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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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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友带着一众小弟逃之夭夭,留下一地烂摊子给贺辞树收拾。
其他观众早在祁长友进来时就被陆陆续续吓跑了,没吓跑的也被后来的小弟赶了出去。所幸这场闹剧并没多少人知道,还不算太完蛋。
负责人畏缩如惊弓之鸟站在一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刚才想插嘴被贺辞树瞪了回去,看出贺辞树来头不小,甚至盖过祁家。
现在祁长友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听候发落。
贺辞树看着脚底空荡荡的水泥地板,不禁吐槽:祁长友这傻白甜让他赔偿衣服,他倒好,卷着衣服跑路了。
平白无故搭进去一件皮夹克,可毁了肉疼。
望着一地鸡毛,贺辞树叹了口气,招招手召唤来负责人,“把这儿收拾干净,今晚的所有损失挂祁小友账上。若他有异议,叫他来找我。
后半句不过是场面话而已,谅祁长友也没胆有异议。
他不忘提醒,“今晚的事儿,管住你的嘴。”
负责人点头如捣蒜,他得罪不起祁长友,也得罪不起贺辞树,两位祖宗的吩咐自当是牢记于心。
贺辞树抬脚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祁小友常来这儿吗?”
负责人停下手中的活,诚实回道:“一周来个两三次,主要是给严方捧场,严方在他就会来。”
又出现一个陌生人物。
贺辞树问:“那严方现在人呢?”
祁长友记吃不记打,不长记性,又上这来挑男模了。
托祁长友的福,客人走得精光,车库今晚剩下的演出算是泡汤了。负责人苦不堪言,到手的金币又飞了。
负责人说:“哦,他今晚请假了,没来,明天下午会来。”
平常演出节目都会提前一天确定,再由负责人以各种方式宣传出去,其中就包括手机联系稳定的大客户。
今晚是贺辞树定制的个人演出,祁长友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不凑巧了。
黑衣男人刚走,祁长友就出现了,恰好是他追出去的时候。
一切都被计算的刚刚好,黑衣男人身手矫健,贺辞树只看清了他一闪而过的背影,与昨晚的跟踪狂身形有些相似。
莫非是王不一与祁长友联手,就为了狠狠践踏冼翊文的尊严?贺辞树很快打消了这个奇葩的念头。
这两白痴就没有一件能干成的事儿,事事有回应,件件没着落,指望他两强强联手,不如指望系统放大招,直接把位面炸个粉碎。
贺辞树问:“严方平时和冼翊文关系怎么样?”
“啊这。”负责人有些犹豫不决。
自祁长友大张旗鼓地针对冼翊文后,没人再敢亲近冼翊文。一是不敢得罪祁家,二是祁长友发话,只许将冼翊文当作透明人对待,不能伤了脸,乖乖照做者有赏。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即使曾经是朋友,落到现在这般困境,富贵迷人眼,也早就抛弃那无关痛痒的情谊了。
但这话直说,势必会引起贺辞树的不满。负责人只能委婉道:“严方是个暴脾气,和谁都相处不来。我是个笨人,不会调解关系,团员们私底下的关系我不太清楚。”
言外之意:他不参与私下纷争,这些事当事人肯定比他要清楚。
既然都这样说了,再深究下去便是自讨没趣。贺辞树觉得负责人除了有些势利眼,其他方面人还是很好的。
不过贺辞树并没忘记负责人偷偷给祁长友使眼色的事儿,看在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这次就只是口头警告,“笨点好,要是太聪明,小心聪明过了头,引火烧身。”
这话他是笑着说的,可话语中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负责人沉重地低下了头。
几句话就把祁家捧在手掌心里的宝贝耍得团团转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系统带着疑惑突然出现。
【宿主,刚才为什么不用回档去阻止反派呢?】
贺辞树顿住,面露心虚,下意识抿嘴,显然他忘记了这回事。
以及,祁长友的归属居然是反派?
不过他很快编好了辩解的说辞,“回档次数有限,用着容易增长难,若是这点小事就把最后一次机会用了,之后日子不过了?”
