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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却把青梅嗅 ...

  •   “梅兄,你看这菜怎么样?”柳相南遣走了送饭来的不知第几师弟,在桃林的石方桌上和梅蕴面对面坐下,挤眉弄眼地介绍起今日端上来的菜肴,“要说这一道胭脂鹅脯,可是我们平遥的名菜哟,就连柳兄我呀也很喜欢。”
      在桃花树下用膳多是一件美事,柳相南就想着借这美景好菜,让梅蕴幸福得飘飘然跟自己越来越亲近。
      “多谢柳兄款待……”这些天来,柳相南都一直好菜好肉地招待他,今生他本体会不到的所有美食那都吃过了,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大贵人。
      可是愈是这样愈是叫他不安。就像那待在牢狱中的人,天天都是凑合地活着,临了吃顿好的就是断头饭了。
      苦了这些年,他理该放纵的。
      要说是以前,梅蕴欠了人家这么多,对方要他拿命来还他也没话说。
      但现在他已经找到了除开母亲外的第二个支撑,他还得等于青烈回来。
      “欸,又要说无以为报了?梅兄你啊,好好看看我的情谊吧,不然很伤人的。”柳相南近来都是同他一起吃饭的,此时正高高兴兴地给梅蕴盛饭。
      桃花灼灼,没了酒倒可惜了。
      梅蕴吃了几顿好的渐渐养起来点肉,多少填匀了之前脸颊上凹下去的轮廓,柳相南这才想起从前他的脸实在瘦削过头了。
      现在他则在自己的喂养之下变得更加瑰意令姿、旷世秀群,别说秀色可餐了,就是说美到让人忘了什么叫饱腹都毫不夸张。
      柳相南天天听着这美人的道歉和道谢,寻思自己也不像那种小心眼到要记饭债的人呢,而且自己被对方勾了魂的样子还不明显吗?他却始终没有放下戒备心。
      难不成那几天用从山贼手里救下他的话真唬住他了?
      “柳兄的情谊我都懂,只是我平淡地生活惯了,也不知道拿什么来交换这么重的情谊。”梅蕴也知晓柳相南接下来的回话也离不开“根本不算欠”,心里莫名揪得慌,“我想,总得适应外面真正的生活。”
      柳相南对他看了又看,只得叹了口气说:“于兄可是叫你在这里等他,你若是走了,他在哪里找你?梅兄你不必客气,我还欠于兄人情,你待在这儿大可心安理得些。”
      “这么说,我也欠阿烈的人情啊。”谈起于青烈,愧疚的心情更甚。
      “唉其实都是我编的,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以身犯险,梅兄你就放心地住,想要体验什么我都给你。”柳相南眼瞅着菜正在慢慢失去温度,“反正我也正想带着你出去解闷呢。”
      柳相南放他走那肯定是不能的,这么一个柔弱单纯的小白花,投放在江湖里没多久就得枯萎了,带他出去游玩体验那倒可以。
      梅蕴无奈,想着确实这时候再拂了他的意就显得不真诚了,“好……多谢柳…”
      “你看你看你看你又在说,真谢我就快给我尝尝这道镂金龙凤蟹。”柳相南使劲往他碗里夹菜,想着待会儿要带他出门还有点小激动,“等会儿我给你找身行头。”
      “柳兄这……”柳相南之前就塞给了他好几件新衣裳,他怎么推脱都不管用,最后还是被逼着穿了,还憋不住盯着那些奇异的鸟兽花纹发呆。
      “梅兄请吃。”他都不想再给梅蕴客气的机会了,夹起一块肉就笑咪咪地往梅蕴嘴里塞去。
      用完膳后,柳相南就往自己住所里挑了两件衣裳来。
      依他的性格和长相都偏好艳俗那类,他拿的两件却偏是雅致温柔范。这是之前觉得好看给随手买的,后来觉得太像登云殿的风格,不适宜穿就给搁置了。
      配他太淡,会别扭牵强。
      梅蕴穿着却正有那淡雅温吞的气质。
