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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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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陆离落地纽约,出了航站楼边走边给陶桃发落地信息。
“陆离!”贺东风远远的看到程陆离出来招了招手,黑色的风衣被风掀起衣角,男人一脸笑意。随即迎上前了给了程陆离一个熊抱。
程陆离笑着锤了锤他的后背。
“东风,好久不见!”
贺东风大学毕业后就在纽约帮程陆离打理公司,俩人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程陆离来纽约处理收购案的时候,转眼都快一年没见了。
贺东风退后半步,目光扫过程陆离身后的行李箱和李秘书,忍不住问道:“怎么没带你老婆来呀?”
程陆离单身那么久,前段时间告诉他结婚了,甭提有多震惊了。
贺东风对‘拿下’自己哥们的人是相当好奇。
程陆离笑道:“我是来出差的,她工作也很忙的”。
贺东风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还以为你打算‘金屋藏娇’呢”
程陆离抬脚给了他一下,贺东风笑着又退后半步:“怎么着?去我那,还是去酒店。”
“酒店吧”
“我就知道”
程陆离以往来都是住酒店,贺东风也没勉强。
现在是凌晨,还有几个小时天亮。程陆离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会,到酒店洗漱了一下,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公司。
上午会议结束,程陆离摘下眼镜,眯着眼睛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
贺东风把午餐放在程陆离面前,坐在程陆离旁边开始吐槽:怪不得阿深说你工作狂”。
程陆离刚接手陆氏的时候,美国这边的工作他们都是开视屏会议。后来等陆氏稳定了,才偶尔在需要程陆离出面得时候来美国。
梁深总说程陆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工作的事程陆离一向不喜欢拖。
“他来你这了?”
贺东风打开自己的餐盒:“一周前刚走,追着夏妍去了瑞士。要我说他就是作”。
现在是夏妍去他去哪,像个跟踪狂一样恨不得寸步不离。
程陆离挑了挑眉:“确实挺作的”。
梁深前段时间离婚后颓废了一段时间,到底是放不下夏妍。一想到梁深跟在夏妍屁股后面求原谅就觉得好笑
程陆离拿起手机翻看未读消息,看到妻子发的‘一切顺利’几个字,皱了皱眉。
但想到有个人在他们的家里等着自己,程陆离的心理柔软了几分。这是一种不同母亲和外公的感情。
现在北京时间凌晨,她大概已经睡下了吧,现在打过去会打扰她休息。
贺东风看他一直盯着手机便凑了过去:“不是吧,这才分开多久呀?”。
不是闪婚吗?程陆离这是认真的?
不过后面一句他可不敢问出口。
程陆离斜了他一眼,指尖停留在梁泽的未接电话处,随即播了回去。
忙音响了几声,程陆离刚要挂机,听筒里梁泽幽怨又有点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半夜的,你最好有事”。
梁泽刚从外面回来躺下,就被电话声吵醒,根本没看清是谁。
“你 最好有事”程陆离手机开着外音放在桌子上冷冷道。
梁泽大脑反应了几秒,睁开眼看了眼手机:“嘿嘿,程哥呀,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贺东风翻了个白眼,他都想到梁泽现在谄媚的表情。
程陆离:“…………”
见对面没出声,梁泽大脑又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什么,我也没啥事,就昨天下午在医院看到嫂子了,她好像受了点伤”。
梁泽顿了一下,仔细听对面的反应。
受伤?程陆离眉头微皱:“严重吗?”
“刘叔给开了药,应该没啥大事。不过嫂子真厉害,听说是打群架。”
打架?程陆离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下午? 她晚上还给自己发信息,为什么她没有告诉自己?
程陆离有些担心。
他挂了梁泽的电话,拿起手机起身走到窗前拨打陶桃的电话。
贺东风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人:程陆离这老婆……,他可更好奇了。
手机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程陆离又拨通了梁泽的电话。
此刻睡梦中的陶桃额头满是汗水。梦里黑暗和海水裹挟着她的身体在不住的晃动,恐惧和窒息感让她无所适从。她在梦中拼命呼喊,海水淹没了她的声音,也淹没了她。
“啊”陶桃猛的从噩梦中醒来。房间里很黑,激烈的头痛和耳鸣让她痛苦的抱着脑袋。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烧,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努力睁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手机,不太清醒的意识让她忘记开灯。
梁泽赶到陶桃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陶桃被救护车拉走。
纽约写字楼的休息室,
程陆离按了内线交代李秘书:“定最近一班回国的飞机”。
一系列的操作打的贺东风措手不及,他赶忙起身叫了声:“陆离”
程陆离抬手看了眼腕表,最近的一班航班在五小时后。
现在他必须要必须要在五小时之内处理完手头必要的事情,剩下的还是全权交给贺东风。
贺东风看了看桌上程陆离还未打开的饭盒,又看了看已经往会议室走去的程陆离。无奈的笑了一下。
得,感情程总是来这一日游!
