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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肖种种大承笞挞 ...


  •   骄阳高悬,炙烤着贾府,连空气都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贾政端坐在书房的雕花楠木椅上,身旁的博古架摆满了古玩珍奇,与墙上名人字画相互映衬,尽显书香门第的底蕴。他双手轻轻摩挲着那方名贵的端砚,这砚台质地细腻,纹理精美,是他的心爱之物。砚台上雕刻的祥龙,在他的抚摸下仿佛要腾飞而起。贾政微闭双目,沉浸在片刻宁静之中,享受着这繁忙生活里难得的闲暇。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静谧。门子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单膝跪地禀报道:“老爷,忠顺王府长史官到访!”贾政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与忠顺王府素无往来,今日长史官突然登门,所为何事?他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快步迎向门外。
      就在他跨出门槛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从廊下闪过。定睛一看,竟是宝玉。只见宝玉衣衫不整,衣角还沾着几片粉嫩的梨花瓣,显得格外狼狈。“站住!”贾政一声厉喝,声音犹如洪钟,在庭院中回荡。惊得檐下栖息的灰鸽扑腾着翅膀,“咕咕”叫着飞向天空。
      宝玉被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颤,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原地。他缓缓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威严的目光,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安。贾政大步走上前,正要训斥,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已迈着大步走进了院子。
      长史官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手中甩着一把孔雀翎扇,扇骨上镶嵌的翡翠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昂首阔步,眼神中透着傲慢与威严。贾政见状,立刻收起心中的不悦,脸上堆满笑容,拱手相迎:“不知长史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长史官微微点头,算是回礼,随后径直走进书房,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他将扇子轻轻一合,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无故打扰,实乃奉王爷之命,有一事相求。”贾政心中疑惑更甚,忙陪笑道:“不知王爷有何事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长史官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贾政说道:“我们府里有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在府里好好的,近日却突然失踪,不见踪影。四处寻找,毫无头绪。这一城内,十有八九的人都说,他近日和令郎来往密切。我们府里不比别家,不敢擅自闯入索取,因此只好请老大人帮忙,转谕令郎,将琪官放回。王爷说了,这琪官聪慧机灵,应答如流,为人谨慎老实,甚合他老人家的心意,实在是不可或缺之人。”
      贾政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愤怒。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宝玉,只见宝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腰间的红汗巾子被汗水浸得发暗。他心中已然明白,长史官所言不虚,宝玉确实与琪官来往过密。那红汗巾子,正是琪官前日相赠之物,如今却成了宝玉闯祸的铁证。
      “该死的奴才!”贾政怒不可遏,大声咆哮,“你在家不读书也就罢了,竟然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那琪官是忠顺王爷身边的人,你是何等身份,竟敢引逗他出来,如今祸事临头,连累于我!”宝玉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忙回道:“父亲,孩儿实在不知此事。孩儿连‘琪官’二字都从未听闻,更何谈‘引逗’?”说着,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再掩饰。若琪官藏在家中,或是知晓他的下落,早早说出来,我们也少些奔波之苦,必定念公子的恩情。”宝玉连连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恐怕是误传,当不得真。”长史官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现有证据确凿,何必再抵赖?当着老大人的面说出实情,公子也可免受皮肉之苦。既说不知此人,那你腰间的红汗巾子从何而来?”
