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聚（2）【家族表见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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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君睿的功夫很俊，百丈冰倒也不差。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斗着，旁观者的叫声把屋内的上官璇夫妇引了出来。上官璇立刻将两人分开，公孙君睿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上官曜却不依不饶起来，一边捂着还在疼的手腕子，一边喊道：“二哥你一定要好好处置他！这外来的小子不仅打我，还打我的书童！”
一贯平和沉静的上官璇冷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悠连忙打圆场道：“璇哥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们之间的玩闹而已。”
上官曜却来气了，“玩闹？什么玩闹？我和那刘苌是玩闹。他公孙君睿打我怎么能算是玩闹？我可是上官家的四少爷，他算个什么东西？说什么太傅的义子，我看也不过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不然怎么会被扔到我上官家？就凭他也想打我？二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然我就去告诉爹爹，告诉我娘，告诉夫人！不……我还要告诉老太太去！”
上官璇眸光一沉，厉声道：“住嘴，曜儿。”
“二哥？”上官曜一脸惊骇，“你……你总不会是要帮着外人吧？”
这时候上官隐却突然说话了，“哥，确实是四弟的不对。他欺负苌表弟，还用树枝抽打表弟，我都看不过了。公孙公子也是气不过就说了四弟几句，他就恼了，要去打公孙公子。这么着，两个人才动了手。”上官隐不喜欢刘苌，这事儿谁都看得出来。但他更不喜欢上官曜。好歹刘苌柔弱绵软没什么杀伤力，就算有点他们说的娘儿气也没那么讨厌。上官曜就不一样了，这个家里凡是沾了莲姨娘边儿的人都不招人喜欢，更何况是她的爱子了。上官隐是刘氏的三子，和上官玟、上官璇、上官芜是一母所出，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但和这上官曜怎么都是隔着一层。
上官璇问：“曜儿，事情是不是隐儿说的一般？”
上官曜摇头，怒道：“怎会是这样？他诬我！我怎么欺负刘苌了？我们不过是玩闹而已。”随即他举起胳膊，像是掌握了什么罪证似的，道：“二哥你倒是看看我的腕子啊，都被掐红了。你怎能见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欺？”
此时，公孙君睿却开口了，“二爷，是我的错。我不该搅了你们兄弟相聚的雅兴。扰了年前的喜庆气。我先回了。”
上官璇拦住他，道：“这事就算了。既无人受伤，也就当是玩闹了。睿儿，你不计较就是了。”
公孙君睿立刻明理地说：“君睿自然不敢计较。”
“什么？你不计较？你不计较我还计较呢？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辉儿？”上官曜却来劲儿了。他一闹起来倒和他娘的胡搅蛮缠有几分相似。
上官悠正想劝几句，上官芜却来到四哥面前，轻声说：“我看看伤哪儿。”
上官曜一见妹妹过来了，委屈地扁着嘴，伸出手说：“你看你看，都红了！你哥哥被人欺负了，你不气么？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留那么多外来的在家里。”他这句话倒是一语双关，刘苌和公孙君睿都打击到了。
上官芜也不驳什么，小手揉了揉他手的手腕，还帮他吹了吹，又道：“现在还疼么？”
上官曜眨了眨眼，哼了一声，点点头，忽又摇摇头，问道：“丫头你到底帮着哪一边？你若是帮他们，我这就带着辉儿回我娘那去。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呢。”
“我不帮你。”上官芜淡淡地说。
上官曜一怒，正要走，却听见妹妹又说了一句，“我也不帮他们。”
上官悠来到堂弟跟前，笑眯眯地说：“曜儿你看，芜儿可没帮着他们呢。一家人就和和气气的，犯不着为了点子小事别扭。难道你不想吃二嫂亲手做的奶汁角、糖圆饼了？”
上官曜却也不看上官悠，只瞧着妹妹，像是硬要上官芜表个态。宥氏站出来招呼大家进屋吃饭了，上官悠也拉着大家进去。唯有上官曜一副必须讨个说法的样子。刘苌看着上官芜，也不挪步，小声喊了句“表妹——”上官芜拍了一下刘苌的手背，安抚似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上官曜轻声说：“四哥，走吧。”
“我不。”上官曜坚决地站在原地，他身后的百丈冰虽低着头，表情却更坚决。这主仆倒是很一致。
上官芜一挑眉，道：“难不成四哥是要我这么个五岁的娃儿替你做主？”
