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恐怖游戏还助学贷款［无限］》筏采

2、第二章

　　第二章

　　面前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白祎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穿着白衬衫西装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并不舒服。

　　这并不是她的日常穿搭，她在扮演游戏中的角色。

　　游戏已经开始。

　　白色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袋，里是一份入职合同，天为科技有限公司，她今天是来办理入职的。

　　宏伟的写字楼直冲云霄，万里无云，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让人感到眩晕，白祎站在写字楼底下渺小得如蝼蚁，她抬步走了进去，内部宽敞整洁，一尘不染。

　　前台的男士西装革履，看到白祎立刻站起来，露出亲切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白祎朝他点了点头，回以微笑，“我是来办理入职的。”

　　前台：“请问您的名字是？”

　　“白祎。”

　　“好的，请稍等。”他低头在电脑上查询片刻，又抬起头，微笑道：“您好，白祎女士，办理入职请乘右侧电梯上九楼，欢迎加入天为科技。”

　　白祎颔首，“谢谢。”

　　前台男士彬彬有礼：“不客气，您慢走。”

　　白祎转身往电梯走去，宏伟的写字楼，灰黑色调的装修，亲切和蔼的前台，这家公司给她的初步印象是一丝不苟，同样也意味着对工作的要求非常高

　　电梯来了，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个穿着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目视前方，眼神空空的，眼皮子一耷，对上白祎视线，缓缓露出微笑，亲切地打招呼，“下午好。”

　　明明上一秒没有任何表情，下一秒像是触动了机关，嘴角上扬，“亲切”得非常刻意，像是戴了一层面具，仿佛这家公司的员工不得不这样做。

　　直觉告诉白祎，她最好微笑着回应，“下午好。”默默记住他工牌上的信息——质量部，刘文明。

　　白祎按下数字9，抬起头的瞬间，猝不及防对上前台仍旧微笑注视着她的视线，从她转身开始，那个男子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就像是主人远远注视着客人离开的身影，只不过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

　　电梯平稳上升。

　　白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文明，玻璃门反射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和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白祎会认为他是一个机器人，正想得入神，倏地，刘文明转过脸，朝她弯起嘴角，令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好像刘文明一直在监视着她。

　　电梯停在六楼，刘文明走出电梯，又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跟她说了句“再见”。

　　白祎微笑，“再见。”

　　她的脸都要笑僵了，有病。

　　电梯门缓缓合上，白祎独自站在狭小的空间里，耳边只剩下电梯上升时细微的机械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遵守规则。

　　通关条件只有一个——活着走出小世界，包含了两个条件，活着和走出，活着是前提，换一种角度思考，是不是存在有人活着，却永远被困在小世界里的情况？

　　电梯停在九楼，白祎迈步走了出去，似乎有人早知道她会在这个时间过来，刚一走出电梯，就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迎上来。

　　他扬起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迎上来做自我介绍，“你好，是白祎吧，欢迎加入天为，我是部门主管薛强。”

　　薛强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了白祎，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似乎在判断眼前的新员工是否符合公司的要求，那眼神仿佛在评判一个物品。

　　白祎：“薛主管，您好。”

　　目前为止，她所见到的员工，前台男子、刘文明和眼前的薛强，他们三个全都都是黑色西装，脸上的笑容像是被计算好的，眼睛微眯，嘴角两端向上翘起，刚好停留在鼻翼外侧向下延伸线上，嘴唇微微打开，露出八颗牙齿，下齿不露，这种微笑改变了面部肌肉的走势，在每一个人脸上都显得格格不入，像是有人拿着画笔在一张空白的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薛强保持微笑，“这边走，我先带你办理入职，顺便带你看看办公室的环境。”

　　白祎跟随薛强穿过明亮的走廊，上班时间，整个楼层非常静谧，只有白祎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生的声音。

　　薛强边走边介绍，“九楼就是我们部门的办公区，大家都十分友好，想必你一路走来也感受到了。”

　　白祎透过玻璃窗看到办公区内一排排背对他们这边的同事们，每一个人都十分专注地对着电脑敲打，认真工作，比高三的晚自习还要专注。

　　“这边是我们的茶水间，每天下午都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大家准备精美的下午茶。”薛强道。