医院里,陶桃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梁泽轻轻的关上病房门朝护士站走去。
“美女姐姐,502的病人,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梁泽对着小护士笑的一脸明媚。
被一个帅到邪魅的男人叫‘美女’,小护士一脸害羞忙答应:“好的”。
“多谢姐姐了”梁泽看了眼手机,又冲小护士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了医院。
小护士一脸花痴的望着梁泽的背影:“好帅……”
“麻烦收一下你的口水”另一位刚查房回来的护士把查房表放到桌上“那是梁院长的儿子”
“什么?是个小资本家呀,怎么感觉瞬间不帅了”刚刚还一脸花痴的小护士一脸怨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502那个姐姐,不会是被他家暴了吧,真可怜”
“谁知道呢”
刚出医院的梁泽突然打了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发动了车子,程哥交代的事情他还没办完呢。
陶桃在药物作用下,这一觉睡了好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陶桃睁开眼似乎看到程陆离趴在床边,窗外的月光打在他脸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努力挣了挣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奈何没什么力气,
呵!这个梦有点真实呀。陶桃抬起手想要摸摸程陆离的脸。
就在陶桃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程陆离睁开了眼睛:“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陆离迅速起身,转身打开了灯。
灯光的刺激让陶桃下意识闭上双眼,并缩回手遮住眼睛。
不是梦吗?程陆离不是人在国外吗?可刚刚的声音真的是他。
陶桃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程陆离关切的脸。
“要不要我叫医生?”程陆离看着陶桃奇怪的表情,以为她不舒服。
见她没有回应,程陆离抬手要去按护士铃。
陶桃一把拉住他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回来了?”
高烧让她的嗓子干的厉害,声音有点哑。
程陆离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侧身拿了杯水喂给陶桃。
“谢谢!”陶桃被水滋润过的嗓子清亮了不少。
“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程陆离把水杯放到床头边的桌子上,他问的时候微微靠近陶桃的右耳。
很微小的动作,陶桃却捕捉到了。
她睫毛小幅度的快速煽动,避开眼前男人的目光。
说好出差一周,现在程陆离出现在在这肯定是因为自己,陶桃低头抿了下唇:“给你添麻烦了”。
程陆离扶着陶桃的后颈,让她对视上自己的眼睛:“你是我太太”声音低沉而又坚定。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真的很脆弱。只是几个字而已,陶桃心里竟然止不住的波动。
同时还有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陶桃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知道瞒着我不对了”?
“不是……”
“不用道歉,你除了瞒着我没做错什么。梁泽都告诉我了”程陆离打断了她的话,他理解她的行为,她又没错。
刚下飞机,梁泽就把前因后果弄清楚告诉他了。
程陆离把她散在在耳边的刘海撩起挂在耳朵上:“下次遇到危险别什么都不顾就往上冲,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没想那么多………”陶桃下意识的回答,“梁泽告诉你的?他怎么知道?”
陶桃有些疑惑,梁泽知道?
“这家医院是他家的,他碰巧遇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
“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程陆离轻声问
陶桃看着他点了头。
“方便告诉我你的耳朵吗?”程陆离把手移到陶桃的左耳上。
他看过病例,左耳耳朵有外力造成陈旧性损伤。
程陆离不知道陶桃到底经历过什么,而他作为丈夫关心是必要的。
陶桃一怔,她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即使是卫暖也不知道。
她歪了歪头,把耳朵更贴紧程陆离的手心。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后,目光从程陆离身上移开。
她唇角微微上扬,慢慢的开口:“也没什么,就小时候贪吃偷了我弟的鸡蛋,被我妈打了一巴掌。后来听力会有点下降。”
没有赘述,没有撒娇,陶桃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只是顺嘴说了一件不相干的事,甚至她的脸上的微笑一直保持着。
程陆离就那样看着她那不达眼底的笑容,竟生出一丝心疼。
怪不得她不吃鸡蛋,怪不得她从来都不主动提她的家庭。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当初和自己结婚也是因为家庭的原因?
程陆离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耳边摩挲,轻声问:“疼吗?”
当然疼了,脑海里的画面涌出,三个孩子,两个鸡蛋。陶棉的一巴掌当时把八岁的陶桃都扇到了地上,还被骂装的。疼的又何止是脸。
陶桃的指甲慢慢的嵌入掌心,笑容逐渐变得不自然,她努力压下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哽咽:“就当时疼了一下下,后来就不疼了,”
陶桃工作后就去了医院,但因小时候未及时治疗,损伤长期存在已无法根治。
幸运的是有了改善,虽然听力恢复不到正常水平,但也没有特别糟糕。
她又努力保持微笑,拉长一声‘嗯~’的尾音。微微闭上一直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有了特异功能呢,只要我闭住气,风就能从耳朵里吹出来,还挺好玩的,厉害吧呵呵。”
程陆离看着她那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嗯,厉害。有我在,以后麻烦陶小姐,不用那么厉害了。”
程陆离声音不算大,却贴着陶桃的耳朵。
很普通的一句话,甚至陶桃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程陆离作为丈夫随口说的。但不可否认,这句话在这一刻触动了她的心。
以前无论是与姐姐或者弟弟发生矛盾,永远都是她自己挨打挨骂。在学校有任何事,父母也从来不会帮她。她怕,她不敢犯错。甚至被张主任逮到的时候,她心理第一反应是不要告诉她父母。
陶桃的眼眶有些发涨,眼尾也越发的红。她闭上眼睛,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趴在程陆离的肩膀上,宽大厚实的肩膀完全遮住了她的脸。
几秒钟后,她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低低的抽泣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男人的肩头,程陆离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手避开她肩膀上的伤,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每拍一次都仿佛在说“我在”。
良久之后,房间里的啜泣声慢慢停止了。
陶桃红着眼睛看着程陆离的肩膀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对于自己刚刚的失控有点不好意思。
她转身抽了张纸巾想去擦一擦。
程陆离笑着抓住了她的手。看来结婚快两个月了,陶桃小姐似乎还是没有适应他妻子的身份,总是带着点客气。
程陆离不是一个把婚姻当儿戏的人,既然结婚了,他还是希望两人能想平常夫妻一样相处。
他希望她在他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程陆离温柔地理了理陶桃有些凌乱的头发。
没事他们之前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