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间》株槐

14、军训

　　“你们怎么也在这…”

　　都是身着校服的熟悉面孔，嬉笑围站在梁辰他们左右，头阵是个小圆桌，叠着一座不同色的卡片，背景是几个礼物盒。

　　“生日快乐！班长！”

　　“生日快乐！”

　　…

　　“前段时间我们计划给你过生日，也问了他们意愿…”

　　沈初弦向他解释，一同迎去。

　　“好正经，我想笑…”

　　何煦默声掐梁辰一把，“呃！错了…”

　　“嘿嘿梁辰又挨打了。”

　　“你再说等会儿你也要挨打。”

　　林颂一瞥了唐云书一眼，后者立即闭嘴，沈初弦他都不怕，唯独怕林颂一，他是真打。

　　“礼物回家再拆？这儿不好收拾。”

　　林颂一视线转移开提议着，帮着安置好礼物，与温玉照组织就座。

　　“哥，我想坐你旁边…”

　　“来，坐这儿。”

　　这里唯二的外班人员，又是自己承认的弟弟，这位置本就是留给他的，另一边则是沈初弦，他坐习惯了，要分开肯定会闹。

　　梁辰瞅着沈初弦那表情就手痒，以防止出事故的名义坐在同一侧。

　　为照顾唐云书，让他与林颂一坐在了温玉照对面，剩下的倒没有需要操心的，凭自个儿意愿选择。

　　烤架下燃了炭火，却不觉得热，动手能力强的已经烤着肉了。

　　沈初弦瞧着是会的，却不大连贯，即使如此也坚持给温玉照烤——

　　“你烤那么多他吃不完！”

　　沈初弦瞪着盛衍，两人较劲般给中间的人移了座山。

　　“嘿嘿，师父你尝我烤的…”

　　“！”

　　“！”

　　哒

　　还是林颂一伸筷打了回去：“我记得教过你用公筷。”

　　“哦哦…”

　　“你让林颂一尝尝，他这方面造诣深。”

　　温玉照及时拦下，终于没让唐云书也掺和进来。

　　他话本就不多，这回更少了，也不好停下，少吃了谁那一口、这天平就要晃，多胎家庭的家长着实不容易。

　　“其实我一直以为沈初弦很不好惹，他第一次找我、我还以为我跟他抢人啦！谁知道是要拜托我拍照。”

　　“噗…抛开他性格不谈，其实脸跟装了个雨刮器一样，脏的那面是对我们。”

　　“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温玉照，我的脸像雨刮器？”

　　他皱起眉，紧盯着旁边人，“我很丑？”

　　温玉照倏地严肃，端起认真态度细细打量：“不丑。”

　　“…你竟然要看这么久才回答…”

　　他眼神受伤，这么好的天，可不能招雨来：

　　“这说明答卷写得满，我在挨个分析反驳。”

　　“好吧～嘿嘿，没想到你这么认真。”

　　不丑，就是不太聪明。

　　林颂一盯得久，早就发现他这德性，不怕怎么对温玉照不利，纯看他不爽。

　　多了个要照顾的人后，明显看不过来，好在有了接班人：

　　盛衍，加油啊。

　　而那人正兢兢业业烤着肉，忽觉肩上一沉，对上林颂一视线：“…你也要吃吗？”

　　“唉…”

　　“叹什么气呐？”

　　唐云书戳着肉扒拉在他碗里，林颂一拳头硬了。

　　“用公筷啊…要么直接用夹子。”

　　唐云书嘀咕两人刚刚还碰过筷，一边老老实实换了筷子，他学过一句古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肉过三巡，温玉照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结完账，同行的沈初弦被哄得晕头转向，碰上温玉照的“威胁”他能怎么办？

　　他发誓下回再也不会被温玉照牵着鼻子走，一定让温玉照心甘情愿赞成他。

　　“祝大家明天考试顺利，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下学期还要和大家做同学！”

　　“呜呜呜呜我舍不得你们…”

　　“你这个年级前十在哭什么！”

　　“呜呜舍不得你…”

　　“你闭嘴呜呜…”

　　…

　　到家不算晚，不过是与父母商量过才与朋友们出去的，此时晚饭时间过了，有些冷清。

　　“哎呦，怎么这么多东西？来…”

　　温玉照提起掂了掂：“没事的、妈，我可以。”

　　“好好，回房间玩去吧，你爸不在家，不用等。”

　　温玉照应了声，拎着手中的礼袋回了房，先给温九阳拨去电话，孩子知道今天哥哥要考试，乖乖等他忙完联系。

　　“哥哥生日快乐！”

　　屏幕那头的小家伙欢快晃着一只毛绒小熊，那小熊披着白大褂，是位医者形象。

　　“因为哥哥说以后要做医生！不过我要等暑假亲手送给哥哥！”

　　医生？…大约是以前说的，现在印象竟不深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谢谢九阳记得哥哥的话，哥哥下周就回来，拜托九阳带哥哥玩好不好？”

　　“好～”

　　挂断电话后，他反思着，记性怎么差到这地步？

　　算着时间，下学期九阳就高一了，时至今日，是无望接来池城了…

　　不过怎么感觉孩子近几年长得格外慢？

　　思绪还没发散开，被消息音唤回。

　　“你听那首曲子了吗？”

　　“其实…我本来想自己唱首歌录给你的…但总唱不好。”

