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终》今朝沐雨生

6、饭局

　　“刚才来的那个人是你很好的朋友吗？”傅珺吃饭，问童凯城。
　　看得出来，心理乱七八糟的想法少了很多，已经有心思打听其他的事情了。
　　童凯城点头：“算是吧，不过很多事情不能说，他这人不错，他能救人，也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力。”
　　傅珺好像懂了：“听起来很厉害。”
　　“也没有很厉害。”童凯城摇头，“他也在等，等一个救他，然后改变他命运的人。”
　　很多事情出于保密原则，或者朋友之间的互相尊重，是不会作为谈资的。
　　闲聊了几句，天也黑了，傅珺找了电影，两个人一起看了下。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晚上也不是很困，童凯城需要睡觉，毕竟养伤才是他的主线。
　　次卧还是随意的，他洗澡，傅珺给他上药，然后睡觉。
　　傅珺第一次看他的后背，有些疤痕，但不算多，他不是疤痕体质，有些都已经很浅了。
　　年轻，恢复力还不错，这种程度确实是轻伤。
　　只说是摔倒擦伤，也没说是从什么地方怎样擦伤的。
　　第二天上午起来，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傅珺还是改论文，童凯城的电话倒是多起来了，中午出门，晚上才回来。
　　第三天，也就是饭局当天，童凯城还是在家的，他送傅珺去了兴源。
　　傅玦带着老爷子和童弘彬过来。
　　侍应生事先了解过，泊车，接过随身物品，专人带着他们前往包间。
　　包间很宽敞，门也很复古，中式花样，需要两个人推开。
　　包间的主配位置上坐着另一个老人，林家的老爷子林棨，看见人来了，也站起来打招呼：“傅老，久闻大名。”
　　傅明兴也听说过他，祖辈传下来的基业，餐饮行业的大人物了：“林老，幸会幸会。”
　　林老旁边站的人要更年轻些，应该是林晤宇，林晤宇的另一边才是林成峰。
　　林成峰旁边的女孩是林汐。
　　位置是能够展示很多东西的，这点大家都很清楚。
　　傅明兴坐在主位，依次往下是傅玦、傅珺、童凯城，童弘彬，陈俊阳。
　　陈俊阳的位置和林汐挨着，傅珺只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桌子够大，位置也宽敞，桌子中间还有微缩山水。
　　人算是到齐了，林晤宇附耳说话，先谈话，后上菜。
　　“这可不是我第一次来兴源吃饭了。”傅明兴先开口，“不过私下来还是第一次，我们这种年纪在家也没事情做，就只能给孩子们操心操心了。”
　　“傅老说的是三十年前的外交宴会吧，傅老在谈判桌上也是大放异彩啊。老头子别的不行，记性还是挺好的。”林棨记得他经手的每一次活动还有来这里的每一个人。
　　凡事他见过，都记得。
　　“那个时候还是年轻啊，现在不行了，有这些孩子们在，也轮不到我们发挥了。”傅明兴摆手，“傅玦，傅珺，打个招呼。”
　　“林爷爷好。”他们俩都站起来。
　　林棨笑眯眯点头：“名字很好。”
　　他们俩坐下，林昭宇站起来：“感谢各位赏脸，菜品已经在准备了，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什么忌口和偏好，如果有疏忽的地方，各位也可以直说，给各位添麻烦了。”
　　傅明兴看着他：“你是……”
　　“傅爷爷你好，我是林晤宇。”他自我介绍。
　　不难看出来，他才是饭局的组织者，林棨只是来给他坐镇。
　　傅明兴点头，等他说下去。
　　“关于林汐和傅小姐的事情，我这边未知全貌也不予置评，无论是什么样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想必有比我更专业的判断方式。今天大家既然愿意来到这里，和和气气吃饭也好，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说说，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有想吃的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林晤宇没有蹚浑水的意思。
　　也不是主张息事宁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林汐倒了杯茶想走到傅珺旁边，陈俊阳拉住了她，站着的人只有林晤宇和林汐。
　　林棨看见了，扭头问傅明兴：“这两个孩子是……”
　　傅明兴笑着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陈俊阳欲言又止，林汐站在原地开口：“我们能私下聊聊吗？”
　　傅珺看了一眼傅玦，傅玦点头。
　　“好。”她答应了。
　　林晤宇了然：“那饭后我给你们单独准备谈话的地方。”
　　他附耳说话，适应生就开始准备上菜了。
　　林棨拍了拍林晤宇的胳膊，示意他坐下。
　　眼神还是看着傅明兴：“孩子们大了，我们都要被他们淘汰喽～”
　　“谁说不是呢。”傅明兴也不算正面回答。
　　林棨也只是笑。
　　傅珺侧耳问傅玦：“她怎么了？”
　　“她要调走了，这事是她自己要求的，爷爷给她写了推荐信。”傅玦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原因她没解释，你可以听听，陈俊阳不敢冲我发火，你别理他。”