何况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是单枪匹马上阵,靠脑子解决问题,没用过回档系统这种高级装备。
现在条件好了,经济跟上大部队了,身体还没习惯依赖回档系统的便利,遇事不决上去就是干,什么回档什么系统的全抛之脑后。
再说了,贺辞树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拿下主角好感度,那最快获取好感的方法,不就是在对方落魄时施予援手,成为救助者。
人在面对救助者时心里防线会自动降低,不自觉产生依赖与信任感,届时何愁提升不了好感度。
【宿主,想不到你在心理层面也略有涉猎。】
贺辞树得意地摸摸鼻子。
他会救主角于水火之中,至于水火怎么来的,别问。
当然任何计策的展开下都不能脱离人设,桀骜不驯的世家公子哥为了个没名气的小偶像大发雷霆,传出去以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实际上是不信谣不传谣,话题源头堵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
上流圈子最好脸面,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贺辞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只会一口黑锅倒扣主角头上,反而害了主角。
祁长友就是鲜明的例子,但胜在他脑子不灵光,权力喂进嘴里都不会嚼碎了咽下去,只会泼几桶水给主角洗澡,要换林深来,第一章即大结局。
林深可是敢在校园文就敢废主角受一条胳膊的法外狂徒,校园渣攻一片天,谁见林深不递烟,祁长友这种傻白甜还是往后稍稍吧。
贺辞树一直不太喜欢英雄救美的环节,打心眼里觉得这样的情节强行弱化了主角受,不光虐受还虐他,唯独不虐渣攻。
苦难可不止这一种,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吃不完的苦和踩不完的雷,那些打不死我的,一直在打我。
贺辞树忽然想通了,为什么系统要提醒他好好努力,努力努力,不就是一个奴出两份力吗,非常符合他当前的生活状态,他应该改名,叫贺努树。
这么一想,胸口舒畅多了,头也不疼了脚也不软了,打开休息室大门,映入眼帘的主角在里面点了一桌子的外卖,烤肉的香味都飘大街上去了,心情瞬间晴转阴。
不对,雷阵雨。
贺辞树努力挤出微笑,内心已经狂轰乱炸放烟花。他在外面和傻白甜反派唇枪舌战,主角却窝在休息室里点外卖!还点了一桌子的肉没他份!
他要闹了,马上就要闹了。
冼翊文刚拿起热乎着还冒气的牛肉饼,牛肉炸过香香脆脆,饼皮酥到掉渣,烤得金黄,色香味俱全。
正要张口咬上去,门打开了,听到动静冼翊文一动不敢动,保持着抓牛肉饼要往嘴里送的姿势,缓缓挪动脑袋转向门口。
气不打一处来,贺辞树没好气的把门关上,“点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
认真数起桌上的食物,麻辣烫、牛肉饼、烧烤串、咖喱鱼丸、巧克力冰面包、辣条,角落里还有杯奶茶,没一个他不爱吃的。
贺辞树默默流下嘴馋的口水,呸,泪水。
种类看着多,分量都是单人份的,慢慢吃总能吃完的,冼翊文不是浪费食物的性子,但吃过的东西再分享出去多少有些不尊重人,而且贺少看着也不像是会捡人口水吃的类型。
贺辞树窝囊地生闷气,“干这行的不需要减肥吗?”
身材管理期间怎么可以吃高热量的食物,他要狠狠参冼翊文一本,亲自消灭这些罪恶的高热量炸弹。
气氛有所缓和,冼翊文咬了口心心念念的牛肉饼,一口下去满满的肉,肉质鲜嫩弹牙,香得不行,边嚼边说:“我不用,我的指标是增肌。”
贺辞树不甘心又问:“那你增了吗?”
冼翊文理不直气也不壮,“没有。”
他经常会去健身房锻炼,适度练一两小时,其他部位效果显著,不爱练胸,所以胸肌看着不明显。
贺辞树拉过椅子,极其自然地坐在冼翊文旁边,托着下巴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麻辣烫,里面一点绿色蔬菜都看不见,明晃晃的全是肉。
被人这么近距离死死盯着,说不在意是假的,冼翊文浑身不自在,主动道:“贺少,明晚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贺辞树挑眉,展露笑颜,“好啊。”
爽快答应的背后,是他滔滔不绝的各种注意事项,“不过我对海鲜过敏,辣椒过敏,鸡蛋清过敏,哈密瓜过敏,市面上大部分的青菜过敏,麸质过敏,乳糖不耐受,最后,讨厌尖嘴动物。”
这么一长串的反向报菜名说完,冼翊文表情明显一顿,又快速恢复正常,咬了一大口牛肉饼。
他还真的交上了一份满分答卷,“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法餐,位置不远,他家的红酒炖牛肉和甜点很不错,不过很难预定,我现在看看能不能预约到明晚的位置。”
没想到随口胡诌的谎话会得到认真对待,贺辞树赶紧拦住他,“开玩笑的,我明晚没空。”
虽然内心很想去,但行程排得爆满,没有多余的空位加塞。
冼翊文收起手机,他也是开玩笑的,那家法餐不提前一周是预约不到的。
贺辞树笑着打岔,“你前任约了我喝酒,要一起去吗?”
前任两字被刻意加重,贺辞树耐心观察冼翊文听后的反应,却见他波澜不惊的双眸一眨不眨,声音平淡无波,“日子不对我们改天再约,我不想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