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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血镯迷踪 ...


  •   洞窟顶上的星宿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摆弄着,突然开始了一场奇特的“跳格子”游戏。天狼星像个调皮的孩子,在浩瀚的星空中左躲右闪,和北斗七星玩起了捉迷藏,忽隐忽现。这奇异的景象让整个洞窟都笼罩在一种神秘又荒诞的氛围里。婴宁双手捧着血玉镯,身子微微颤抖,那手抖得就像筛糠一般。镯中青烟凝聚而成的少妇身影愈发清晰,她竟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带着几分俏皮,轻轻戳了戳王子服的鼻尖,仿佛在逗弄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
      “阿娘别闹!”婴宁又羞又急,忍不住跺脚娇嗔道。她发间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乱响,像是在为这场闹剧配乐。少妇虚影见状,不禁掩唇轻笑,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魔力。紧接着,她轻轻挥了挥衣袖,几片梅瓣从袖中飘出,悠悠地落在地上。神奇的是,这些梅瓣一落地竟化作了巴掌大的小人,它们像被赋予了生命的小精灵,吭哧吭哧地开始打扫起地上的碎石块。其中有个梅瓣小人特别活泼,扛着扫帚就去捅玄真子的鼻孔。此时的玄真子还昏迷不醒,被这么一捅,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那声音震得洞窟里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就在这一片混乱又搞笑的场景中,吴生狼狈地从阴影里爬了出来。他的左眼挂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原本华丽的锦袍也被撕成了露脐装,模样十分滑稽。可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截狐尾匕首,那凶狠的眼神,仿佛在宣告他的不甘。“好表弟,不如把镯子给表哥当聘礼……”他话还没说完,那只熟悉的秃顶白貂“雪团儿”突然从天而降,像一颗小型炮弹,精准无误地在他头顶撒了泡尿。
      “雪团儿干得漂亮!”婴宁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她的笑声清脆响亮,在洞窟里回荡。吴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气得暴跳如雷,他恼羞成怒地伸手要去抓貂。可他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塌陷,整个人直直地掉进了一个坑里。原来这是那些调皮的梅瓣小人们挖的陷阱,吴生跌进坑里的姿势别提多狼狈了,活像一只翻壳的乌龟,四肢乱蹬。他的腰带卡在碎石缝里,扯也扯不开,还露出了腰间纹着的北斗阵图,那图案在昏暗的光线里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秦婆婆看到这一幕,手中的藤杖突然像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生根发芽,藤蔓如同一根根坚韧的绳索,缠住吴生的脚脖子,然后将他倒吊了起来。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吴生腰间的阵图,越看越生气。突然,她抄起鞋底,狠狠地抽向吴生的屁股,嘴里还骂道:“好个缺德带冒烟的,偷学我秦家的移星换斗术!”随着她的抽打,鞋印在阵图上烙出了一个“王”字,吴生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那声音在洞窟里久久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王子服趁着这个空档,正要去捡掉落在一旁的狐尾匕首。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匕首时,手中的血玉镯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差点松开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妇虚影猛地拽着他的手腕,往星海里跳去。他们的身体划过星海,溅起大片银辉,那些银辉在空中渐渐凝成了一面水镜。镜中缓缓浮现出二十年前的朱雀桥,画面里,执梅少女与书生在夜半时分偷偷相会,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浪漫。可仔细一看,桥墩的机关里藏着一个啼哭的婴孩,那婴孩正是裹在梅花襁褓里的婴宁,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所以我是桥墩里刨出来的?”婴宁惊讶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少妇虚影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突然凝实了几分,她伸出指尖,轻轻点在王子服的眉心。王子服只觉得眼前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他看到书生手持朱雀钥匙,打开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光线昏暗,暗格里躺着一具九尾狐的尸首,那尸首的心口插着一柄刻有“玄真”字样的桃木剑,剑身泛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突然,洞窟剧烈地摇晃起来,地动山摇,仿佛要天崩地裂一般。原本昏迷的玄真子被这震动惊醒,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鸟窝头,一蹦三尺高。他顺手操起铜锅里煮着的符水,猛地泼向血玉镯,嘴里还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少妇虚影看着泼来的符水,凄然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紧接着,她化作青烟,迅速钻回了镯中。梅瓣小人们见此情景,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集体罢工,它们把手中的扫帚一扔,坐在碎石堆上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此起彼伏,让人心里烦躁不安。
      “接着!”婴宁突然大喊一声,她高高举起血玉镯,用力抛向北斗天枢位。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突然裂成七枚星钉,那星钉闪烁着寒光,带着巨大的力量,将吴生牢牢钉在了星图上。吴生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玄真子趁机摸出一个豁口陶罐,他将罐口对准吴生腰间的锁魂玉,大喝一声:“收!”
