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影卫他又在自我攻略》会有猫的爱丽丝

17、第 17 章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秦明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呼吸。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银色的面具，试图透过那冰冷的金属，看清面具后那张他日思夜想、却又不敢去想的脸。
　　熟悉。
　　太熟悉了。
　　不仅仅是声音，更是这双眼睛。
　　这双眼睛里，没有了四年前的青涩与倔强，取而代 ?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漠然。但在这片冰封的湖面之下，秦明却能感受到一种让他心脏刺痛的、刻在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深夜的训练场上，在摇曳的烛光下，凝视过这双眼睛一样。
　　不……不可能是他……
　　秦明的大脑在疯狂地咆哮，抗拒着这个足以让他崩溃的猜测。
　　他怎么可能是“暗影”？那个声名狼藉、与武魂殿勾结的杀手？那个冷血无情、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
　　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虽然孤僻，虽然冰冷，但他的内心，应该是一片未经污染的、干净的雪地。
　　他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连自己都感到心悸的、实质般杀意的男人。
　　绝对不是。
　　“阁下……到底是谁？”秦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波动，而变得嘶哑干涩。
　　夜宸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几乎要站不稳的样子，心中，竟涌起了一丝报复般的、冰冷的快意。
　　你也会痛苦吗？
　　你也会不敢置信吗？
　　你也会像我当年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吗？
　　很好。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秦明，仿佛身边站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将视线，重新投向了平台上那些早已被他气势所慑、不敢轻举妄动的武魂殿众人。
　　“一起上，杀了他！！”
　　平台中央，那位实力最强的魂斗罗级别的黑衣首领，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对“暗影”这种级别的传说中的杀手，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在自寻死路。
　　他怒吼一声，八枚魂环（两黄、两紫、四黑）骤然亮起，一股庞大而邪异的气息，冲天而起。他的武魂，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名为“骸骨魔”的诡异武魂。武魂附体后，他的身体拔高到三米，浑身被森白的骨甲所覆盖，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平台上剩余的十余名魂帝级别的守卫，也纷纷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释放武魂，从四面八方，向着秦明和夜宸，发动了围剿。
　　“小心！”
　　秦明下意识地低喝一声，虽然心中乱成一团，但战斗的本能，还是让他立刻进入了状态。他向前踏出一步，烈焰苍狼武魂再次燃烧，准备迎敌。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身边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动了。
　　他的动作，甚至不能用“快”来形容。
　　他是“消失”了。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他的身体，突兀地、毫无征兆地，融入了脚下那片被月光投射出的、淡淡的阴影之中。
　　秦明的瞳孔，再次狠狠地收缩。
　　这个能力……
　　这个与影子融为一体的能力……
　　【第一魂技：影遁】！
　　虽然气息和感觉，比四年前强大了千百倍，但这个魂技的本质，秦明绝不会认错！
　　“不……”
　　一个绝望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
　　然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和震惊的时间。
　　就在夜宸消失的下一秒，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战场的另一端响起。
　　一名正从背后攻向秦明的魂帝，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一柄由纯粹的黑暗构成的、没有任何实体却又锋利无比的短刃，从他自己的影子里，悄无声息地钻出，洞穿了他的心脏。
　　【第二魂技：影刃】！
　　紧接着，惨叫声，如同被点燃的鞭炮，此起彼伏地，在整个双月台上响起。
　　夜宸的身影，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十二根图腾柱投下的、巨大的阴影之间，高速地穿梭、闪现。
　　他每一次出现，都必然伴随着一名魂帝的倒下。
　　他的攻击，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没有绚烂的魂技光芒，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高效的刺、割、抹。
　　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敌人防御最薄弱的要害。
　　咽喉。
　　心脏。
　　后脑。
　　太阳穴。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到极致的屠杀。
　　秦明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一幕。
　　他想起了，四年前，在天斗皇家学院的考核场上。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也是用这种方式，将三名魂尊教习，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那时的他，还带着一丝属于天才的“表演”性质。
　　而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只剩下纯粹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冰冷的“本能”。
　　短短不过十数秒的时间，平台上那十余名在外界足以称霸一方的魂帝强者，已经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双月台，只剩下了那个实力最强的魂斗罗首领，以及还在维持着仪式的十二名守卫。
　　“魔鬼……你是个魔鬼……”
