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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朋友 ...

  •   我从七岁开始,就有一个特别的癖好。至于是什么,我先埋下伏笔。

      别人都是爷爷奶奶带着长大的,而我不一样,我是外公外婆带着长大的。所以我对我爷爷奶奶的感情并不深厚,甚至有些厌恶。

      我的弟弟则相反,他是被我爷爷奶奶带着长大的。这也导致了我们性格截然不同。他调皮且吵闹,我安静且随和。

      爸爸妈妈给我最多的评价永远都是,懂事。实际上,我只是懒得去与任何人有过多接触。说白了,我懒得社交,懒得争吵,懒得处理麻烦。我是个极其害怕麻烦的人,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奇怪的癖好。

      我喜欢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甚至是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会幻想,镜子里的“我”能够和我说说话。

      是不是会觉得奇怪?我明明懒得社交,为什么希望镜子里的“我”能和我说话?很矛盾吧,其实并不,我讨厌别人,可我不讨厌自己,我不会伤害自己,我爱自己。

      我想,不会有人蠢到讨厌自己。如果有,那他是傻瓜。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精神状态似乎从八岁开始,就已经不正常。

      但,正常又是要如何定义?什么才叫正常人,什么又是‘不正常人’。这个话题值得深入思考,不过目前状况来看,我应该是被大众评价为‘不正常’的人。

      我精神不正常,还得从八岁时,交了个朋友说起。

      炎热的午后,我如往常下楼打开冰箱翻找冰棍。夏日炎炎,来一根冰凉的冰棍能让我解热很久。但正因如此,我遇见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不,准确来说,他称不上人类。是我的幻想。

      我拿出一根草莓味冰棍,正想把冰箱关上时,我的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我轻哼一声关了冰箱门往上看。

      上面只有老旧了的天花板,天花板的角落上还有蜘蛛最近刚织出来的老窝。我纳闷的揉揉脑袋,想着应该是墙体老化,恰好有石头掉落下来,砸到自己。

      这个事情要和外公说,等到时候全部老旧了,或许整个屋子会塌下来,我是这样想的。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风声。我扭动脑袋看向四周。

      奇怪,明明很大的太阳,窗户没有开很大,哪儿来的风?正当我思考时,一个人脸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得手上冰棍掉落下来。

      “……你是谁……”

      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当时的我被吓得不轻,虽然平日里也有自己壮胆子看过鬼片,但遇到这种突脸情况,我依旧很害怕。

      我记不清当时的我是什么脸色了,只记得心态是恐慌的。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无聊至极的恶作剧。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回归正题。

      他对我摆摆鬼脸,往后退了几步。他比我高很多,可能是因为年龄比我大。我有些愣神,难道是门没有锁紧,有帅气小偷进来了。正当我准备喊我外婆来时,他突然开口。

      “别人看不见我的。”

      我闻言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开什么玩笑,他以为他自己是鬼?不知道怎么的,他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

      “我就是鬼,要不要叫人来看看,他们到底看不看的见我?”

      我在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虽然那时我的年龄小,心智却比同龄人成熟。我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中二病。我当然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鬼怪的,毕竟什么年代了,不要活在封建迷信的社会里。

      我无视他的话,捡起掉落下来的冰棍,越过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思考,快与慢》。

      这是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起初,我并没有对心理学太感兴趣,看这些也只是因为无聊,消遣时间的工具,可直到遇见了他,让我开始爱上心理学。

      他见我在一旁安静的看书,于是他凑过来问我,“小孩子看得懂?”

      我撇了他一眼,继续看书,他安静没一会又开始找我搭话。

      “我叫沈临暮,你叫什么。”

      最开始我并不想回答他,但他把他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了,无奈之下,出于礼仪最基本的原则,我只能回答他。倘若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叫什么。毕竟,我并不想要一个神经病记住我。

      “许凛淼。”

      他笑笑,说我的名字难听。我没有搭理他,只觉得他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于是,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我的外公也从田地里除草完回来。那时候的我,正和他因为土豆好不好吃,吵的不可开交。

      不喜欢吃土豆的人都没品,所以在我内心,沈临暮又多了一个标签,那就是没品。你问我第一个标签是什么?好说,那是没礼貌。

      不过,我注意到了外公的异常,外公往常回来都会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诸类话题。但今天却用特别诡异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心中不由的难受起来,我讨厌被别人这样看着。