      这一身蓝衫锦织,宽长袖口和衣尾有如意七彩祥云绣纹,领口又是有两棵造型细长的仙草白金纹理点缀。
      所谓好衣夺春晖,容颜还绰约更倾城。
      “这衣裳,跟梅兄你极有缘分呐。”柳相南满意地拉着拘谨的梅蕴看过去看过来,最后还道:“委屈你了,想来定做也来不及了,你先穿着这套吧。”
      “委屈那是称不上的,柳兄实在待我太好了。”梅蕴僵硬地立在那里,虽然衣服宽松的余地还有很多,他却生怕自己撑坏了刮坏了。
      “欸,我看梅兄你啊,天生就该享受这些的,”柳相南两只手都搭在梅蕴肩上,“即使你没有告诉我过去你都经历了什么,但我说你该有你就该有,我给你的就是给你的,绝不会有后悔讨要一说。”
      他又补充一句:“别把我想得太坏嘛。”
      梅蕴是真的觉得此番话感天动地了,就算心是铁做的也该领情了,流泪了。
      “柳兄,你待我太好了。”梅蕴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现在倒突然不忌惮了,抬袖就是擦眼泪。

      坐上涵虚宗的马车,梅蕴一直掀开车帘目不转睛地观察空荡的街道。
      开了一会儿这里都还是涵虚宗的私人领域,没有人烟,就一个连弟子都没有——因为这里甚至只是涵虚宗通往城区的其中一条道路,孤零零的一座华丽宗门看似独霸着整条街,却很难想象到其实它被建在平遥最繁华的中心地带。
      马车上挂着的和銮丁铃铃地响,顺其自然得像是踏入红尘的路引。
      “哇!那是鸭子么?”梅蕴指着窗外,双眼亮晶晶的,“好漂亮的毛色。”
      那是涵虚宗的池塘,里面游着一群有着碧绿羽毛的鸭子在原地伏头歇息,看起来像是宠物鸭。
      高级干净的地方本不该豢养这种活物,但自柳相南第一次“不小心”把任务目标的宠物鸭烤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名义上是这些鸭子的主人,实际上还是其他同门帮着打理的,师弟妹们没有怨气上头毒死几只,实属是因为惹不起。
      他有时会撺掇柳湘跟他一起亲自抓鸭子来下酒,品种上他已经忘记了,但卖鸭子的曾为了哄抬鸭价说这是已经灭绝的凶兽,絜幼的后代,极为无稽之谈。
      但味道实在挺肥美的,是不是絜幼都不不重要了。
      “嗯,但是那些鸭子比普通鸭子更好吃。”柳相南很喜欢看梅蕴的脸,于是连看也不看梅蕴指的方向,专注盯着眼前人的容貌,“昨天有道菜就是用它做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人对万事万物产生的好奇心都很可爱,出发前就围着马车看了好几圈。
      梅蕴却回忆起破庙里看于青烈烤鸡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很快缓过来,“哦,原来是这样。”
      “那是什么树啊!”
      柳相南跟着看了过去,“那是枫树。”
      沿道往前种着一排枫树,刷啦啦地掉着叶子。火红的树叶铺了一地,梅蕴痴迷地一路盯着。
      “那是……枫树。”枫树,他从前未曾听说过这个东西,但他对那些红彤彤的树叶感到熟悉。
      那似乎对他有过特殊的意义,但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额头上的那颗朱砂痣,正缓慢侵蚀着他的记忆。
      而柳相南没有过多留意的“死气”也正在扩展着裹挟他。
      马车在梅蕴的感慨中颠簸,迂缓地驶进闹市。
      没用多久,吵嚷的声音渐渐从远方深入到耳畔,马的步子在车夫的指示下段款着,随后便停在了一家客栈旁。
      “两位,到西雁街食锦楼了。”车夫熟练地放好车凳,把这匹良驹拴在专门的栓马桩上。
      柳相南跳下马车后将梅蕴牵下来,“现在还早,先逛逛街,然后来这里用膳如何?”
