入。“游戏结束。”
他嚼着不知从哪摸出的魔鬼椒，唇钉爆燃的蓝火将卡带熔成骰子，“赌命吗傅总？这次押你的脑前额叶。”
林晚星之前用那些公式字符具象化为银色枪械，趁傅沉舟对顾临风出手时打穿了他的机械心脏。齿轮爆裂的瞬间，她看清那些咬合的金属瓣膜上，竟刻满自己典当泪痣那天的监控录像。
她只可惜自己只有一枚子弹。
但好在这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对赌命先生出手了。
太好了，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傅沉舟的雪松香水混着机械润滑油的刺鼻，顾临风白大褂残留的螺蛳粉酸笋味，此刻都被血钻燃烧的焦糖气息覆盖。她忽然嗅到六岁那年暴雨夜的气息——廉价出租屋漏雨的霉味，母亲用铁勺喂她的薄荷糖，还有未被典当过的、纯粹的汗水的咸腥。
傅沉舟曾咬破吮吸鲜血的指尖在颤抖，此刻是她自己用枪巨大后坐力让它擦破流血化作血钻。右手食指指腹残留着顾临风脊椎密钥的铜绿，像摸过被岁月锈蚀的童年门把手。
“呕-”一时不察林晚星尝到傅沉舟的血，尝起来像在华尔街金库里发酵三十年的拉菲，而顾临风的脑浆是地沟油熬煮的重庆火锅底料。但真正让她喉头紧缩的，是复仇完成后反刍出的味道——被系统抹除的《卖报歌》终于恢复原调，旋律化作生锈铁勺上的薄荷糖，在舌根炸开1987年黑色星期一的铜腥。
废墟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被新公式净化的区域开始盛开血肉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是冻结的谎言代码。林晚星跪坐在花丛中，湿透的白衬衫透出脊背新生的神经接口——这次是自生长的荆棘形态，每根倒刺都在吸收围观者的贪婪值。
「警告！情感货币汇率异常波动」
全息投影在天空炸开，显示着傅沉舟的最终形态：由华尔街铜钟零件组成的机械佛陀，每只佛眼里都循环播放着林晚星被拍卖的虚拟影像。他掌心托着的不是莲台，而是林晚星母亲正在数据化的脑干。
“星星...”机械佛陀发出的合成音带着产房铁锈味，“你的新世界能承受这个吗？”佛手猛然收紧，脑干迸发的数据流在空中组成选择框：
【销毁母亲残存意识体/关闭情感货币体系 】
顾临风突然嗤笑出声。他扯开被蓝火烧穿的衬衫，露出心口倒计时纹身——时间竟然在逆流。“知道什么叫对冲基金吗？”他指尖燃起地狱火，却温柔地撩开林晚星被血黏住的长发，“我赌她选...”
“惊不惊喜？”顾临风的声带带着数据修复时的电流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到产房监控频道。他踢开脚边克隆体的颅骨碎片，林晚星听见比特币符号在脑浆里爆浆的咕啾声——与三分钟前杀死“他”时的音效完全相同。
林晚星的银色枪械枪管还在发烫。她突然抓住顾临风的手腕，真实的皮肤温度让量子玫瑰灰烬在掌心结晶——克隆体的触感是服务器机房的阴冷，而此刻脉搏跳动震得她虎口发麻。他尾椎骨处的旧伤疤，正渗出带着辣椒面的血珠。
月光丝突然刺入她太阳穴，播放被系统篡改的记忆——三分钟前摧毁的“傅沉舟”不过是植入她视神经的全息投影，而真正的资本幽灵正在量子玫瑰根系深处狞笑。顾临风的金丝眼镜链缠住她颤抖的手指：“现在知道为什么地沟油能腐蚀系统了？因为真实的恶臭...”