      可没想到,锁魂玉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突然长出了尖锐的獠牙,反咬住陶罐不放,那场面十分诡异。吴生见状,趁机用力一挣,竟然挣脱了星钉的束缚。他恼羞成怒,猛地撕开衣襟,露出满背的狐尾刺青。“北斗归位!”他大喊一声,刺青竟离体飞出,在空中迅速卷起星海中的碎玉残片,眨眼间,这些碎玉残片竟凝成了一柄寒光凛冽的狐首剑。这剑一出,整个洞窟都被它的寒气所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更诡异的是,剑身上竟然浮现出王子服的脸,那脸笑嘻嘻的,还嬉皮笑脸地唱着童谣:“月移花影过西墙,狐仙娶亲备嫁妆……”婴宁看到这一幕,气得满脸通红,她迅速甩出红绸,想要缠住狐首剑。可那红绸刚一碰到剑气,就被绞成了漫天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其中有只金纹蝶格外显眼,它翩翩飞舞,最后落在王子服的耳畔,突然开口说了句:“小心背后!”
      王子服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本能地猛回头。只见秦婆婆的藤杖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天灵盖劈来,杖头的莲花纹里钻出一条青鳞小蛇,那小蛇吐着信子,毒牙上还沾着点点星辉,一看就知道毒性极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雀钥匙突然化作一只金色的凤凰,振翅高飞,护住了王子服。凤凰的凤喙精准地叼住蛇的七寸,然后用力一甩,将小蛇甩了出去。凤凰振翅时洒落的金粉在空中迅速凝成一个囚笼,将秦婆婆困在了里面。
      “好个一箭双雕!”吴生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突然将狐首剑调转方向,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剑尖没入身体的刹那,北斗七星骤然亮如白昼,那光芒刺眼夺目。王子服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腕间的红绳金珠突然噼啪炸裂,露出皮下蠕动的青色血管,那血管像一条条小蛇,看着十分恐怖。
      婴宁见状,突然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王子服感到一阵剧痛,但奇怪的是,这剧痛中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梅香。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竟然变成了淡金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每一滴血落地后,竟开出了朵朵白梅。更让人惊讶的是,梅蕊中坐着一个拇指大的小人,那小人正朝着他挤眉弄眼,仔细一看,分明是缩小版的吴生,这一幕诡异至极,让人头皮发麻。
      “移花接木术成了!”玄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乱之中,他甚至把铜锅扣在头上当盔甲,样子十分滑稽。他喘着粗气,大声喊道:“这小子的血成了阵眼引子,再不破阵,满城百姓都要给他陪葬!”
      此时,洞窟顶的星图突然开始坍缩,无数流星像雨点般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婴宁见状,急忙拽着王子服跳进朱雀钥匙化的凤影里。凤羽拂过之处,星火飞溅,仿佛一场绚丽的烟火表演。在他们彻底被星光吞没前,王子服瞥见吴生化作青烟,迅速遁入地缝,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把狐首剑,不知何时竟插在了秦婆婆的心口,剑柄处缓缓睁开一只血红的狐眼,那眼睛里透着无尽的神秘和危险,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血镯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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