      “都听柳兄的。”
      他不用看也知道街上很多人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朱茀绣幰的马车上走下来两个长着天仙般脸蛋的男人,是很过分的招摇行为。
      柳相南对那种注视习以为常。
      作为刺客的他出没在各种静谧而低调夜晚时,他金灿灿的头发和不同寻常的眼睛都是需要掩藏的弊端。
      见证了太多那些因为恐惧死亡而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之后,他会因为那些崇拜的目光自动聚集过来舒心很多。
      这种他自己都能感知到的虚荣心,算是识别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的一种方式。
      然而梅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目光的聚集。
      “哇,这里比三原还要热闹。”梅蕴靠着柳相南,“这就是平遥吗?”
      “那当然,平遥还不至于和三原比较呢。”柳相南自豪地笑笑,双手叉腰领着人向前走。
      颢国最大的灵修宗门可是四分之三都在苍兰州,而作为最接地气的涵虚宗所在的平遥,自然是民生最旺的地方。
      平遥也是颢国最南方的地点,水运发达,人往境外走的也最多,因此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
      柳相南亲自带着梅蕴从三原来到平遥,期间还未带他来到外面走走。
      不过梅蕴也是被带着出了门才知道,原来那片桃林所在的位置不是世外桃源,而是整个平遥的一个小圆心。
      胡饼、肠粉、虾饼、灌藕、状元糍、萝卜粄……柳相南细数一下路上必定会出现的一些小吃,心情愉悦。
      梅蕴他,应该是很喜欢吃小吃的吧。
      “梅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他转头看向梅蕴,发现对方正时不时斜睨着一边举着草棍卖糖葫芦的小贩。
      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还是更喜欢普通的小吃吗?
      像个小孩子一样,仅需要带着甜味,就会因此变得快活、天真而充满热情——
      梅蕴喜欢那些小孩子吃的甜食,一来便免不了去眼馋那些哄小孩的糖。
      初开始他只是腼腆地看着插在草棍上的糖葫芦一眼不发。
      那糖葫芦很漂亮,糖壳红亮亮的,很有吸引力。
      柳相南刚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妈妈我要吃糖葫芦!”
      “不行,快回家了!”
      梅蕴也听见了,他愣在那里,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良久,他转回头,恰好对上了柳相南的紫色瞳眸。
      柳相南的眼睛像裹着糖浆的葡萄,也是水亮亮的。
      像是对小孩的回应,柳相南反而率先说:“我也想吃。”
      接着他拉着梅蕴走过去,要了两根糖葫芦,非常蛮横地塞了一根到梅蕴手里。
      柳相南很喜欢梅蕴那种小孩一样渴求的神情,也喜欢此刻梅蕴那种被满足了小心愿的可爱眼睛。
      实在是……太可爱了。
      反正师妹就不会有这种表情。
      “是吧?可好吃了!”他转头又对那个母亲不给买糖葫芦的小孩儿炫耀,“哇,哥哥也觉得可好吃了!”
      那小孩儿气得哭闹不止,接着他母亲便瞪了他一眼。
      “小孩子想吃就给买呗。”柳相南面色如常,一丝尴尬都没有,“是吧?姐姐。”
      说罢他顺手就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姐姐”听了这话,看着他生得一副漂亮长相,心里小鹿乱撞都来不及,也就不恼了:“快说谢谢哥哥。”
      小孩儿擦了擦泪,欢欢喜喜接过来,脆生生地就答完谢了:“谢谢哥哥!”