数据风暴在他身后凝成巨型拨浪鼓，上面印着所有克隆体的死亡编号。
“...比人工智能的香水更难伪造。”
居然是克隆体吗？
这帮怪物……
“我选第三条路。”林晚星咬碎三颗量子玫瑰，花刺划破的舌尖血在虚空绘出莫比乌斯环。她拽过顾临风的真丝领带缠绕手腕，借力腾空时踢飞了Gucci虎头拖鞋残骸。
傅沉舟的机械佛身突然僵直。那些组成他躯体的零件缝隙里，正钻出螺蛳粉味道的藤蔓——是顾临风提前植入的暗网病毒！林晚星趁机将神经接口荆棘刺入佛陀眉心，发梢光纤电缆同时插入母亲脑干数据流。
“妈，接我回家。”她右眼新生泪痣突然爆亮，二十年前的《卖报歌》穿透所有防火墙。数据化的母亲竟在歌声中重组，苍老手指抚过她脸颊时，量子玫瑰瞬间开遍机械佛陀全身。
顾临风在下方点燃最后的比特币纹身。冲天蓝火中，他异色瞳孔首次显露完整形态——左眼是林晚星六岁时的记忆胶片，右眼竟是傅沉舟的初始基因代码。“收网了。”他吐掉魔鬼椒残渣，双手结出金融海啸的印诀。
当机械佛陀炸成加密货币烟花时，林晚星正抱着母亲意识体下坠。她的视网膜上流淌着新世界的原始代码，忽然瞥见顾临风一手搂着自己一手正在偷取她的一滴量子泪。
傅沉舟的金丝眼镜突然凝结冰霜，他盯着顾临风按在林晚星腰间的机械义手——那截银灰色金属正发出数据共鸣的嗡鸣，与林晚星脊椎处的神经接口共振出粉紫色电弧。
“看来我的培养皿学会招蜂引蝶了。”他扯松真丝领带，喉结处皮肤裂开，露出机械心脏的青铜齿轮。每颗齿轮都刻着林晚星不同年龄段的基因序列号，此刻正因异常心律喷溅出掺着铂金粉的血珠。
顾临风故意将虎口卡进林晚星牛仔裤后袋，光脚碾碎满地量子玫瑰：“傅总的心跳频率，怎么像捉奸在床的糟老头？”他舔掉唇钉渗出的蓝火，火焰顺着指尖爬上林晚星的髋骨纹身。
机械心脏突然爆出十二道加密锁链。那些裹挟着纳斯达克收盘钟声的链条，竟是傅沉舟移植在心脏里的证券代码实体化！顾临风后撤半步，白大褂被削落的衣角瞬间化作比特币灰烬。
“你碰过她的地方——”傅沉舟扯断三根肋骨打磨成手术刀，“——都该上缴交易税。”刀锋割开自己左胸，机械心脏弹出布满倒刺的吸盘，每个吸盘里都嵌着林晚星被典当的记忆胶囊。
林晚星突然闷哼一声。她锁骨处的荆棘接口突然疯长，藤蔓绞住顾临风手腕——竟是傅沉舟通过基因控制器在反向操作！顾临风异色瞳孔闪过暗网弹窗，竟顺势将藤蔓缠上自己脖颈：“这么想要共感连接？让你看个够啊！”
两人太阳穴对接的瞬间，傅沉舟看到全息投影：暴雨夜的破败诊所，19岁的自己正将昏迷的林晚星抱上手术台。画面里年轻版傅沉舟的金丝眼镜蒙着血雾，颤抖的手指在少女脊椎植入第一枚神经接口。
“不可能...”现实中的傅沉舟机械心脏过载，齿轮卡住林晚星的童年记忆胶囊，“这段记录明明...”
“明明锁在瑞士银行保险柜？”顾临风咳着血笑出声，被蓝火包裹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老子把心脏改造成移动暗网了！”他拽出燃烧的器官砸向机械心脏，每簇火苗都是偷拍的监控片段。
两颗心脏在空中相撞的刹那，林晚星突然暴起。她扯断脊椎接口的量子玫瑰，花刺凝聚成黑钻匕首，同时贯穿两颗心脏的核心代码。
“你们的心脏...”她转动匕首搅碎漫天飞舞的证券数据流，“...我征收了。”
终于等到此刻了！
傅沉舟跪倒在地，机械心脏的青铜齿轮正逆向旋转。他望着顾临风被蓝火吞没的残躯，忽然低笑：“你以为她选你？”破碎的机械手指向虚空——那里浮现林晚星将顾临风剩余阳寿兑换成新货币的协议。
顾临风在灰烬里比了个中指，烧焦的唇间飘出最后一缕螺蛳粉味蓝烟：“至少...老子的心脏...烫过她的...”
