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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番外一:牢狱之灾【3】 ...

  •   见茶盏空了,但敖丙却不放下,刑部尚书自觉地将茶盏拿走。
      直到敖丙面色回转,刑部尚书才去博古架旁,拿了一摞集册来,放到敖丙手边的高几上:“太子殿下,这是律法集册。刑部的和宗人府的,都在这里。兵部那边的,惩罚除了军棍,鞭子,就是直接砍头了。下官拿来的,是以需求为目录编写的,也是下官常常参阅的。想必您应该需要。”
      敖丙看向那确实有着磨损的册子,没说话,拿了一本起来翻阅。
      刑部尚书退去一旁,整理着他这边下边儿递上来的折子。一边整理,也在一边悄悄观察着敖丙。
      据他猜测,他之前的话,太子未必信。
      但他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看人要是看不准,还能坐这把椅子?
      显然的,太子怀疑的重点应该在免罪条款这个事情上,还有就是私开‘乾元牢’到底是什么罪上。
      但是啊,这律法都是大王编的,赦免条款也是大王修订的,所有一切都是大王说了算。
      律法,又算什么呢?
      就连下毒刺杀,假传圣旨,买通大王身边影卫这种谋逆的大罪,大王说算了就算了。
      在祠堂做个昭告就可以当根本没有发生过。
      可在几千年前,大王是怎么做的?
      除了王室可以不诛九族以外,统统诛九族。
      王室这边,都移送宗人府。
      全都是限制范围的秘密杀掉,根本都没有圈禁的说法。
      抄家,家丁流放等等。
      那惨状简直...
      大王真的是对太子宠到没边了。
      就算真的只剩下这么一个了,但还不是可以续弦?
      还不是可以继续生育?
      也许现在纯血龙族不好找了,但半纯血的不也不少吗?
      何必...在这么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就算太子这么做,是为了撇开跟海族的关系,与天族谈判,但弑父这样的罪,也能当视而不见吗?
      他总之从来不知道,他所效忠的大王能够有那么好的雅量。
      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时辰后,敖丙合上册子,站起身来:“多谢你的茶。”
      言罢,转身离去。
      刑部尚书赶忙行礼。
      心头那是一下就松了口气。
      很好~
      终于走了~
      ***
      敖丙回了水晶宫,让蓝毅赶紧伺候沐浴更衣。
      躺在浴池里,闻着那浓郁的薄荷味浴汤的时候,敖丙长长舒了口气。
      仰头看着房顶。
      心头问,这座水晶宫的主人,到底该不该恨他?
      那二十七年,到底是对他自己的惩罚,还是他在惩罚那个为他披上万龙甲的人?
      到底是他在封闭自我,还是在惩罚那个不回馈他感情的人?
      到底是他在冰封情感,还是在憎恨那个他永远都碰不到的人?
      这么多年,纠纠缠缠,哪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
      都在相互折磨。
      一切都过去了吗?
      一切都没有过去。
      血脉里的相似性,让他们彼此沉沦,也彼此试探。
      浓郁的爱和欲中,永久纠缠着试探与危险。
      但也是因为这样,将永远都有追逐与掌控。
      乐趣横生啊~
      敖丙深吸一口气,沉下深水区。
      许久才一下弹出来。
      搓了把脸,上了岸。
      再去打了水,重新冲洗一遍。
      懒得再披衣服,就这样直接走去更衣间。
      选了衣衫,让人伺候换上。
      宫人为他梳理头发的时候,敖丙却拒绝戴冠。
      宫人听命,只是为敖丙顺好头发就是。
      敖丙只穿了衣衫,配饰那些的一个也没用。
      但却去了仓库,拿了一块银砖。
      以内力碎去,煅成了两条手链。
      手链上掉下两根链子。
      敖丙戴上,将链子扣在手链上。
      感知着敖光的气息,去找人。
      功体相通就这点好。
      气息特殊,一找一个准儿。
      只是,敖丙也没想到,竟然敖光来了‘博山馆’。
      ‘博山馆’这地方,摩昂提到过,但摩昂从来不敢带他来。
      他身边的那些朋友,也不会来。
      甚至对来这个地方,觉得有辱斯文。
      他也呛过烟,确实是够糟糕的,一身的味道。
      不过,他也知道,王城里很多的王公贵族,都会来这里消遣。
      ‘博山馆’是敖家特许经营的项目。
      只有那些够身份地位的,才进得去。
      不过,提供的烟丝也是王室特供的好东西。
      价格当然不菲。
      在这里的管事,只将内务府的大总管认为老板。
      经营自由。
      除了必要的开销,其余赚的钱,这管事每一年能够拿到一分利的分红。
      其余的钱,全是内务府的。
      敖丙掐指一算。
      嗯?
      竟然父王原来年轻的时候是烟鬼?
      回了宫,做王子的时候才戒了?
      这么多年,一口没碰?
      昨晚将他照顾好以后,就来了?
      但却没呛?
      这...
      敖丙心间一计量,走上前去。
      却看见‘博山馆’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
      又一算,居然是管事自行挂的?
