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恐怖游戏还助学贷款［无限］》筏采

4、第四章

　　第四章

　　脑海中的机械音使白祎一惊，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全部恢复正常，没有密集的眼睛与耳朵，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系统提示精神值下降5%，白祎联想到游戏守则：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所以她猜测当精神值下降到一定程度，会在游戏里迷失自我，又或者说被这里同化。

　　四周敲击键盘的声音未曾停下过，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持续闪烁的红色大字提示她尽快回归工作。

　　白祎无动于衷，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工作是这个游戏空间控制玩家的一种手段，越是沉浸工作，越容易被同化，目前她掌握的信息很少，通关目标是活着走出小世界，那么她要怎么走出呢？

　　对于一个游戏来说，就是干掉大boss。

　　这是一家公司，很容易想到大boss就是老板。

　　作为刚入职的马喽，白祎连老板的面都没有见到。

　　电脑屏幕上的提示持续闪烁，白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侧身看了一眼，果然是薛强微笑着往办公区走，虽然嘴角的笑容一成不变，但是白祎能够分辨出，他此时是真的开心。

　　这种开心写在脸上，就像是压力忽然卸下，即将完成工作最后一项考核指标。

　　白祎思索着，他应该很快会把自己带入心理治疗室，按照这里的逻辑，一个不认真工作、不思进取的员工，显然是出现了心理问题。

　　似乎察觉到白祎的视线，薛强对上她的目光，满意极了，他走进办公区，清了清嗓子，“辛苦大家，下午茶时间到了。”

　　话音一落，办公区内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三十八号人齐刷刷站起来，唯一的异类白祎慢吞吞地站起来。

　　服务员装扮的一男一女端着托盘走进来，顿时整个办公区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道，白祎不经常喝咖啡，以前一个同事倒是对咖啡颇有研究，曾告诉她香味层次分明、浓郁醇厚是评判咖啡的标准，此时此刻，哪怕白祎一个咖啡小白，也判断出这咖啡非同寻常。

　　周围的员工，脸上的微笑，却仿佛行尸走肉，忽然活了一样，眼中的期待蠢蠢欲动。

　　男服务员递给白祎一杯，微笑着道：“请慢用，祝工作愉快。”

　　浓郁的咖啡味猛地钻入鼻尖，有些刺鼻，当这股味道由鼻腔抵达肺部的时候，白祎嗅到了一股腐臭，她低头一看，棕褐色的液体倒映着她的脸庞，液体下方仿佛有什么在蠕动，密密麻麻的带起丝丝水纹，荡漾开来。

　　白祎小幅度晃了晃水杯，液面上似乎有浮毛在飘动，忽地那些浮毛一动，一只眼睛睁开了，直直地盯着白祎，紧接着，那只眼睛的同仁分裂成两个、三个、四个……逐渐挤满整片眼白，眼眶装不下了，便从平整的液面凸起厚厚一层，无数只眼睛从各种角度聚集到白祎的方向，盯着她。

　　渐渐地，咖啡杯里的眼睛挤满了被子，从杯子的边缘溢出来，顺着白祎的食指爬出来，找到空白的肌肤就寄生，蔓延，短短几秒，白祎的右手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眼睛完全寄生。

　　这些眼睛，眨眼的频率一致，全部瞳仁都盯着白祎的脸。

　　白祎皱起眉头，哪怕已经有先前的铺垫，此刻眼前的情景也令她觉得毛骨悚然，日常喝的咖啡忽然长出了眼睛，还会寄生在你的身体上，时刻监视着你。

　　她放下杯子，看着被眼睛寄生满的右手，强忍住去扣的冲动，只能不断默念：这是假的，这是假的，但是无论她怎么移动右手，那些眼睛始终盯着她的脸。

　　白祎只能转移注意力。

　　周围的员工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他们微笑着，神色满足，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白祎分明看到他们的右手到胳膊，都被眼睛寄生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

　　如果把这杯眼睛咖啡喝下去了会怎么样，眼睛会寄生在员工的体内吗？

　　“白祎，怎么了，是咖啡不喜欢吗？”