　　透过玻璃门，白祎看了一眼茶水间，里面的咖啡机、茶壶摆放地十分整洁，只是说是茶水间，却没有任何座椅供人休息，看起来只是个摆设。

　　再往里走，薛强指着一间房间道；“这里是我们的心理休息区，是专门为员工提供心理疏导的地方，为此，我们还聘请了高级职业心理师，你也知道，当今社会，打工人心理压力很大，憋在心里久了容易出问题，这心理疏导室是我们公司特有的，无论你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去倾诉。”

　　办公区和茶水间都是玻璃墙，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唯独这个心理治疗室，房门紧闭，墙面是不透明的，但这也说得过去，心理治疗室连这点隐私都没有，也就太离谱了。

　　白祎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边倾诉完，那边就被领导知道了。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薛强接着道：“我们的心理师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会向任何人，包括董事长，透露出任何员工的信息，否则会死。”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很轻，似乎意味深长，还带着一丝威胁意味。

　　白祎没说话，薛强的双眼就一直盯着她，似乎在等她作出反应。

　　“……”

　　白祎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这治疗室太棒了！”

　　见状，薛强才露出满意地笑容。

　　“咔哒”一声，心理室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白大衣没有一丝褶皱，胸牌上写着高级心理师王蕊，而她身后跟着一名员工。

　　那名员工胸牌上的名字——季晓璇。

　　奇怪的似乎，季晓璇的嘴角在笑，眼睛在哭，眼泪布满脸颊，王蕊和薛强对她的眼泪熟视无睹，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薛强似乎对这一幕很欣慰，“王医生，辛苦您了，晓璇她没事了吧？”

　　王蕊像一位和蔼的长辈拍了拍季晓璇的肩膀，“没事，年轻人嘛，就是生活工作压力大，开导两句就没事了。”

　　季晓璇握住王蕊的手，似乎是感动得又哭又笑，像是从鬼门关回来的患者表达对医生的感谢，差点跪下了，“谢谢王医生，真的，您人太好了……”

　　王蕊拍了拍她的手，“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快回去工作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季晓璇含泪点点头，路过白祎时，忽地顿住，她看着白祎，噗嗤一声，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顺着鼻翼两边流下来，“王医生真的太好了，好极了，真的，你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她的嘴角努力上扬，保持弧度，导致面部骨骼肌十分僵硬，而眼部却包含泪水，上下半边脸似乎不协调，看起来有些狰狞。

　　白祎皱起眉头，她的状态不像是演戏，充斥着一股怪异的矛盾，看了让人心里十分不适，王蕊一定对季晓璇做了什么，看她的样子像是被催眠了，但催眠不会呈现这种矛盾的现象。

　　薛强注意到白祎看着季晓璇的目光，感慨了一声，“季晓璇早就出现了心理问题，公司特地给她批了修养假，但是她不肯休息，所以经常来王医生这里，每次都是感动得痛哭流涕，走吧，我带你去办理入职。”

　　没有哪一头牛马不愿意休息，要么是被 PUA ，要么是难以言明的苦衷。

　　对于领导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白祎早已经领教过。

　　办理入职即是录入合同和资料，薛强给了白祎跟所有人一模一样的工牌，加上一本厚厚的员工手册，接着带她去办公区。

　　“你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可以很好的看清窗外的景色，位置很好，累的时候可以眺望窗外，放松一下。”

　　办公区四排座位，每排十个工位，每个工位上一台电脑，员工们背对着门窗办公，偌大的办公区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分外专注。

　　薛强推开门，领着白祎进入办公区，“大家，工作都停一下。”

　　顿时，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倏地同时消失，四排背对着他们的员工同时站起来，转身，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训练了千百遍。

　　男士留着寸头，黑色西装皮鞋，女士头发盘起，黑色套装裙高跟鞋，三十九名员工齐齐望着薛强，嘴角扬起，挂起笑容，齐齐高声道：“主管好！”

　　一排排，一模一样的装扮和表情。

　　像复制粘贴。

　　季晓璇在第二排右数第三个位置，融入在其中，此时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她与其他人有任何区别，似乎刚才在心理室见到的又哭又笑的人不是她。

　　四排座位，上下左右全部对齐，季晓璇的位置是空的。

　　那是白祎的位置。

　　玻璃窗反射出白祎黑色套装裙，盘起的头发，只是嘴角的弧度没有那么标准。

　　白祎心里冒出一股陌生的感觉，似乎玻璃窗反射出的自己已经是他们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