　　温玉照没急着回，顺势取出唱片，唱针落下那一刻，似乎又回到海边。

　　“没关系，我可以唱给你听。”

　　这句话沈初弦记了很久，不知上哪听的距离产生美，硬是忍着暑假没跑去找温玉照。

　　总算熬到开学，离收到温玉照录的歌不远了。

　　“这周住我们宿舍吧？”

　　军训周，沈初弦觉得温玉照累，每天往返跑，衷心希望他住下。

　　“没事，我身体还好。”

　　周如生这周都没有要事，被安排来接送孩子。

　　“那午觉回宿舍睡好不好？”

　　“嗯…好。”

　　沈初弦终于笑开，三两下干完饭，端起餐盘招人离去。

　　“睡我这儿吧？”

　　“没事，随便躺躺就行。”

　　“那床那么硬…”

　　温玉照觉得身上出过汗，不想去他床上，坐上学长位置。

　　却见那人面上发起愁，似乎又不高兴起来，闷声答应，抱着冬被给他铺床。

　　瞧他那样温玉照又失了笑，心中明白他当自己是嫌弃他，但此时睡意上来，没接着逗他。

　　等下午点到时——

　　“沈初弦。”

　　幼稚鬼

　　“到！”

　　温玉照抿了下唇，眼神正得发邪，教官都连连点头，要他们学，惹得沈初弦频频看他，被逮到又是一顿罚。

　　“沈初弦这t当得太好了，我腿都抬起来了教官硬是一点没看见。”

　　梁辰撞了下他肩膀：“暑假吃多了？这么肉。”

　　“滚啊，烦死了…”

　　没好气推开他，没想到他更来劲：“哎呦，吵架了？”

　　“…何煦呢？能不能把梁辰打一顿啊？”

　　梁辰坐端正了不再管他：“就你会喊人，等我去班长那参你几本…”

　　沈初弦耐不住，往温玉照那去，他正和盛衍聊着。

　　盛衍这学期如愿分到1班，与温玉照差不多高，两人自然排在一块儿。

　　沈初弦与梁辰猛长不少，但他大概是这里最不乐意长高的，看着盛衍眼红得很。

　　“温玉照…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低下头垂着眼，往温玉照身边凑，又怕他嫌，还持着一定距离。

　　盛衍摇摇头，蹭去另一边与朋友对上头闹去了。

　　“没有，我怕床塌。”

　　沈初弦眼睛瞪大了：“我真胖了？？”

　　倒也没有，但温玉照不愿告诉他真相。

　　“我从今天开始不吃…”

　　“我身上有汗，不想弄脏你的床。”

　　“你还说不嫌弃，明明…啊？”

　　话讲了一半才回神意识到温玉照是嫌他自己。

　　望过去，他已经皱起眉，也不给自己留个眼神，似乎是气着了。

　　“我错了…！”

　　沈初弦巴巴地贴过去，正想碰他，集合训练了。

　　这鬼天气热死了…不知道温玉照怎么样，怎么还没结束…

　　“这回还不错。”

　　教官没逮到他张望，憋了句夸的，谁知这人是没了心事、想别的去了。

　　又过两日，阳光实在好，糍粑立在锅上滋啦作响，怨气冲天冒了烟。

　　午休时宿舍走廊已经摆上牛奶薯片，更有甚者蒙着校服作法求雨，肩负两级学生的期望跳了半个午休。

　　下午仍天晴，闷着头上刑，只是没站一会儿…

　　哒——哒——哒—哒哒…

　　人群显然嘈杂起来，

　　“这是我落泪的声音还是雨滴的声音？？”

　　“…你说，求雨烧的是血条还是蓝条…”

　　不时雨下得猛烈，个个眼睛冒光，总算等到教官发话：“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解散！”

　　“耶！！”

　　这片的学生都欢呼，沈初弦急急找着温玉照，虽没什么用处，仍固执伸手在他眉眼上挡雨。

　　盛衍将温玉照往那边送了把，自个儿扒了朋友的校服顶在脑袋上勾肩搭背走了。

　　“哥，小心点！”

　　防止事故，队伍循序解散，沈初弦瞅着人群还是放不下心，在踏雨奔跑的人群中拉住温玉照的手腕。

　　都没说话，耳边是打闹嬉笑声，难以不受感染。

　　那是阵不加以掩饰的笑声，这翻转池中，人找到最亲近的朋友。

　　“呃…好难受…”

　　雨中不觉得，这会儿进了室内才有了感觉，浑身湿透，衣物黏着皮肤，身子都沉了几分。

　　“谁先洗？”

　　温玉照看了沈初弦一眼，获两人一致赞同，

　　“沈初弦你去吧。”

　　“？”

　　他想到上回发烧的事，最终还是接受了，找来浴巾一边叮嘱：“你把衣服脱了拿浴巾包着…”

　　温玉照应下后，也认真擦干身体，最后将浴巾披在头上，蹲坐在凳子上翻书看。

　　“班长等会你先去吧？”

　　“你们俩先。”

　　温玉照自然不答应，他身体一向好，照顾人惯了，让他俩自个儿抉择。

　　“我好了！”

　　很快门开了，他身上还潮着，散发热气，将浴室让了出来。

　　“去，”

　　梁辰抓起何煦的衣服连人一同推了进去，

　　“哥们要做这寝室身体第二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