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诸葛闲云

51、第 51 章

　　“嗯。”
　　“那你会离开吗？”楚何月还在问，像是一个小孩不断索取她想知道的答案，而且明知道有时候那问题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我把楚何月抱紧一些，轻轻蹭蹭她的头。“我们一起努力吧。”
　　楚何月放开我，转身关掉台灯，屋里剩下安静的黑。
　　她整理好被子，又抱住我。
　　“你家人有没有催你结婚？”楚何月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接着问我。
　　呵，难道是真的喝醉了？今晚哪来这么多问题？而且，都是比较私密比较切身的问题。
　　是的，切身。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不止是关于我，而且是，我们。
　　“还好吧，我妈有时会说，我爸几乎不管。”我想起了母亲有时在电话里那种欲言又止的语气。
　　“你妈只是偶尔才说？”楚何月挺意外。也是，我和她都二十七了，这个年纪的女儿如果还没有结婚，做母亲的总是会唠叨不停的。
　　“对啊，我一个人住在这边，她想说也说不到啊。”我笑了一下。离家独居就是有这么点好。
　　“而且，从小到大我一直比较独立吧，上学啊，上班啊，都没怎么烦他们，他们也渐渐习惯了。连我在这边买的那个小房子，都是合同签好后有次打电话才顺道告诉他们的。”
　　“哇，你好厉害。”楚何月小小的感叹了一下，接着语调有点低沉下去，“我的这个小房子和车都是我爸妈帮我看的，连我的工作都是他们联系好的。”
　　说着，她把脸在我的肩窝里蹭了蹭，我听见她一声轻轻的叹息。
　　“傻瓜，这有什么？你爸妈也是为你好啊，给你省下来好多时间和精力啊。”我轻轻哄着她。
　　这孩子其实也很敏感，只不过常常用一些热情或是冷漠的情绪掩饰了。
　　“很多事情没有必要从零开始的。而且，你看，你爸妈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没再管着你吗？”我努力想让楚何月的情绪回转过来。
　　“嗯，那倒是。人家在老家二人世界呢。”楚何月终于不再那么沮丧。
　　“说真的，我爸妈其实倒是一直挺尊重我的，很少干涉我的私事，也不怎么催我结婚。”
　　楚何月说着兴奋起来：
　　“我爸更搞笑。有次回家我妈说我要不要考虑找个人结婚了，你猜我爸怎么说？”
　　“嗯？”我应着，很高兴楚何月的情绪拐点过去了。
　　“我爸冲我妈说，月月那么早结婚干嘛？再说了，就算没人结婚，我们月月也不会死啊，你看她一个人过得好着呢。
　　诶，你说我爸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很可爱的父母。因着楚何月的关系，这两个人也开始让我觉得亲切。
　　“真的，我爸妈人很好，而且其实挺开明的。”楚何月说得挺认真，“过年你跟我一起回杭州好不好？”
　　我知道杭州是楚何月的老家，她父母现在就住在那里。但我没想到楚何月会这样说。
　　我没有觉得我和楚何月之间有什么不对，是的，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都是女孩。我觉得这很正常。但我不能确定楚何月的父母会怎样想。
　　楚何月说她父母人很好很开明，不干涉她的私生活，可是，理解和支持应该是两码事。楚何月的父母理解她到目前的独居，不催她结婚，但也不代表就能接受和支持她带回家一个女孩。
　　就像我，我知道我父母也不是十分催促我结婚，父亲甚至几乎从不管我这类私事。但是，一个人过归一个人过，我要是真告诉他们我想和一个女孩一起生活，估计他们也不能接受。在他们朴素的观点里，男女结婚天经地义，大概从来连想也没有想过两个女孩之间会怎样。
　　楚何月想让我过年跟她一起回家，不论她打算怎样介绍我跟她，我都很感动。毕竟，她想把我介绍给她的父母家人，她想让我离她的家而不止是她更近一些。

　　“过年不行啊。我妈等我回家呢。平时我也不回的。”我拍拍楚何月，生怕这样的拒绝刺到她。
　　“嗯。是，过年不方便，你也要回家。”楚何月说着，好像在想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她说：
　　“要不夏天的时候？夏天杭州也很好，我带你去看苏曼殊。”
　　“嗯。”我应了一声，在想，不知道夏天的时候有没有空。
　　楚何月抱紧我。
　　“我爸妈肯定喜欢你。又听话又独立，还会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不是那么不切实际，比我强多啦！”
　　楚何月喃喃说着，说得我也开心起来。虽然，我知道，长辈的喜欢和接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睡觉吧。今晚真的喝的有点多，头有点疼。”
　　楚何月说着，把头埋到我怀里。
　　“头疼我都忍了一个晚上了，给我讲个故事奖励一下吧。”
　　我笑起来，摇摇头。唉，我欠她的。
　　“从前，有一个农场主，他有三个儿子和一间磨坊一块地一只猫。后来，他老死了，大儿子分到了磨坊，二儿子分到了地，小儿子只分到那只瘦猫……”
　　我喃喃说着，楚何月偶尔嘀咕一声，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下温暖均匀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圣诞快乐。//明天周日，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