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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寒夜无声惊人魂 ...

  •   迎庆轩的烛火熄灭后,芝凝看着田云涵撑伞走了出来,急匆匆地朝齐乐轩赶去。
      看来,他已然是求到了解药。
      谜团似乎已不再是谜团,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莫天盛,笑了笑:“师兄,还要劳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莫天盛好奇地看着她:“什么事?”
      芝凝诡异地笑着:“装鬼。”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回房。摇曳的松林中赫然耀出一幕粉红,长发随风扬起,杏目丹唇微微牵动。一道薄光笼在身上,倾盆大雨顺着光晕流下,丝毫未近人身。夜雨倾泻不止,花骨悄然凝步。

      这一夜,寂静得让人发颤。
      不是声音,而是这屋内的气氛,实在是与昨日大有不同。
      雨势不减,随着惊天闷雷骇然落地,震得人心更寒。
      几人同坐在一间房内,本想邀田云涵同来,但念及田夫人中毒之事,也不便再去打扰。
      李肃闵愣在桌前,手握着茶杯不动,微微皱眉,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赵晨拖着受伤的腿从床走到桌边,又从桌边走了回去。杨启严抬眼盯着赵晨,叹了口气:“你都受伤了,还折腾什么?”
      赵晨抖了抖手:“我心里着急,走走顺顺气都不行?”
      凌相如似乎还想着白日与那黑衣人交手的事,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几人说道:“那人的兵器不是我利斧门的。”
      李肃闵也回过神:“你的意思是,杀害江大人的凶手不是方才的黑衣人?”
      凌相如点了点头,又摇头,之后又点头,最后重重的一叹。
      赵晨停在桌边,一屁股坐下来:“不是他是谁?梦魇幽花就是最好的证据!”
      凌相如道:“梦魇幽花虽在他手上,但杀江大人的却不一定是他。我们一直认为挑起武林纷争的只有一人,但此人既挑衅武林,又私通敌国,任他武功再高,做这么多事也免不了要费些静神。再由今日所见,我怀疑他还有其他帮手。”
      李肃闵问:“何以见得?”
      凌相如继续道:“因为此人极不聪明,不像是个可以做大事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不解。
      “昨日他杀无涯门门主在先,今日伤赵兄在后,但伤赵兄之事做的极为明显,显然他是故意现身想让我们知道他来了。我本以为他只是挑衅,过招之后才知他功夫了得,根本就不需这么做。几年来江湖上不少人死于梦魇幽花之毒,我们都毫无线索可查,如今他现了身,我们群而攻之,捉住他也非难事,他为何要冒这个险?”
      凌相如环视众人,复而道:“他本可以悄然无声地将我们都杀了了!”
      赵晨深吸了口气:“是啊,我就纳闷怎么他会对无涯门门主下手,却忘了大家同聚之际,正巧中了他的陷阱,杀谁都易如反掌。”
      “不错,”凌相如重重点头,“一夜的时间,他可以避开碧月山庄众死士的耳目杀了无涯门门主,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都杀了。但是他没有,所以我说此人极不聪明。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他有原因不能杀人。”
      “梦魇幽花奇毒无比,碧月山庄就似一个笼子,所有的部署都齐全了,他却没有将我们统统除掉,那便极有可能是因为,有人不许他这么做。”
      李肃闵问道:“什么人?”
      凌相如道:“杀死江大人的凶手!”
      众人不由深吸一口气。突然,嘭的一声,窗户赫然开了,不是风力而是掌力,习武的人霎时惊醒,目光齐齐望向窗外。什么都没有!桌上烛火跳动了几下,也随着那掌力熄灭。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众人紧紧盯着窗外,手却已然握住了兵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顺势待发。
      大雨磅礴落地,松涛依旧狂舞,没有丝毫异处。
      正当众人绷紧的全身稍有松弛之时,一道白影掠过眼前,从窗外飘过。
      飘!真真正正的是在飘!
      那速度极快,几乎没人反应过来是何物之时,它已然消失在眼前。
      屋内仍是茫茫暗色,待李肃闵回神,连忙问道:“那东西朝哪里去了?”
      一直未开口的杨启严不禁惊呼:“是殷姑娘的房间!”
      李肃闵猛然起身:“快去看看!”话间,已经迫不及待推开房门,朝殷姑娘的屋子走去。
      众人起身,赵晨缓缓跟上,嘴里小声嘀咕道:“她不在房里,方才我去找她的时候,房里就没人……”
      这话刚一说完,李肃闵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幽幽烛火之下殷姑娘歪在桌上,一身粉衣垂地,散落的长发遮住了脸随意搭在肩头。连忙走过去探气,已无丝毫气息。
      赵晨惊的失魂:“怎么会这样?”