      宝玉听了这话,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他心中暗忖:“这话他如何得知?如此机密之事他都知晓,恐怕其他事也瞒不过他。不如告知实情,打发他离去,免得再生事端。”于是,他只好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却不知他置买房舍之事?听闻他在东郊离城二十里的紫檀堡购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或许他在那里也未可知。”
      长史官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寻到便罢,若寻不到,定再来向公子请教。”说着,便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贾政望着长史官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他转身看向宝玉,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
      贾环谗言添油醋
      午后,井台边一片静谧,微风轻轻拂过,素心兰在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贾环独自一人站在井台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上漂浮的金钏儿发簪,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那发簪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金钏儿的悲惨遭遇。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贾环心中一紧,他知道,是贾政来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踉跄后退几步,大声喊道:“父亲快看!井里有个泡得发胀的丫头!”贾政听到喊声,快步走了过来。他顺着贾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井水中倒映着贾环的脸,嘴角正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宝玉哥哥强...□□金钏儿姐姐!”贾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指甲深深地掐进青砖缝里,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母亲说金钏儿姐姐被打时,口里还喊着‘宝二爷救我’!”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惊得贾政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声散落一地,砸在井台上,发出丧钟般的闷响。
      贾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宝玉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孽障!”贾政怒吼一声,声音在井台边回荡,惊得井中的青蛙都停止了鸣叫。他转身朝着府内走去,脚步急促而沉重,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笞挞宝玉惊天地
      贾政回到书房,一眼便看到瑟瑟发抖的宝玉。他怒不可遏,伸手抄起墙边的藤条。那藤条是用上好的青竹制成,质地坚硬,在日光的照耀下,翡翠扳指泛着幽光,仿佛也在为贾政的愤怒助威。
      “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肖之子!”贾政咆哮着,挥动藤条,朝着宝玉抽去。宝玉蜷缩在青砖地上,衣袍在藤条的抽打下,很快就被抽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肩头那日与琪官结拜时刺的“生死契”血字。那血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情谊。
      藤条挟着风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宝玉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宝玉疼得咬紧牙关,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身体随着藤条的抽打,不停地颤抖着,每一下抽打都像是在他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
      就在这时,王夫人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她冲进书房,正见藤条朝着宝玉的后心劈去。她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宝玉:“要打先打死我!”贾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藤条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王夫人,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你这是干什么!如此护着他,他何时才能成才?”
      王夫人哭喊道:“宝玉虽然该打,可你也不能下如此狠手!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两人正僵持不下时,贾母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地赶来了。她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我这把老骨头替他受了!”贾母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从袖中抖出一张泛黄的纸,竟是贾政当年在书房私藏《西厢记》的罪证。“你当年也如此荒唐,如今却来严惩宝玉,你于心何忍!”贾母愤怒地说道。
      贾政看到那张纸,手中的藤条“当啷”一声坠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荒唐事,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此时,宝玉咳出一口血,血珠溅落在尘埃里,仿佛是他悲惨命运的写照。
      怡红院暗藏玄机
      夜幕降临,怡红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袭人坐在宝玉的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宝玉,心中满是担忧。她轻轻地为宝玉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温柔和关切。
      忽然,她发现宝玉枕边有半块带血的麒麟玉佩。她心中一惊,连忙拿起玉佩仔细查看。这半块玉佩,竟与前日她在井边捡到的残片严丝合缝。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宝钗抱着一包金丝蜜枣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裳,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显得格外端庄秀丽。她腕上的红麝串碰着药碗,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给二爷送些补气的。”说着,她将蜜枣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袭人手中的麒麟玉佩,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袭人察觉到宝钗的异样,心中更加疑惑。她刚想问些什么,凤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张沾着香灰的黄纸,大声说道:“老祖宗让把这符贴在床头,说是能镇住冤魂。”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符纸贴在床头。
      就在这时,一缕青烟从符纸上升起,恍惚间竟化作金钏儿披头散发的模样。香菱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药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怡红院内顿时一片混乱,众人的惊呼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梨香院暗涌
      梨香院的樟木箱里,琪官蜷缩在里面,怀中紧紧抱着宝玉送的茜纱汗巾。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大气都不敢出。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屏住呼吸,心跳声在寂静的箱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停了下来。琪官透过箱子的缝隙,看到龄官抱着琵琶,缓缓地坐在了箱子旁边。她的鬓边插着一朵茉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忠顺王府的人在找你。”龄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他们说你拐走了王爷的心尖肉。”琪官听了,心中一惊,他刚想答话,忽见箱底渗出暗红血迹,顺着木纹蜿蜒成“还我命来”四字。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叫一声,慌乱中撞翻了箱子。随着箱子的倒地,一块带血的翡翠出现在他眼前。他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晴雯撕扇时飞溅的碎片。梨香院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肖种种大承笞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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