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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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属滚轮和地面磨擦的声音夹杂着传来，有关门的声音传来。
然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安静无比。
张伯伯没说什么。
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走出去，一下子闻到空气里的焦糊味。那是有家属在附近的专用熔炉里烧那些不再需要的东西。
“谢谢张伯伯，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这样的时刻，我不想再为无关的人调整表情和心情。
“好。搞好了你们也早点回来吧。有情况打我们电话。”张伯伯叮嘱着。
父亲向我介绍过他，多年来他参与了很多这样的场合，对这些程序稔熟。我再次向他道了谢，目送他离开。
终于只剩下我和楚何月两个人。我伸手挽住她，只觉得快要虚脱。
“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再过来。好么？”楚何月扶住我，征询我。
我忽然想起之前的很多次，楚何月总是用陈述的语气来告诉我其实已经是她的决定的征询，而现在，不过短短几十天，她会用这样真正的问询的语气来询问我，认真而温柔。是这段时间我 实在太累太脆弱了么？所以她都不忍心用她的飞扬来替我做决定？
我摇摇头。
“陪我一起去给妈买个盒子吧。”
除了这个，还有后面的一堆手续，来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我何尝不想跟楚何月一起离开，去 好好休息一场，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家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不能离开。
“好。”楚何月牵过我的手，往那个专门买这种盒子的厅走去。
很冷清的一个小厅。玻璃橱柜里陈列着不多的盒子，样式都差不多，漆着沉重的红色。
其实我是很想给母亲买一只瓷坛的，青白色的瓷坛，不要任何装饰，简简单单就好。
可是我甚至没跟父亲提过。在这一点上，他不会同意，而我，也不会跟他争执。――结果早已经决定，是一只红木盒，而不会是别的什么。
我和楚何月都觉得其中的一只红木盒还好。
“就它吧？”我问楚何月。
“嗯，就它吧。”楚何月点点头，看着我，等我最终确认。
“好。”我点点头，对一边的服务员指了指那只木盒。
“这款？”那个女服务员向我确认。
我点头。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不愿意跟陌生人开口讲话。
“一千两百九十八。”那个服务员报出这个数字，再次向我确认。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不为别的，只为这中国的讨吉利的传统，连一只骨灰盒都要以“8”字来定价。
“就它。”没等我开口，楚何月向那个服务员确认了，并把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
我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坚持。
那个服务员又在给我们介绍：
“再买块红布吧，把盒子包着。十块钱。”
见我没有说话，那个人还想再说什么，楚何月打断她：
“好，再加一块红布。”
捧着那只用红布裹起来的木盒子出来，我和楚何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着去接母亲。
殡仪馆其实环境不错，红花，绿树，很少的人，给人一种静谧的冰冷感觉。
楚何月问我：
“我能抽烟么？”
“嗯。”我应了一声。
楚何月从包里拿出烟，点着。
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场景下，楚何月的抽烟似乎是不太对的。我很庆幸父亲和那些亲戚朋友们不在这里。他们一定不能接受。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说，我可以不抽。”楚何月接着说。
我笑了一下，反问她：
“你觉得我很在意这个么？”
楚何月也笑了。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说：
“你看起来那么懂事那么规矩，生活又有规律，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叛逆者。跟你比起来，我这抽烟喝酒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
“觉得奇怪么？”我问她。
有两个男人远远的从那头走过来。我看到他们在看楚何月抽烟。
楚何月摇摇头，轻轻吸了口烟再吐出来。我发现她这次抽的不是之前那种淡味的烟。
我从她手里把抽了一半的烟拿过来看了一下，果然，是一个陌生的牌子。
那两个男人从我们面前经过，毫不掩饰的看着我们。
我和楚何月仍然透过他们看着前方的花坛。那里的矮冬青在阳光下泛着清洁的光。
楚何月伸手把烟拿回去，接着吸了一口。
“之前你一直认为我很贪玩任性不成熟吧？”楚何月看着我问。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