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间》株槐

8、生日

　　原来你才是古风小生…

　　梁辰打量他：“呃…你好…”

　　他睁大眼似是询问沈初弦，后者却幸灾乐祸的姿态，还是温玉照说清，几人才算正儿八经结识。

　　“我的同学说这样能让我更有中华风味，成为大师。”

　　他逐字说得认真，几人琢磨出点事儿，笑不出来。

　　温玉照指节抽了抽，项目结束后他问唐云书：“你觉得我厉害吗？”

　　“厉害！”

　　“我可以教你变强，你要学吗？”

　　“要！师父！”

　　“不用这么叫我…嗯——要低调。”

　　随即他似真做起师长，语重心长道：“我们的民族精神在内不在外，这是你要领悟的第一课。”

　　唐云书似是懂了，小声念给自己听：“在内，不在外…”

　　“比如…说话简单些。”他继续圆着，“隐藏实力很重要。”

　　“我知道了大师！”

　　“…低调。”眼尾无声息地放松下去，清波再度漾起，“我是年级第一。”

　　“！”

　　“高二有一次分班机会，希望我能见到你，这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专心于自身，你能做到吗？”

　　唐云书眼中跃着光，重重点头：“能！我一定会追上你！”

　　温玉照放松下来：“不懂的事可以找我。”

　　得了回应后才收回视线转了向。

　　沈初弦其实对唐云书亲近温玉照的行为不满得很，可也算个懂事的人，没闹他。

　　双色玻璃珠同频转动，温玉照觉得刚才那作态他们看着或许有些好笑，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持着不开口。

　　沈初弦瞧出来了，咧着嘴扬起笑脸。

　　“猥琐。”

　　脸又垮下来，额上青筋直跳：“梁、辰！”

　　“班长～拜托你了！”

　　梁辰拉过何煦手臂跑得快，留温玉照看着俩孩子。

　　沈初弦盯着两人背影欲骂又止，只听一声极轻的笑音。

　　“不猥琐。”

　　沈初弦回过头也笑：“那你也教教我。”

　　温玉照瞳仁露得多了几分，抿动了唇，笑意敛下去，唤来夕阳映上。

　　“你也要拜师？那你要叫我师兄了？”

　　唐云书还游离事件之外，这一嘴又惹毛沈初弦，牙还没碎，又咬上：“我、是、师、兄”

　　“哎，这不对吧…”

　　沈初弦侧步靠去，微微低头：“温玉照，你说…”

　　“我不管。”

　　沈初弦眨眨眼，姿势还没变。

　　小猫闹别扭了。

　　他脸上重染笑意，这时才对温玉照的年龄有了实感。

　　“班长大人，我错了，理理我？”

　　他俯身又凑近几分，咦，换洗发水了。

　　这个位置瞧不见正脸，于是目光落在温玉照颊中，又被那颗痣引去，那痣像他主人，很规矩的圆，好可爱。

　　“请参加男子100米决赛的同学在起点处集合。”

　　“我要走了！师父再见！”

　　沈初弦话还未出口，先送走唐云书。

　　温玉照也抬了脚，给人留个背影，后脑勺还有撮没压下的发尾。

　　“…走吧，大弟子。”

　　这回嘴角是压不下了，还得龇着牙乐：“是，师父。”

　　目光仍在那反翘上滑动，不舍得提醒，找着话说：“你是独生子吗？”

　　“不是。”

　　“啊？”他没想到真问出来什么，“好像没听你说过。”

　　“我弟弟在外地上学。”

　　“嗷，怪不得…”

　　细想觉得奇怪，先前邀温玉照放学吃饭被拒了，据他说父母在家等着，看样子一家子都在池城。

　　那弟弟是…跟着爷爷奶奶？

　　若是初中，不至于上外地去，高中又数池城学校好，怕是有什么事儿在里面。

　　联想种种，温玉照这性子来的应当不简单。

　　他紧跟上去，似随手在他后脑勺抚下，手心温热，发丝温顺了。

　　温玉照没多想，当他问话是夸自个儿会哄小孩，这举动是安慰见不着弟弟，没推开。

　　回去看台，有人侯着。

　　“温玉照！”

　　“来了，你忙完了？”

　　温玉照看那人，是孙鹤宁。

　　先前刚开学事情多，教导主任是他姑姑，使唤惯了，只偶尔能来找温玉照聊几句，今天是做了主持，现在轮着休息。

　　“忙完啦，你刚刚跳高我看见了，帅死了！”

　　他贴近温玉照，眼里崇拜不假，还冒着光。

　　沈初弦不乐意了，才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若后面还有，怕是今儿要效仿那位孙前辈…

　　他抄起笔，连赶几篇通讯稿，写得要发狂，连林颂一都侧目看他：温玉照干嘛了？杀伤力这么强。

　　待孙鹤宁被扯着回去工作，沈初弦冷笑一声：哈，我亲自挑选的同桌，即便明年和你们同班，也还是我的同桌！

　　运动会结束，日子过着。

　　梁辰也是想起能发信息给温玉照了，对着礼物发愁，于是问他：

　　“班长，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温玉照放下刻刀，没细说。

　　“小手工。”