　　那魂斗罗首领看着自己倒了一地的手下，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他一步步地后退，想要靠近那十二根还在发光的图腾柱，似乎那里，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夜宸的身影，在最后一具尸体的影子里，缓缓浮现。
　　他甩了甩手上那并不存在的血迹，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眸，冷冷地，锁定了那名魂斗罗首领。
　　然后，他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魂斗罗首领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身上的第八枚黑色魂环，骤然亮起。
　　“第八魂技：骨狱囚笼！”
　　随着他一声怒吼，整个双月台的地面，猛然震动。十二根图腾柱上雕刻的魂兽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咆哮，无数道森白的骨矛，从地面破土而出，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将夜宸完全笼罩在内的骨质囚笼！
　　这些骨矛之上，还燃烧着幽绿色的、专门侵蚀灵魂的鬼火。
　　“哈哈哈！任你再强，被我的‘骨狱’困住，不出片刻，你的灵魂就会被焚烧殆尽！”魂斗罗首领看着被困住的夜宸，发出一阵疯狂的、劫后余生的大笑。
　　秦明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感觉到，那个“骨狱囚笼”，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兼具控制与持续伤害的万年魂技。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被困在里面，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他不再犹豫，刚准备冲上前去，帮助那个他还不愿承认身份的“神秘人”时。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骨狱囚笼的内部，传了出来。
　　魂斗罗首领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惊骇地看到，那坚不可摧的骨矛之上，竟然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漆黑的裂痕。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黑暗气息，从囚笼的缝隙中，弥漫而出。
　　“就凭这个，也想困住我？”
　　夜宸那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轰——！”
　　一声巨响。
　　整个骨狱囚笼，轰然炸裂！
　　无数的骨矛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而在那爆炸的中心，夜宸，毫发无损地，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身后，那个“影子”武魂，再次发生了异变。
　　它不再是淡淡的人形，而是变得无比凝实，化作了一尊高达十米的、身披漆黑魔神甲胄的恐怖存在。那双燃烧着猩红烈焰的眼眸，冷冷地，俯视着地面上那只渺小的“蝼蚁”。
　　这，才是“天光暗影”武魂，在夜宸彻底释放杀意后，真正的形态！
　　“领域……不！这不可能！你一个魂帝，怎么可能拥有领域！！”魂斗罗首领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彻底崩溃了。
　　“领域？”
　　夜宸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一声。
　　“不。”
　　“这是……审判。”
　　他说着，缓缓地抬起了手。
　　身后的魔神虚影，也同步地，抬起了它那遮天蔽日的巨手。
　　然而，就在他准备降下“审判”，将这个魂斗罗彻底抹杀时。
　　异变，再次突生！
　　那十二根一直维持着仪式的图腾柱，突然光芒大放！汇聚在平台中央的血红色能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紧接着，十二道粗壮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构成了一个诡异的法阵。
　　法阵的中央，一道空间裂缝，被缓缓地撕开。
　　一股比在场所有人，包括夜宸，都要强大百倍的、充满了神圣与威严，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邪异的恐怖气息，从裂缝的另一端，降临了！
　　“哈哈哈！成功了！长老的‘神降’仪式，成功了！”那魂斗罗首领见状，一扫颓势，再次疯狂地大笑起来，“‘暗影’！任你再强，在‘神’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只蝼蚁！你死定了！你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秦明也感受到了那股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真正的、最可怕的敌人，出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一直悬浮在半空中的、如同魔神般的夜宸，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解除了身后的魔神虚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噗——”
　　一口鲜血，从他面具之下，喷洒而出。
　　刚才强行破开“骨狱囚笼”，以及长时间维持武魂的“魔神”形态，对他本就有伤在身的魂力，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他，也到了极限。
　　“小心！”
　　秦明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在那魂斗罗首领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将这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接在了怀里。
　　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怀抱。
　　熟悉的……重量。
　　当这个戴着面具的青年，再次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
　　当他感受到那具身体传来的、与四年前别无二致的、因为魂力透支而产生的微颤时。
　　秦明心中，那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防线，彻底地，轰然崩塌。
　　他不用再看脸了。
　　也不用再听声音了。
　　身体的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他怀里的这个“暗影”，这个让整个大陆都闻风丧胆的杀神，这个被他痛恨了四年、鄙夷了四年的“武魂殿走狗”……
　　就是他那个，被他亲手推开，被他骂作“拖累”的，唯一的学生。
　　夜宸。
　　“……是你。”
　　秦明抱着他，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如同泣血般的沙哑。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