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终》今朝沐雨生

21、始终

　　赵南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童弘彬把他们两个人的餐盘都收拾了，他好像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期，新的工作安排还没到位。
　　走出食堂，在路边随便找了个长椅坐着晒太阳，今天的天气不算热，外面坐会也挺好的。
　　拿出手机，童凯城还没回消息，傅玦倒是有条消息。
　　【傅玦：空了说一声，聊聊。】
　　【童弘彬：食堂侧门长椅，现在空了。】
　　【傅玦：五分钟到，等着。】
　　傅玦在这里已经已经没什么要做的了，他也挺闲的。
　　很快出现，或者说，根本就没走远。
　　傅玦坐在他旁边：“聊完了？被拒绝了？”
　　“没有。”
　　“要结婚？”
　　“也没有。”童弘彬解释，“她接了个电话，去忙了。”
　　“行，我给你接了个活动，收拾收拾明天去北京吧。”傅玦知道，现在主动权完全在赵南嘉身上了。
　　他们虽然大部分时间在一起，但他也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这么快就调职吗？”童弘彬还是清澈的愚蠢。
　　傅玦翻了个白眼：“那有这么快，你俩八字有一撇吗？”
　　“哦。”
　　“新培训计划，有意向培养一批全方位发展的部队，培训期六个月，淘汰制，我给你报名的第一批。”傅玦解释，“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但你姐姐也过去了，应该是军用设备的培训。”
　　“好像听说过，海陆空三军联合培训吗？”童弘彬问，“那可不止是军用设备培训，还有大量实操考试，六个月，完全是对天赋的考验。”
　　他之前就听说过这件事情。
　　难度超出想象。
　　童樱是科研中心的，主要是服务于军用战斗机。童弘彬是陆军作战，培训场地是沿海，培训内容涉及海陆空工作的方方面面。
　　培养全能型人才，以后培训计划会分批持续进行。
　　“怕你没天赋？”傅玦调侃。
　　童弘彬摇头：“有天赋就继续培训，没天赋就淘汰出来继续做以前的事情，这又没什么。”
　　他看得开。
　　“赵南嘉就是来做材料收集的，她负责这个军区，我问过了，她之后会在培训计划里担任心理评估员。”傅玦打听的比较清楚，但也仅限于此了。
　　“我心理状态还好吧，没必要占用公共资源。”童弘彬下意识就是公正严明。
　　傅玦这次还手了，给了他的头一击：“你脑子有病是吧？”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他捂住头，还嘴。
　　傅玦开口：“我的意思是好好表现，别在外面丢人，你不仅代表我们军区的人才，你还是傅家的人。”
　　“别给我施压。”
　　“我知道你也不怕这个。”傅玦往旁边靠着，“其实我不想介绍你和赵南嘉认识，不过你们本来就认识，现在说这个话也没意义了。”
　　“为什么？”
　　“南嘉的名字来自诗经，南有嘉鱼，自由，美好。”傅玦自认为看人还是挺准的，“她不会在军区待太久的，一种用来体验的生活，不会永远有新鲜感的。”
　　“你说得对。”童弘彬点头，他不否认这件事情。
　　所有的选择其实也都是一种体验，傅玦有时候，太认真了。
　　童弘彬想起来了些什么，缓缓开口：“那你知道陈俊阳和林汐，在一起过吗？”
　　“什么？”傅玦可能是因为自己听错了。
　　童弘彬点头：“在林汐还是乔汐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只是没公开。”
　　“……”傅玦没评价。
　　“不过没多久就分开了，后来过了一两年，傅爷爷灵机一动开始撮合他和小珺，然后还有你这个激进反对派。”童弘彬继续道，“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续。”
　　傅家对陈俊阳也有恩。
　　恩情和感情，搅和在一起，他也很难处理好。
　　“所以……他们俩。”
　　“不过你也没骂错，他老是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应该的。”童弘彬是说那天在林家的事情。
　　林汐不会再选择他了。
　　他和傅珺也没什么。
　　站在他的角度，傅珺做的确实有问题。
　　工作上的失误是事实。
　　承认别人比自己强也没什么。
　　总是希望事情能够简单处理，最后却总是走向了最难堪的局面。
　　自作自受。
　　“……”傅玦还是消化信息量。
　　童弘彬拍了拍傅玦的肩膀站起来：“他，你，我，我哥，我们都不一样，你也没有上帝视角。”
　　“我知道了。”傅玦点点头。
　　陈俊阳最终错过了。
　　傅玦最终得到了。
　　童凯城差点就错过了。
　　谁有能保证感情多年一成不变呢，只是说，他愿意在当下去选择一个未定的结局而已。
　　傅玦是大人，即便他真的有上帝视角，也只能建议，不能控制。
　　人人都是自由的鱼。
　　他突然很欣慰，孩子长大了，终于愿意把眼睛睁开了，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了。
　　“中午吃饱了吗？”他笑着转移话题。
　　童弘彬点头：“还好，你没吃饱吗？”
　　“突然想吃绿豆糕，记得小珺说他们学校旁边有一家挺好吃的绿豆糕，上次她买回来我都没吃上。”傅玦道，“我安排人去买点，你也出去溜达一下，带些去北京吧，记得给我老婆分享。”
　　“不了，我在这里等等吧，毕竟之前我也没等过。”童弘彬拒绝了。
　　傅玦道：“不去和你哥打个招呼吗？”
　　童弘彬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回复。
　　“说起绿豆糕，上次我在警局也吃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绿豆糕会成为办公室的小吃，那个蓝色包装和小珺带回家的……”他说着，突然沉默了。
　　童弘彬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傅玦也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被拍的那天，他们在一起的。”
　　“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时间说，你是第一个。”
　　“行，我心里舒服点了。”傅玦好像也抓不住重点，“那你在这坐着吧，我找他们去吃个饭。”
　　“姐夫哥，爱你哦。”
　　“我现在看着你这张脸也很火大。”虚假的微笑，甩开的手，“老实点，别在训练营丢人。”
　　“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这也不算是承诺。
　　只是凭借对自己的了解，陈述事实而已。
　　他在军区里坐着，等着，等到有消息的回复，等到再一次见到赵南嘉。
　　傅玦走了十分钟，童弘彬的手机响了一声。
　　【姐夫哥：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当然知道啊，这些相处比较多的人的事情，他都知道。
　　爱情，亲情，恩情，交情。
　　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只是知道和参与是两回事，他当过局中人，也当过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