      李肃闵骇然,皱着眉问道:“莫神医呢?”
      凌相如道:“方才就一直不见人,兴许去看那被吓疯了的下人……”
      此时,莫天盛已然回到房内,没有点灯,慌忙褪下一身苍白的纱裙,瞪眼望着黑暗中一直痴痴傻笑的芝凝,怒道:“够了,去看他们跟来没有?”
      芝凝收敛笑意,贴着门细细地听着,却未见丝毫动静,惊讶地看着莫天盛:“没有!”
      莫天盛将湿漉漉的白衣和鞋子扔在箱中,紧紧盖上,疑惑道:“怎么可能,我分明听见他们出来了?”
      他的这间房离迎庆轩最近,两人装神弄鬼一番本是欲将众人引去迎庆轩一探究竟。明明听见他们开门出来了,怎会没有跟过来?显然是他忽略了什么!
      “我去看看。”
      他哪里想到,就在他进门的前一刻,众人已先进了隔壁殷姑娘的房间,还发现殷姑娘离奇死在屋内。待他赶到之时,凌相如一阵哀叹:“你到哪里去了?又出事了!”
      莫天盛惊恐地看着殷姑娘,身上衣衫和脚下绣鞋都干干净净,毫无泥泞。但殷姑娘是女儿身,他不便解衣细查,表面上的确也看不出有丝毫伤口。只是他未想到,自己本欲将人引入迎庆轩,却在殷姑娘房内惊现惨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那人?
      莫天盛入针探毒,针上却是一片鲜红,此事的确另有玄机。
      他摇了摇头,告诉众人:“不是中毒。”
      李肃闵问:“那致命伤呢?”
      莫天盛顿了顿,仍是摇头。
      赵晨愣道:“难不成那白影跟着殷姑娘进的房,杀完人又跑了?没这么快吧?”
      莫天盛惊诧:“你说她从外面回来的?”
      赵晨点头:“是啊,方才李门主说有要事商议,我来叫人,哪知你和殷姑娘都不在房内。”
      莫天盛方才一直跟芝凝守在迎庆轩外,自然不在房内。可殷姑娘这么晚了是去了哪里?“不对,殷姑娘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干净的,应该不可能从外面回来。就算早回来了,外面雨这么大,屋子里不可能一点儿泥印都没有。”
      莫天盛此话说得极对,的确有可疑之处。
      下手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莫天盛深吸了口气,问道:“田庄主知道了么?”
      李肃闵道:“已经派死士去传了。”
      莫天盛点了点头,再无他话。
      原以为事情终于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殷姑娘竟离奇死了,横出这么件大事,莫天盛心里自是懊恼。想来与芝凝二人所做之事,不但没有极快查出真相,揪出幕后主谋,反倒让更多的人丢了性命,真是大大的不该。但思前想后仍是想不明白,那鬼分明就是自己装的,殷姑娘的死该不会跟自己有关吧?只是巧,实在是太巧了。
      当然,对于殷姑娘的死最为震惊的自然是田云涵。他只想自己不是已经威胁过吴月惜不可再杀人了么,她怎么还是这般胡闹,使性子不看时间,不分场合?颜贞紧紧跟在他身后,他本不打算让她跟来的,受了伤又中过毒的身子弱得很,需要休息。才回过神的人怎么看都似一片单薄无力的枯叶,但颜贞说呆在房里怕,田云涵也担心她独自留在屋内,只好将她带在身边。
      田云涵看了看殷姑娘的尸体,不解地问:“这殷姑娘是哪里人?”
      杨启严道:“在碧月山庄外遇见的,她手里握有请柬,我们也没问她身份。”
      赵晨翻了翻眼:“提到这个倒也奇怪了,这殷姑娘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单单今晚没见着人影,哪里想到她竟然……”
      田云涵问:“你们怎么发现的?”
      凌相如笑了笑,竟有些讽刺的味道:“说了你也许不信,当时屋外来了一阵风,吹开了窗吹灭了烛,然后飘来了一道白影……我们朝着白影追了出去,就见殷姑娘的屋子里点着灯,推门一看就发现了尸体。”
      白影?田云涵的心一沉,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只有吴月惜才做得出来,凶手不是她还会有谁?她到底还是要逼自己,不肯放他一条生路是不是?
      颜贞的心也猛然一紧。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间房与迎庆轩挨得太近,刚进来就惹了一身寒意,这时又听人道白影杀人,她没有想起白日里袭击她的黑衣人,反倒立刻想起了吴月惜的鬼魂。
      芝凝的话再次刺进她的心里,上吊的阿昌死在迎庆轩,中毒的无涯门门主死在迎庆轩外的废井中,阿言至今还未回过神来,如今殷姑娘又死在了迎庆轩旁的厢房之中。所有的事都与迎庆轩有关,她怎能不怀疑,怎能不怕?