整个战场突然下起铂金雪，每片雪花都是林晚星被典当的眼泪。傅沉舟用最后电量启动机械心脏自毁程序，却发现核心处理器早被替换成顾临风的唇钉残片——那枚微型骷髅正在循环播放《卖报歌》。
“他的心脏...”顾临风呕出带辣椒面的血，“...是你母亲最后一缕脑电波驱动的。”
数据暴雨突然变成猩红色。林晚星跪在瓦砾堆里，看着傅沉舟胸腔里滚出的机械心脏开始播放全息影像——母亲签下器官捐献协议的刹那，月光纤维正被织进爱马仕丝巾。
「是否用全部感官兑换时间回溯权限？」
系统弹窗在视网膜灼出焦痕。林晚星舔舐着虎口结晶化的伤口，尝到2007年次贷危机时的铜锈味。她忽然想起顾临风脊椎密钥卡着的报纸日期，正是雷曼兄弟破产那天。
“这就是你的第三条路？”她冷笑，荆棘接口突然刺穿他偷窃的手掌。被洞穿的掌心却开出一朵数据曼陀罗，里面封印着傅沉舟最后的意识体。
顾临风就着被贯穿的手势挑起她下巴，唇钉化作蓝火蝴蝶停在她弹孔边缘：“不，这是你的第四条路。”蝴蝶翅膀扇动间，他们脚下突然展开黑市拍卖会的邀请函——主办方赫然是林晚星右眼的泪痣代码。
在母亲意识体消散前的最后0.03秒，林晚星看清所有量子玫瑰的花蕊里，都跳动着顾临风的倒计时纹身。这个疯子，竟然把二十年阳寿拆分成无数时间贷，种满了整个新世界。
“傅沉舟没告诉你？”顾临风突然撕开腹部缝合线，掏出跳动着的生物芯片，“他收购的第一件商品，是你七岁时被典当的共情能力。”
傅沉舟？原来那个爱舔人的家伙叫“傅沉舟”？
时空漩涡开始坍缩。林晚星抓住幼年体的手腕，发现那上面有条形码烫伤痕迹。当她把月光丝缠上小晚星的辫子时，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同时抬头。
“告诉系统...”十八个林晚星的声音在数据洪流里共振，“...我要赎回2008年9月15日典当的眼泪。”
华尔街铜牛残骸突然拼合成巨型操作台。林晚星踩碎傅沉舟的机械心脏，任齿轮卡住倒流的时间轴。当顾临风把生物芯片插入她枕骨接口时，星空裙化作的债务合同在虚空自燃。
「新价值体系认证通过」
林晚星在灰烬里睁开眼睛。母亲临终前藏在她乳牙里的记忆蠕虫终于苏醒，那截月光丝正在掌心重组成生锈的薄荷糖铁勺。
顾临风的白大褂化作数据流消散，露出满背的深交所电路图纹身：“恭喜，你现在是系统最危险的...”
“宿主？”林晚星将铁勺插进他纹身的道琼斯指数线，“不，是病毒。”
雷曼兄弟大厦遗址上，新的公式正在生成：【1克谎言=∞滴鲜血】。她吻了吻幼年体怀里的霉报纸，突然听见傅沉舟机械心脏残骸里传来母亲哼唱的童谣——那是被做成区块链节点的原始音频。
当第一颗真实眼泪融化钻石枷锁时，所有橱窗模特的机械子宫开始孕育玫瑰。腐烂的花瓣落在林晚星发间，长成通向记忆黑市的荆棘王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