　　…

　　“早安”

　　“早！”

　　道了安沈初弦讶异着，今天钟走慢了还是温玉照给自己挂加速器了？来得好早。

　　视线低下去，盼着他手上提的礼袋，自觉，知道是给自己的。

　　温玉照瞧他这模样失了笑，递去礼物，眉眼弯弯。

　　“生日快乐。”

　　“谢谢！”

　　尺寸不大，仍双手接过，端着观摩，白色简约款的礼袋，里层是礼盒，同款纹样，没有LOGO瞧不出是什么，大约是单独配的包装。

　　“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他明了温玉照来得早是为了让自己早点拆礼物，但也没擅自打开，前桌两人也探着脑袋来看。

　　“当然可以。”

　　他取出礼盒，轻手掂起盖，熟悉的味道。

　　再探真相，是块木雕，连绵起伏，似山、似海，带有极浅的蓝，是波涛。

　　边上是瓶同色系液体，他从未见过，此时还没太明白，于是温玉照道了自己心思。

　　“因为你喜欢海，所以我雕了一块。”

　　“自己做的？！”

　　“嗯，旁边那瓶是香薰精油…”他顿了一下，“你好像…挺喜欢我那款洗发水的味道，我查了成分调了一瓶，不过有些区别。”

　　“哇…班长、你真的…太用心了。”

　　“只是投其所好忽然想到的。”接着解释着，“使用时精油可以滴在木雕上，用久了颜色应该会更像海。”

　　难怪，他右手食指有过一个泡。

　　沈初弦心疼，那样好看的手，因为自己伤了。

　　他从不懈怠功课，每日刷的题不见少，他该有多疼？

　　温玉照注意到他视线，盈着笑：“真的不疼，第二天就没感觉了。”

　　沈初弦压下酸意，用力眨了眨眼：“我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下回可不可以简单点？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的。”

　　瞧他委屈的模样，像在撒娇，温玉照连连应下：“好，我答应你，不过这回确实是不小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人答应，沈初弦才小心收起，放进抽屉。

　　梁辰凑去悄声道：“沈初弦，你要不给人家磕一个。”

　　“去你的。”

　　给他骂开，现在心情又好不少，温玉照为他花心思，是看重他，此刻琢磨起温玉照生日该怎么过。

　　“沈初弦，生日快乐。”

　　课后也有同学向他祝福，大多是撒了把糖，也有小礼物，玩具类的。

　　梁辰与何煦在寝室就拿了快递给他，一个是音响，其实是他自己喜欢，两人常借着礼物名义买自己喜想要的寝室公共用品，另一个是鼠标，做过功课，很舒服。

　　还有不同的就是盛衍，送了一本书，《哲思与海》，附上自己的水下拍摄作品。

　　沈初弦赏了直呼大作，说是要收进相册，等他成了大摄影师，还能涨涨肺活量吹几句。

　　盛衍脸热热的，他也不会说，是为他下水拍的。

　　至周六晚。

　　“沈，在干嘛？”

　　“哥在学习。”

　　“明天东边儿不亮了，你居然这个点还在学，叔叔阿姨这两天不带你出去玩？”

　　“不玩，要期末考了，温玉照要查我功课的。”

　　“哦～祝你好运。”

　　梁辰截了张图点开温玉照的头像，给他发去。

　　“班长，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没有，是他勤快。”

　　“好吧，明天我们几点？”

　　温玉照思索着往常他们仨早起时的状态，敲下键盘：

　　“十点在文化广场东门集合。”

　　…

　　“好巧，班长你也买了水果。”

　　“是菜。”

　　“！”俩人顿悟，还得是班长。

　　梁辰提起手里那袋：“麒麟瓜，超甜！”

　　“买得好，走吧。”

　　温玉照赞道，三人谈着天走到沈初弦家，梁辰率先敲上门，不知面对谁，动作礼貌些，至少那声吓不着人。

　　门由里推开：“嗯？你俩来干嘛？”

　　两人嬉笑着侧开身，门后探出一个身影，笑意盈盈：“中午好。”

　　“诶…你也来啦，”他忙敞开门招着几人进来，“快、嗯？怎么还买东西？别换鞋了，直接进。”

　　没良心的东西。

　　梁辰嘴上不推脱，手快地翻了鞋套。

　　温玉照盯着鞋套几秒，梁辰动作熟练，想必是常备的，不过他上回来可没穿鞋套。

　　沈初弦那点小心思似被戳破，他也不羞，同桌在自己家有双拖鞋怎么了。

　　找了那双拖鞋就往他脚边放：“穿这个舒服。”

　　“初弦，是谁来啦？”

　　几人循声望去，都有礼：“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