      田云涵察觉到颜贞吓得苍白的脸色,连忙关切的问道:“贞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贞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冷。”她全身确实抖得有些厉害。
      田云涵扶住她的身体:“我送你回房休息。”
      此时,突然有死士来报:“庄主,无涯门子弟已到庄外。”
      田云涵一震:“他们来做什么?”
      死士答:“说是要庄主给他们一个交代。”
      颜贞看了看他:“你快去吧,我没事。”
      田云涵怜惜道:“不要担心,我先送你回房。”
      莫天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也着实不忍:“庄主且送夫人回房,无涯门之事由我们先去跟他们解释。”
      田云涵感激地点头:“有劳各位。”
      田云涵带着颜贞出来,颜贞有些不安,反拉住他的手说:“你还是快去看看吧,我真的没事。”
      田云涵缓缓点头,颜贞却发现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迎庆轩的楼子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话,任由他扶回齐乐轩。
      不管迎庆轩有什么,她一定要前去探个究竟。

      颜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原本以为田云涵将她安置好后,便会前去大堂解释无涯门门主之事,哪知竟在前往迎庆轩的路上,瞥见了他的身影。雨声是最好的掩饰,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紧随在身后的颜贞,一脸愁色的进了迎庆轩。而颜贞心里更是迷惑,他怎么也会来这里?
      颜贞虽然单纯,但她并不愚笨,恍然她便想到,迎庆轩内的秘密绝不仅是田云涵怀念亡妻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是碧月山庄上下都不曾知道的。
      颜贞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后就闪进了屋檐下,将伞靠在墙上,没有进门就靠在屋外细细地听着。果然,不一会儿,屋内就传出了声音。颜贞撑不住身子,脚软在地上,原来这迎庆轩真的有鬼,还真的是个女鬼。
      他没有点灯,也来不及点灯,伸手一拉床上熟睡的吴月惜,将她身子扔在地上,怒道:“不是叫你不要再做这么多无聊的事么,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吴月惜还未弄明白,忍疼扶着身子坐回床上,抬头看着黑暗中满眼红火怒火的男子,骂道:“我做什么了,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他冷哼一声:“碧月山庄装神弄鬼杀人的事,除了你还会有谁做?”
      吴月惜冷眼看着他,笑道:“把你那宝贝贞儿吓着了?”
      他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压低声音吼道:“我问的是殷姑娘的事!”
      吴月惜愣住,翻了翻眼不以为意地问道:“你还养着其他姑娘?”
      听到这里,颜贞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们在说什么,怎么会提起她来了?吓到她,她不记得有撞见鬼魂啊?忍不住壮着胆子伸手戳破窗上的纸糊,借着稀疏的月光望了进去,隐隐约约看见坠着纱帐的床边立着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是田云涵,另一个……颜贞一惊,那就是吴月惜的鬼魂?
      她不禁紧紧盯着屋内的情景,又听二人道。
      “你……我问你方才是不是杀了殷姑娘!”
      吴月惜起身,幽幽道:“不是为着保全你的身份,我早将这满屋子的人都杀光了,怎可留他们到现在?怎么,有人死了?”
      田云涵一听她这么说,满脸疑惑地试问道:“不是你做的?”
      吴月惜点头:“在碧月山庄里要了那些人的命,不是自掘坟墓么?我犯不着这么傻!”
      田云涵瞥了她一眼:“你倒是知道?无涯门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脸说这事?”
      吴月惜惊住:“他们倒是来得快。”想想又觉着不对,慌忙问道:“那殷姑娘是怎么回事?我今晚真没出去!”
      田云涵看了看她,缓缓点头:“我也在想这事,她身上无毒无伤,死得离奇,的确不像是你做的。可是,山庄内还有谁会杀人?”
      吴月惜道:“莫非我们的行动败露了?”
      田云涵想了想:“该是有人知道了。”
      吴月惜冷笑道:“那就动手吧,大不了豁出去,弃了山庄一走了之。如今这里来了这么多武林中人,一次解决了他们日后也省些力气。”
      啪。
      颜贞一震,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身旁的伞撞到了。屋内两人闻声寻来,颜贞无处可逃,刚一起身就被吴月惜推开窗户,一把拽了进去。颜贞的身子被猛地一拉,落在熟悉温暖的怀里,田云涵低头看着她,惊愕道:“贞儿,你……”
      颜贞缓缓抬起头来对着他的铁面,这个与她成亲两年的男子,如今在眼中竟是这般陌生。她不是傻子,吴月惜伸手抓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吴月惜根本就没有死,她的手有温度,根本就不是死人!两年了,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迎庆轩里还住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原本死了的女人。难怪他会时时到这里来,难怪他先前一直对自己这般冷漠,难怪她从来都看不到他的心……
      一肚子的委屈和无奈化作满眼泪水淌下,颜贞颤抖着说:“我,我没想到……”
      吴月惜二话不说,一掌就要劈下来。田云涵连忙伸手挡住,怒道:“你做什么?”
