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是爱是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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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渔不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的，是被热醒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5:32，烦躁地踹开被子。
空调还没装好，江渔从家里带到宿舍的夹式风扇嘎吱嘎吱响，同时床也被震动得晃。
本来是可以不住在学校的，但是由于租的房子与学校距离的原因，且自己又懒得找学校边上找新的房子，只得将就了。
宋知秋在加上江渔微信之后就喋喋不休地找他聊天，有事没事就给江渔发搞笑视频段子。宋知秋得知江渔在学校宿舍住的苦逼情况后，也是不断地在损。
Y:【秋姐你五点半了怎么还没睡? 明天不是还要来学校备课开会吗？】
求求惹：【没事，高中没玩成成年此事有何不可，而且是下午去开会，实在不行困了就睡吧=_=。小江你打不打游戏?】
Y:【我的设备不支持下游戏。。】
求求惹:【……?】
求求惹:【你用的iPhone4吗这么lou?】
Y：【是low。但你猜错了，我是iPhone5。】
求求惹：【……wow，有什么区别。】
江渔突然听到有猫在宿舍走廊外叫。叫得很欢，听起来像是发情了。怕是会有事，江渔走出宿舍去找那只猫。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打开门后，在往前的视野里看见一个身影从A210出来。
江渔大概猜出是谁，想假装没看见，表现得十分正常转过身去找猫。
“江老师?”
空荡的走廊称呼声格外清晰，随即脚步声也逐渐接近。
江渔尬笑着转过头，蓦然对上了江枫的眼睛。凌晨五点半的天空，灰蓝色调透着若隐若现的黄白色，江渔不可否认的是，江枫的眼睛真的很深邃很好看。
可恶，是那种见谁都深情的渣男眼。
由于对视而产生的不适应，江渔撇开眼，下意识得用食指挠挠自己的鼻尖。
“早啊江组长，还没睡吗？”
江枫捕捉到了江渔的动作，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不好意思的反应。
可爱。江枫心里第一反应只有这个形容，他忍不禁笑。
“嗯，出来找猫。”
两人达成目的上的共识，寻猫声之迹停步于钢制饮水机前，一只橘猫妖娆地直着身子，疯狂地乱叫。
江渔下意识想去抚摸猫咪的头，却被江枫拦住了。
“发情的猫不要乱摸。”
“哦……”江渔收回手。“它需不需要做绝育啊，在学校没绝育的猫会生崽，到时候学校的小猫仔不知道怎么养活……”
江渔比江枫矮了一个头，江枫低眼就可以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晃。
像小猫一样。
“不用，学校的学生会照顾他们的。”
江渔似乎很赞成这句话，点头道：“是哦，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伺候过学校的一只小猫，和几个朋友经常约着逃自习课去喂猫。”
“只不过，哎，那只猫后来被混蛋虐死了。”
高中的时候吗……明明这些记得还挺清楚的。
江枫的喉结略有滚动，心莫名地酸涩。
抱着不可能的底气问道：“那，你还记得……那几个朋友吗?”
江渔悻悻地叹了口气，说：“啊?谁还记得那么多了，都说人生是螺旋上升的，有的人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过，我还挺怀念那些朋友的，但不太记得了，现在再见面或许都认不出来了。”
你说，人真的会有那么差的记忆吗。
——
8年前的一个午休期间，几个少年偷偷地蹲在学校阴暗的小树林里。
“张麟张麟，猫罐头拿了没?”江渔压着声儿说。
张麟是几人中的富家孩子，个子不是很高，但是桃花运可不少。具体是怎么来的，得看钞能力了。
“那是当然，噔哒!小渔你看看，我这次特意把我家猫吃的高级猫罐头带过来了，大牌呢，包有营养的。”
“我去你的，”陈晓阳半哑着声音吐槽道。“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把小猫肚子都吃坏了，它拉的粑粑都不对。”
“小咪，来晓阳哥哥这，我这有冻干哦。”陈晓阳是个皮肤黝黑的体育生。虽然说他是个体育生，但是成绩也不差，是几个人中除江枫外的卷王。
而江枫蹲在江渔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抚摸小猫的脑袋。
无人在意的角落，散发着他们的那时因为一只小猫而产生的怜悯之心。
高中的四人，多次逃掉自习课去照顾学校的猫，由于几人的成绩总是有天赋的名列前茅，学校的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哪个学校没有几个贱种呢。