上官曜一愣，瞪眼道：“我就是要你说，你向着他们还是向着我？这很难么？我算明白了。你们是正出，我是庶出！我娘说的没错，你们都瞧我不起！你们都……”他甩鼻子瞪眼的，越说越气。
上官芜倒也不急，凑到他耳边，小声咕哝了几句。只见上官曜突然笑了。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进屋去了。正赶孩子们进屋的宥氏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起了疑，却又没法问。她早知这个小姑子不简单，却没想到上官芜有这般本事，一两句话就可以把一场僵局平息。
饭桌上没太多长辈在，孩子们都不太拘礼。说说闹闹、争争抢抢的，果子佳肴很快就盘底儿净了。上官曜因为看不上刘苌、和公孙君睿动了手、被上官隐告了状，所以只和上官震、上官芜挨着坐。宥氏笑着跟大家相聊间，已经看出了这些孩子间的微妙关系。大一点的上官悠和上官虹性格迥异，一个随和圆滑，一个沉静诡异。再往下说，上官隐看似平实，却似乎有那么点儿小聪明。上官震最为老实，人云亦云。上官曜脾气外露，自负跋扈。公孙君睿和刘苌都是客，一个寡言，一个柔弱，却都引人注目。前者是因为平时隐藏极深，却突然显露的武艺，后者则是因为那妙若仙童的容貌。渐渐地，宥氏还发现了一点，这些孩子中有个核心人物，那就是上官芜。想到这里，她不禁蹙起了眉。
食过后，上官悠带着弟弟上官震先走了，上官曜也和百丈冰走了。上官隐迷上了宥氏屋子里形形色色的扇面儿，就听二嫂讲扇面儿的制作工艺。而刘苌这时凑到了公孙君睿身边，轻声道：“公孙公子，刚才多谢你。”
公孙君睿淡挑浓眉，悠然道：“不必谢的。”
“公孙公子，你的武功真好。”刘苌的眼里满是憧憬，“我爹在我小时候也教过我骑马射箭。但是我身子弱，手脚不灵，总是学不好，不如弟弟他们骁勇。爹爹对我失望极了……”说话间，他竟然有些失落。
公孙君睿道：“苌少爷，你还是叫我君睿吧。”
“君睿？嗯，好。”刘苌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这时候上官芜的小脑袋忽然从他身后钻出来了，道：“君睿？苌表哥你缠着公孙公子做什么？”
刘苌立刻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表妹，我只是想谢谢公孙公……哦不，君睿刚才帮我。”
上官芜上下打量着那少年，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公孙公子的武功套路可不像是一般的武师教的呢。”
“是义父请的师父。”公孙君睿淡淡地说。
“那公孙公子觉得，那小书童辉儿的武功如何？”上官芜忽然问道。
“甚好。”
“哦。”上官芜点了点头，转而说：“看来太傅很重视公子你啊。又找高人教你武功，又让你跟我大哥学画。”
公孙君睿点头，“义父对君睿视如己出，君睿难以为报。不过芜小姐也是独具慧眼，竟然一下子就辨出了君睿的武功套路。”
刘苌插言道：“我表妹聪慧极了。我表妹会读书、写字、弹琴、下棋……什么都会的。”他骄傲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会一样。
公孙君睿忍不住笑了一下。上官芜这才发现，他的眉舒展开的时候，很好看。他说：“看来，芜小姐是天赋异禀的神童。”
“什么神童啊？”跟上官隐讲解完扇面儿制作的宥氏不知何时来到三人身边，笑着问道，黑幽幽的眼珠子却滴溜溜地打着转。
上官芜平淡说道：“二嫂，我们不过是在开玩笑。”几个人又聊了聊，有人困意渐重，有人渐觉无聊，就散了局。各自回院去了。
那日玩的倒也尽兴。只不过上官曜自觉受了气，随后三日去学里都不跟刘苌、上官隐说话。每次在府里见了公孙君睿也是怒目相向。上官芜喝了二哥开的药，脸色好了些，不过白天里乏得很，下午无事时常常懒在被窝里睡着，连刘苌来找她都没心思玩。这天刘苌又来，她已经在榻上侧卧了一会儿了。子歌、子瑜见是刘苌，二话没说就让进来了，两人继续忙自己的去了。刘苌搬了个小凳儿坐在床边，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呼吸均匀的上官芜，一言不发。
子歌端了一碗茶进来，笑道：“表少爷莫不是看呆了？我们姑娘睡着也这么好看？”
刘苌脸一红，起身接过茶，闷声说：“姐姐小点儿声，吵了表妹就不好了。”
子歌见这肤白如雪的少年脸颊上飘着红云，甚是讨人喜欢，都想伸手捏捏他的脸了。只叹人家是主她是仆，总不能越礼的。随即压低了声音道：“是是，我一定小声。我家小姐从小就浅眠，最怕吵的。表少爷有事就叫我。那我先退下了。”
刘苌点头，回来又在凳儿上坐了会。单是看她倒也不觉得无聊。只见上官芜转了个身，袖里有个东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他拾起一看是张纸，展开后发现上面只写了一个字。那个字他倒是认得。虽然习武射箭他是不懂，但他从小就爱读书。这个“卿”字在很多书里都有的。他纳闷地“嗯？”了一声，上官芜却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聚（2）【家族表见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