      “谢谢。”梅蕴看了看这物什,稀奇地咬了一口,“…糖葫芦。”
      好吃,甜甜的。
      好像……阿烈也带他吃过,味道还是那么甜。
      奇怪,明明只是不久前令他最快乐的事情,想起来却没那么特别了。
      “还有什么喜欢的话,告诉我。”柳相南拍拍胸脯,“我可向来不缺钱。”
      他也一向很自豪这点。
      接着他领着梅蕴边走边看,以过来人的经验指导他哪些甜点是最好吃的。
      “柳兄,不必再买了……这些真的吃不完啦。”手里的小吃不停地增加,到了后头,梅蕴都不敢去瞟那些摊子了。
      路边偶有的几棵桃树都挂着红色的祈福纸条,风吹得纸条摇曳,梅蕴隐约看见几个细如蚁足的墨字:“平安喜乐”“良缘百好”“永结同心”。
      有几个字眼他尚且还不懂,可是他喜欢这种气氛。
      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又被路边枫树吸引了去。
      不过除了枫叶,鳞次栉比的一排好多不认识的树,叶子也是橘红色的。
      橘红色是秋天的冻霜,温暖和微凉把世间攀得密密麻麻。
      这个世间,还是有很多其他树的。
      人间于他而言是枝头雏鸟鸣、谷底一线天。
      欣喜的心中唯有少许微妙的空虚。
      只不过源于,他以为再带他来看外面世界的那个人会是于青烈。
      如今阿烈已不在他的眼前。
      他只希望阿烈平安回来就好,就算其中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好。
      ……
      “我带你去酒楼好好吃一顿。”柳相南忽说,也不顾梅蕴一大堆吃不完的小吃,拉着人就往食锦楼返去。
      就走了这么小一圈梅蕴的确都累了,走回去的路上还十分认真地聆听着柳相南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平遥其他地方的模样。也是楼宇林立,人来人往,不乏有几个闲散灵修混迹着小型江湖。
      跟着推门进入一开始就略过的酒楼,才发现它内里的规模就像是个完整的小世界。
      长梯扶手精雕细琢,包厢门前吊着锦缎团花,艳丽而繁华,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进来就忘了外面是何风景。
      “小二!就给我们上龙须炙、花折鹅糕、春香泛汤、花揽桂鱼还有蟹黄虾盅。”还未落座,他便急急流利自然地报了菜名。
      忙碌的店小二本要恼怒,却见是这个常来消费的尊贵劳什子,就是不悦也摊开了笑颜毕恭毕敬地走过去安排。
      柳相南在急于让梅蕴品尝平遥美食的情况下,勉强答应前往地字号的包厢。
      他正要带着梅蕴上楼,忽见三楼的客人走出帘外。
      真是一身眼熟的行头。
      青衫云纹。
      正是登云殿的灵修服。
      他颦眉,叫住正要退下的店小二,“天字号是全都被登云殿的人给包了?”
      店小二还是知晓他所说的是颢国第一剑宗的,于是便依照事实答是。
      说起来时,还有些惶恐,毕竟里面可是有一个世子爷坐镇的。
      好端端的…怎么来平遥了。柳相南淡定摆手,示意小二自己忙自己的去。
      于青烈是和他们一道的?也就是说他还在平遥?
      他佯装无事,已经想好一会儿怎么去打探一番。
      想及此,他忍不住心虚地瞥向梅蕴。
      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梅蕴很喜欢这一顿饭,他还不知对待这些佳肴如何下手的时候,柳相南还是卯足了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
      出于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梅蕴也不多嘴,非常满足地把饭全部解决了。
      “吃得那么香,”柳相南也很满意,“看来该把厨子叫回宗里给你开小灶啊。”
      “不用不用!柳兄实在破费了!”说着说着梅蕴便不禁惭愧。
      “开玩笑的。再说了,这点钱梅兄何必放在心上?”柳相南一脸笑意,习惯性用手把弄着自己的头发。
      金黄卷曲的头发缠在他的手指上,如一缕缕明媚的阳光被织起来了。
      沉静片刻,梅蕴开口:“那,”
      梅蕴想了一下。
      他从始至终只能说“谢谢”,无论受得是多大的恩。
      无论是被从黑暗中解救,还是被养在涵虚宗。
      他受之有愧,但除了“谢谢”什么都拿不出手。
      他想他们为什么都肯这么待他。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左手手腕上,金色的脉络在他的感知里翕动。
      有那么值得吗?