　　“好。”傅珺点头。
　　童凯城隐隐约约有听见，他的手机没有静音，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我是童凯城，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起身：“抱歉，我有临时任务。”
　　傅明兴不挽留：“快去吧。”
　　他直接离开，门关上之前看了傅珺一眼。
　　坐到车上，收到傅珺的消息。
　　【小珺：别担心我，我找了个外援。】
　　他没回复，驱车离开。
　　包间里空了个位置，两个老爷子也就是正常寒暄，傅玦和林晤宇倒还说了好几句话。
　　菜品上了一半。
　　童弘彬专心干饭，是在场唯一一个真心来吃饭的人。
　　包间的门又打开，适应生上菜：“傅小姐，您的荷花酥。”
　　傅珺没点这个菜，她扭头准备说些什么，近在咫尺一张嬉皮笑脸。
　　傅珺眼神微动，是真心的高兴：“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听说你在啊。”他把荷花酥放到傅珺手边，“还给你带了喜欢的东西，看我多好。”
　　傅明兴还是能敏锐感受到这份喜悦情绪的变化：“小珺，他是……”
　　“傅爷爷，他是我弟弟林昭宇。”林晤宇介绍。
　　林昭宇点头：“我还是傅小姐的高中同学。”
　　傅玦眼睛微微眯起：“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她还有你这号高中朋友。”
　　林昭宇的眼神锁定到专心干饭的童弘彬身上：“哥你应该记得我吧，我和傅珺被抓早恋还是你去的学校。”
　　“我？”童弘彬不解，只是一味咀嚼。
　　“原来是你啊。”傅玦已经把筷子放下了。
　　下一秒钟，马上动手。
　　林昭宇疯狂摇头：“我发誓没有，只是老师们喜欢捕风捉影。”
　　他指了指童凯城的位置：“我在这边加个椅子可以吗？”
　　“你直接坐吧，城哥有事，应该不会回来了。”傅珺开口。
　　林昭宇毫不客气地坐下。
　　林晤宇和林昭宇长得很像，不同于林晤宇得体周全的态度，林昭宇要更随和，或者说稚气一些，也更容易融入小辈们的活动里。
　　不过迟钝如童弘彬，也意识到了饭局的气氛突然变了。
　　新加入的人，未知的关系，新的变化。
　　这就是傅珺请来的外援。
　　也是她不太担心和林家见面的原因。
　　傅玦倒是抓住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林晤宇对于林昭宇和林汐的介绍。
　　看了今天，林家就是以第三方的形式介入的。
　　林晤宇和傅珺还是有些聊的东西，很久没见，又是以前的好朋友，总是能说说笑笑的。
　　傅玦两边听着，童弘彬抽空给他哥通风报信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回复。
　　傅明兴惯常问了一句：“这个昭宇，有对象了吗？”
　　林棨摇头：“他打算一直一个人。”
　　陈述句。
　　傅明兴自然不会问什么内情，只是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饭局的话题似乎各有各的侧重点，有人开始坐立难安了。
　　结束用餐打声招呼。
　　林晤宇示意林昭宇带两个女生去单独的会客厅，林昭宇自然乐意效劳。
　　陈俊阳也站起来。
　　“坐下。”傅玦抬眼看着陈俊阳。
　　没有多余的话语，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来冷漠和命令。
　　陈俊阳不打算听他的。
　　“你想延迟停职吗？”傅玦很少这么冷漠，他很少在公开场合让任何人下不来台。
　　陈俊阳反驳：“你一个人就能决定吗？”
　　傅玦还是坐着，一样的语气：“你很了解我吗？你是知道我的行事作风还是我的权限等级？”
　　傅明兴拍了拍傅玦的肩膀：“小玦，这不是工作场合。”
　　“如果那天是我做指挥官，你，就准备退伍吧。”傅玦起身，语气的侧重点暴露了他真正的态度，“你在生气什么呢？觉得是因为我妹妹说什么了，林小姐才被调职吗？”
　　陈俊阳没有反驳，只是坐下，他默认了这个答案。
　　林晤宇没觉得自己应该走，现在，正事开始谈了。
　　“你喜欢她吗？”傅玦开口问。
　　陈俊阳没说话。
　　傅玦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问的她，是谁？”
　　沉默蔓延，傅玦继续道：“她不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这两句话，无论你把谁代入进去都一样。”
　　他站起身：“感谢林爷爷的款待，给您添麻烦了。”
　　他扶起傅明兴，童弘彬也跟着站起来。
　　林晤宇扶着林棨也站起来。
　　“林成峰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去问问您女儿真正的想法吧，如果你们的关系能算是父女的话。”傅玦的视线还是转向陈俊阳，“如果你一直这么容易被利用的话，我建议你趁早换一份工作，这样你的愚蠢带来的负面影响才会最小化。”
　　“傅玦，你什么意思！”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