　　薛强忽然出现在身边，笑眯眯地问她，他张口的瞬间，白祎看到了寄生在他口腔里的眼睛，分明之前还没有，看来薛强也喝了咖啡。

　　白祎假装无事发生，自然道：“太烫了，我等下再喝。”

　　薛强嘴角的笑容倏地落下，似是碰到了一个不听话的员工，他阴沉地盯着白祎，“温度是咖啡师特异调好的，为什么别人都能喝，你不能喝？”

　　他眼中喷射出怒火，脸寄生在他嘴巴里的眼睛同样愤怒地盯着白祎。

　　为什么别人能做，你不能做。

　　为什么别人能加班，你不能加班。

　　但凡有一个人完成任务，就被会拿出来当做“榜样”。

　　白祎在薛强的目光压力下，端起茶杯……

　　而此时门外，刘文明将季晓璇送到了办公区域门口，微笑着目送她走进来，并且朝薛强点了点头。

　　薛强无暇顾及白祎，快步朝刘文明走去，“怎么样，刘主管，季晓璇她彻底好了吧？”

　　刘文明：“您放心，我们已经请医生给季晓璇做了全身检查，保证 一切都没有问题。”

　　薛强：“那就好，麻烦刘主管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白祎耳朵里，而季晓璇面带着微笑，目视前方，一步一步朝白祎旁边的位置走去，表情虔诚得像是要做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事情。

　　薛强还在低声跟刘文明说着什么，没注意这边，在季晓璇路过的时候，白祎脚下一动，端着咖啡杯的手朝季晓璇身边微微一伸，时机恰好，咖啡被撞翻了，洒落一地。

　　白祎一愣。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薛强，他看到地上的咖啡，神色不悦，匆匆对刘文明说了什么，快步走过来，斥责白祎，“怎么回事？”

　　白祎无所谓摊手，毫不犹豫甩锅，“季晓璇撞了我。”

　　薛强似乎是想也没想，立刻否定白祎的说辞，他瞪了一眼白祎，眼神中写满了浓浓的警告。

　　短暂的下午茶过去，办公区恢复原样，却又不是原样，因为白祎洒落的咖啡里面的眼睛，开始繁殖、蔓延、寄生，不出多久，偌大的办公区域，地面、墙面、玻璃窗，办公桌上面寄生了满满的眼睛，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着员工，一旦有人没有专注工作，立刻会被发现。

　　白祎先前所见的幻象此刻成了现实，她眼前的电脑屏幕也被眼睛寄生了，她与成百上千只眼睛面面相觑。

　　电脑屏幕已经看不出上面的内容，但是周围人依旧面带微笑，十指不停敲击着键盘，眼前的景象丝毫不能影响到他们，又或许他们已经丧失基本的理智，脑子里只有工作。

　　白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看向身边的季晓璇，刚才她没有撒谎，确实是季晓璇故意撞了她，也就是说季晓璇依旧保持着一丝理智。

　　这对白祎来说是好事，季晓璇很可能是她破局的关键，她首先得弄清楚季晓璇经历了什么。

　　现在人多不方便行事，最好等到下班以后，再深入调查。

　　在此之前，白祎觉得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被当作异类带走，于是她学着周围的人，开始敲击键盘，努力忽略屏幕上寄生的眼睛。

　　临近下班的的时候，办公区外面来了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人，薛强和刘文明一脸谄笑地陪着，就像是乙方见到了甲方爸爸。

　　对面的玻璃也被眼睛寄生满了，白祎透过屏幕上眼睛反射出的景象判断出，这几个人站在办公室玻璃窗外，观察着他们，薛强在旁边介绍，像是导购在介绍橱窗里的商品。

　　更引起白祎注意的是，这面办公区外的落地窗也是被眼睛寄生满的，此时却消失不见。

　　那几个人走进来了，白祎听到薛强在说：“我们公司的员工，可是出了名的敬业，他们已经持续工作二十四小时了，站在依旧精神饱满……”

　　白祎盯着面前的眼睛，心里骂了一句：去他爹的精神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