      吴月惜挑眉一笑:“事情败露了,难道你还留着她不成?”
      田云涵紧紧搂住颜贞,也不顾她在怀里挣扎:“贞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为难她!”
      吴月惜冷冷道:“你到这个时候还护着她?”
      颜贞想要推开田云涵的身子,可他搂得太紧,生怕自己一松手,吴月惜又要伤她。
      “云涵,放开我……”
      颜贞心里不是气,而是痛。
      他瞒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锄强扶弱的大善人,后来她又以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江湖上人人称道肝胆侠士,可现在,他和另一个女人在这里,说着如何杀人,说着天大的预谋。她不是傻子啊,为何到今时今日才知道他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对他,真的是一无所知啊!而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吴月惜却知道一切,吴月惜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欺骗她?
      为什么?
      双手被田云涵束缚,颜贞仍是拼命挣扎,她看不到铁面下不忍和无奈的他,看不到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保护,他的隐忍,看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看不到,所以,注定了,终有一天,他们会步入殊途……
      吴月惜讥笑着:“你听到她叫你什么没有?你难道还不清醒么?动手吧,不杀她,我们就等着倒大霉了!”
      田云涵振振道:“不可能,她是我的妻……”
      吴月惜苦涩地抿了抿嘴:“错了,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妻,至始至终都不是……”
      “住口!”
      田云涵低头看着颜贞,丝毫不敢用力地捧起她的脸,几乎乞求地问道:“贞儿,你不会说的,对不对?”
      说?让她去跟谁说?回开封李家抱着爹恸哭一场么?不,她不会这么做。吴月惜还活着,他原本的妻还活着,那她又算什么?碧月山庄里一个漂亮的摆设,还是江湖人称道的一句田夫人?她承受不起,而且,再也承受不住了。两年的等待,两年的默默相守,以为终于盼到他的心,终于可以让他注意到自己了。原以为幸福来了,才知这不是福,而是另一场噩梦,比八年前的那场水灾更可怕的噩梦。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骗她?又是为什么,他到了现在还要继续这场骗局,还要用这般温和的口气委求于她?为什么?
      颜贞咬了咬唇,没有看他,冷声道:“我不会说的。”
      吴月惜顾不了这么多,摸出一个药瓶递给田云涵,冷冷看着颜贞道:“让她喝下去!”
      田云涵知道她给的是哑药,别过头没有伸手去接,怒道:“贞儿已经答应不说了,你还要怎样?”
      吴月惜固执地抓起田云涵的手,厉声吼道:“无涯门的人都跑来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妇人之仁。我告诉你,要么杀了她,要么把她毒哑。你若是不赶快下手,我就帮你……”
      “绝无可能!”
      他不要任何人伤害贞儿,吴月惜这般逼他几乎是要撕碎他的心,他情愿自己死也不愿贞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吴月惜看他迟迟不肯下手,万般焦虑,一把扯过他怀里的颜贞,打开床上的机关,将颜贞扔进了密道。
      颜贞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密道的石门就已经关上了。
      他愣住,拽过吴月惜的手骂道:“你疯了,怎么可以把颜贞关进去?”
      吴月惜冷笑道:“你既不愿杀她,也不愿毒哑她,那还有什么法子?”
      “你忘了什么人在里面?”
      吴月惜仍是一笑,似乎丝毫没有慌张:“我亲手关进去的人怎么会忘?你放心好了,三年前我就没给那人送过饭,任他武功再高,也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何况我连他的武功也一并废了。”
      “可是……”他依然有些犹豫,呆呆地看着床上的石墙,似乎想将颜贞救出来。吴月惜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拖住他往门外走:“好了,你要记住,你如今是碧月山庄的庄主,无涯门的人找上来,你就必须前去应对,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一会儿我也换身衣服混进死士里,要是出个什么事也可以帮你。”
      他皱了皱眉,推开吴月惜的手,疾步出了迎庆轩朝大堂走去。
      吴月惜回头看着那面冰冷的石墙,暗自扬起一丝冷笑。一个颜贞还不足以坏了她的大事,更不足以带走她最心爱的人,她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失手过,曾经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吴月惜安然换上黑衣死士的装扮,安然地走出迎庆轩,安然地去实行她的计划,却忽略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称为命运的东西,任她机关算尽也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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