      外公二话不说的,将自己粗糙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我疑惑,这是在干什么。随后外公开口,“瓜娃子也没有发烧嘛!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

      我突然想到,沈临暮说的,除我以外,别人都看不见他。我以为这是他们联合起来和我开玩笑,不过一想到外公平时严肃,别说玩笑,在吃饭时笑一下都要被批评,这怎么可能是他们联合起来的玩笑。

      我不可置信,内心深处的感觉越来越奇怪。我无法用文字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扭头看向沈临暮,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只是对我微笑,而后耸耸肩。

      我的外公拍拍我的脑袋,这时候我才回神。外公已经把除草工具放在门口,我很清楚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当然是去煮饭。

      “傻孩子一个人自言自语呢……对的对的……太想念你们咯……”

      我看着外公有些驼背的身影,我听不清电话里头那人说了什么,但听外公的回答,我可以猜个大概。无非是我今天自言自语的行为把他吓一跳,他找我爸爸妈妈去了。

      我低头,看着白皙的膝盖。我有时候会想,我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会那么白。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出现另外一个我,但肤色完全和我相反,是不是性格也和我相反。

      “在想什么。”

      沈临暮凑到我面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又开始找茬。我烦躁的眨眨眼,想着,这一定是我没有睡好导致的。于是我无视他的话语,转身走向房间,外公看我走向,大喊着问我不吃晚饭了吗,我回答的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外公闻言没多说,抛下一句饿了起来吃饭,电饭煲端热着,晚点他要去别的地方打牌。

      我躺在床上,若无事事的想着。窗外传来风声,我被声音吸引,转头看向窗外,结果的是,又看到了让我讨厌的脸。

      我无语,转过身背对着窗户。我闭上眼,强制自己睡着,我哄着自己,一定是幻觉,太累了,最近休息也不够。

      我以为我是睡不着的,但我是奇迹般的睡着了。再次起来时,我的外婆已经睡着了,外公也回来了。

      我心生疑惑,以前睡的再死,外公外婆都会喊我起来,怎么这一次却没有喊我起来。

      我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任何光源体,窗帘应该被拉上,它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光视线,这导致房间的视线很暗,我夜视力不算很好,想要下床开灯就显得有些艰难。

      我摸索到下床的路,却意外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我的头磕在了桌子上,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感受到疼痛,并不知道磕到的那部分开始流出献血。

      我按照肌肉记忆找到开关键,将房间的灯给打开。一瞬间,整个光源照亮了我的小世界。但这些光对于一个深处很久黑暗的人来说,过于刺眼,我用手挡住眼睛,试图遮住这照亮整个房间的光芒。

      正在此时,我的手摸到了我的额头上。我只觉得手指头湿哒哒的,我放下来一看。是鲜血,我有些愣在原地。原本没有那么疼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再不去消毒就要感染了。”

      一个声音提醒了我,我警惕的看向四周。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明明房间没有人,但却有人说话,这让我有些害怕和不安。对方似乎读懂我的想法,不屑的轻笑一声。

      “害怕我?”

      我没有回答他,他说的对,现在不去消毒,这个口子可能会发炎感染。把事情复杂化可不是我喜欢干的事情。

      我经常会磕到绊倒,所以我的房间经常备用医疗箱。我将医疗箱拿出来打开,找到碘伏,熟练的用它消毒,即使没有镜子。

      还好伤口不算太大,处理起来并不算麻烦。我把工具箱收好,开始找让我跌倒的地方在哪儿。凭着感觉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原来是桌子下面有一个很顿的钉子,用力摁也不算太疼,但的确会有些破口。

      我叹口气,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小心。我本想出去洗个澡,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

      “出去会死哦?”

      这回我终于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神经病”,不过对方似乎是真的脑子有问题,我骂他还笑的特别开心。

      我才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怪,况且真的有我也没有做亏心事,那句话怎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害怕。

      虽然我没有相信他的胡话,但出去的一瞬间,离开了我房间的光源,眼前一片漆黑,让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想往回走,可我身后像是有什么抵住我,任我怎么往后退,往后走,我都走不进去。

      明明刚刚我房间的灯还是开着的,怎么一眨眼间就关掉了,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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