      他责怪自己把旁人都想成带着目的的坏蛋,可是又深知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
      不过以后就算要他付出什么,他一定会给的。
      “谢谢。”于是他还是这么说了。
      柳相南这次没有懊恼,只是满意地点点头,“不用谢。”
      柳相南见机行事,打发梅蕴下楼听说书。
      梅蕴对说书人口中那个风云变化的故事很感兴趣。
      而柳相南随口编了个由头并没有陪同。
      他来到三楼一排天字号包厢门前徘徊,依稀见到帘缝中青影绰绰。
      想到他们既都是灵修,用法术去窥听保不准很快就会被逮住,毕竟论历史传承和什么天下难得的独门修炼秘法什么的,还真比不过。
      见他们都半个多时辰没有出来过了,他觉得还不如稳住气息,悄悄靠在帘后偷听安全。
      “我们都找了那么多天了。你还没说,我们上哪儿去找那裴家十七代传人啊?”
      “说过了,就在平遥。”这人的声音很突兀,显然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在说话。
      问话的人不满意地撇撇嘴,抬杯喝酒时翻了个白眼,然后抱怨地嘀咕:
      “平遥那么大,我是问你究竟在哪里。”
      “不知道。”少年干脆地把白眼翻了回去。
      他看起来是房间里年龄最小的人,但也不妨他对所有人都蛮横强势。
      “行了,十三师弟你闹什么啊?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喝酒吃肉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吗?”另一个声音好言相劝道。
      “我阿姐马上要订婚了,我还得在这里耽搁。”
      “欸你也别太着急…就这几天了,肯定赶得上……”
      柳相南悄悄靠近了往里一瞧,便认出了刚刚跟那个阿意吵架的人就是里面唯独穿鹅黄色灵修服的小少年。
      而这小少年竟就是纪玄河之子纪含星。
      纪含星?他们找南阳派的人干嘛,难不成又有什么关于天命的大变?
      听着他们口中的裴家十七代传人,柳相南觉得有点头绪但不多。
      不过最开始扫视一圈的时候他就发现其中并没有于青烈,看他们又要继续吃饭,顿感无趣,身子一转就要下楼。
      却迎面撞上了澜玦。
      两两愣住。
      他们此前并没有交集,只是同样在试剑大会上被于青烈打败了。
      不过对方做了登云殿那么多年明面上的亲传弟子担当,被打败之后的冷嘲热讽可比柳相南多许多。
      这人倒也长得俊,柳相南对此还是保持着中肯态度。不过人是真真的一点都不讨喜,除了于青烈柳相南还真挺讨厌这种备受关注却气质阴沉的人。
      他腹诽情况不妙,对澜玦微微一笑,没开口说话;澜玦不可能对他没印象,柳相南只道只要这次没打起来就行了。
      澜玦也知道此刻不能声张,至少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捉拿登云殿叛徒于青烈”,他也不知道柳相南到底在打听些什么。
      柳相南假装若无其事地从澜玦身边借过,坦坦荡荡下楼去了。
      澜玦一直保持沉默,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一楼拉走梅蕴后才回头掀开门帘,对纪含星问道:“涵虚宗那里不对劲。”
      他的话太直截了当,也说得太突然,叫众人一时明白不了他在说什么。
      就刚刚,他看见柳相南拉走的那个人,身上有一阵极重的煞气。
      而那煞气上还有一重炼化过的祟气,这混合的气息必定来自于江湖上罕见的阴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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