那大概是江枫第一次见江渔哭，抱着他，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他记得他憋了一肚子怒火，直到找到那个虐猫的人之后情绪便失了控即释放，揍了那个人一顿。
最该处分没有任何惩罚结果，就连那被折断四肢的冷冰冰的血红尸体，都不足以让他领个处分。
就因为那个人跟校领导有关系户，加上那人还把江渔等四人逃课的行为上报了，而后四人被学校安排了处分。
在那一次处分过程中，校方叫了家长……
——
“江组长，你在发呆吗？”耳畔响起江渔的叫唤。
江枫没有任何胆子回忆之后的事，那是他最想忘掉的。
江渔的面孔在江枫前晃达，眨巴眨巴可爱的小狗式下垂眼。
最想见人就在眼前，明明已经很好了。
江枫想抬手。
抱一下……
不行。会很突然的。
“嗯，想到我高中的事了，我们回去吧，它看起来安分点了。”江枫开口。
“确实，大抵是叫累了。可是我现在睡不着，虽然想睡，但宿舍好热啊，热得我毫无困意。”
言外之意，我想去你那吹空调。
当然，江枫主动邀请他到他宿舍里待会，可正合江渔的意愿。
怎么会有人这么懂人呢。
清晨的鸟鸣熙熙攘攘，宝贵中学又正好
靠近海边，太阳慢慢从海岸线上升起，灰蓝色的天空逐渐被橘白色覆盖。
江渔进到江枫宿舍简直与外边是两个世界，那一瞬间的凉爽即为幸福，忍不禁想扑向床。
温漾没有在教师宿舍里住，宿舍里仅有江枫。
“江组长，你还要睡觉吗?”江渔的声音有些发软，其实还是有些困意上头的。
“不了，”江枫大抵是听出来了，小弧度地扬起两边嘴角，说道。“你可以就着我的床再补一会觉，时间还早。我们各科租组长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要整理点资料。”
江渔打了声长哈欠，随即感谢。他坐在床沿，侧着身子倒在床上，不是整个人在床上。
“江组长有洁癖吗?”
“没有的。”
“江组长加油哦。”
“好。”
“江组长……”
江枫这次没有等到后文。他侧过头去看江渔，对方已经睡过去了。
待半小时后，确认江渔睡熟了，江枫蹑手蹑脚地将江渔摆正，像照顾个洋娃娃一样，专门给他扶脖靠枕，专门给他盖上被子，还会轻轻拍拍他的胸脯。
江渔熟睡的样子很乖，就是呼吸不顺畅。有一搭没一搭的，可能是做了噩梦。
江枫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才恍惚过来，看到这张面孔心中的苦恨酸涩扬起，又被抚平。
8年了，至今到底对他是爱是恨，显然是前者大于后者。
——
江渔起床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阳光透过阳台与房间之间的透明门照在脸上，抬眼便能看到太阳。
好刺眼……
“江老师醒啦?”
耳畔传来清苏的声音。只不过不是江枫的。
江渔把遮住眼睛的手臂放下，一转头看见温漾趴在床沿边。
“啊?”江渔“噔”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早上好文老师！”
温漾被江渔逗笑了：“不早啦，十一点多了。还有我姓温，不是文啦。江老师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可是在这看了你好久好久，脸看起来软软的怕把你捏醒了。我可以叫你小渔吗？”
“啊啊都可以，江组长呢?”江渔揉揉眼睛，回避温漾的调侃。
“江组长要去学校那边参与科组长会议，我过来的时候他不在这，倒是看到你在他床上睡了。嘶……我能好奇你俩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吗？”温漾挑了一下眉，笑得令江渔毛骨悚然。
江渔站起慵懒得伸了个懒腰，回答道道：“看小猫……”
温漾不信：“看小猫用得着窜到我们这边宿舍来吗，你们肯定有别的事。是不是枫哥骗你学校的猫会后空翻你就过来了?”
随即他又摇头否定：“不对不对枫哥应该没这么无聊吧，虽然枫哥确实是gay，虽然小渔看起来确实很可爱，虽然你俩确实……”温漾一八卦起来话就多，一股脑自顾自的说，殊不知把同事的隐私爆出来了。
温漾突然反应自己说多了赶紧捂上嘴：“你你你当我没说。”
江渔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刚睡醒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哦哦，那我就当没听到吧……”
放屁，那句“枫哥是gay听得最清楚。”
所以温漾以为自己和江组长干什么了?
还有江组长怎么可能是gay?他明明异性缘那么好，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江渔怕温漾又爆出点什么，借口说要回宿舍洗漱。谁知这个温漾一直喋喋不休地在自己屁股后面跟着到他寝室。
这人怎么跟宋知秋一样能说……
“小渔你谈过恋爱吗？”
“小渔我们中午吃什么，你要跟我去吃饭吗？”
“小渔宝宝你在吗？小渔宝宝你怎么不理我啊？喂~”
这只小渔宝宝嘴里都是泡泡含糊不清地说：“窝……盖刷啊!”(我在刷牙)
“啥?”
江渔os：怎么礼貌地把人赶走，求教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是爱是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