      恐怕是父王来的时候,就垮着个脸,管事也怕那些不长眼的被打吧?
      这...
      和他多像啊~
      他之前也是垮着个脸,把人家茶艺师都给吓跑了,害得摩昂亲手来泡茶。
      哎~
      这满身血腥气的,只能跟满身血腥气的在一起。
      否则,就要生灵涂炭了哟~
      敖丙推开门走进去。
      管事就坐在柜台那里,一瞧进来的是敖丙,立刻朝着敖光所在的包厢扬扬下巴。
      敖丙了然地一点头,走了过去。
      透过半透的白纱,他能看到,父王就保持着一尊雕像般的模样——手肘放在桌上,双手拿着卷好的烟,就放在鼻下,却不呛。眼睛就那样直直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敖丙撩了纱帘走进去,撩开桌子上的托盘,半坐在桌子上,伸手拿过敖光手里卷好的烟,点火,深深吸上一口,钳住敖光的下巴,把人的嘴给捏开,一口堵过去,把烟气给敖光直接灌下去。
      这过于刺激。
      敖光彻底回神。
      但一回过神来,这喉咙就痒得受不了,偏过头去,捂住嘴,使劲地咳。
      敖丙松开手,眼睛变作竖瞳,悠闲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接着呛。
      大概确实是那么一段戒断的时候过于痛苦,又大概是几千年的洁身自好,这么一波刺激,让敖光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
      硬是咳到嗓子都给破了,眼睛里都有了些雾气,这么一波呛咳才结束。
      敖光抚着胸口缓缓。
      但却有人一点也不懂心疼人。
      敖丙媚眼如丝地斜睨着敖光,浅浅吸上一口,再优雅地倾吐,薄唇在那薄雾的掩映下,张张合合:“父王真是好兴致,出来玩,都不带我吗?”
      敖光诧异地看着他面前的人。
      媚眼如丝。
      眼睛变作竖瞳,危险又迷人。
      嘴角微勾。
      说不出来的,勾人。
      居然头发也不束,披头散发。
      穿着小立领的里衣,却开领都要到上腹。
      皮肤含粉。
      淡紫色的头发将那胸膛犹抱琵琶半遮面。
      甚至有一些头发还暧昧地探进了里衣去。
      外面更是只罩了一件孔雀蓝的丝质长衫。
      开领却到了腰带的位置。
      腰带也不好好地束。
      没有配饰。
      只是在髋骨侧两寸的位置用更深一些的孔雀蓝细腰带给一束,挽了半个蝴蝶结,剩余的带子一直滑到人的膝弯。
      半坐在桌上,修长的腿因为这样对襟长衫的开叉而暴露。
      半透的里裤,若隐若现的美腿。
      淡色孔雀蓝的短靴,一晃一晃。
      偏偏让一块外衫的衣料,欲迎还拒掩住,好像还真是怕走光了。
      敖光别过眼去,心跳如擂鼓。
      这...
      这...
      这...
      太犯规了!!!
      敖丙抬手,用手背去撩住敖光那优越的下颌,凑近些:“父王这是怎么了?不敢看我吗?”
      敖光感觉,敖丙的手都是滚烫的。
      贴着他的皮肤,这是要给他烙上烙痕。
      喉结滑动一下,淡道:“喜欢的话,偶尔消遣一下就是。这对身体不好。”
      敖丙一跃而下,夹着烟的手冲着桌子一推,将桌子挪开一些,撩着敖光下颌的手,直接半环住敖光的脖子,人再往敖光腿上一坐,浅浅吸一口,又对着敖光偏头露出来的耳朵,化身鲛人,妖媚吟唱:“怎么办?已经上瘾到入骨三分了呢~需要父王强迫人家,才能戒呢~父王~要将人家关起来吗?要用手铐脚镣束缚住人家吗?要用小鞭子惩罚人家吗?人家疼了,就会听话的呀~”
      敖光呼吸一滞,浑身都给麻了。
      这更犯规了。
      敖丙夹着烟的手还不老实,摸上敖光的肩,摸上敖光的香腺,还顺势滑下,用掌根使劲地碾,试一试那皮粉色的珍珠,是不是坚不可摧。
      这过于刺激了。
      敖光的CPU是直接被烧废了。
      哪个受得了这种级别的勾搭?
      硬是过了好一会儿,这CPU才重启。
      敖光沉下一口气,拿过敖丙手中的烟,直接掐了,往烟灰缸里一扔,面色沉静:“不要胡闹。”
      敖丙略略一扬眉。
      厉害啊~
      都这样了,还能拒绝他呢~
      凑过去,用嘴唇抿住人的耳垂,搓揉数下,相当委屈:“人家哪里胡闹了?人家没有~人家不是~你不要冤枉人家~”
      彻底环住敖光的脖子,鼻尖轻轻蹭着敖光的香腺:“你应该恨我。是我开始一切的,那么这一切未必是我能够结束的。我不应该用献祭蛊惑你的魂魄,也不该在你献祭的时候拒之门外。二十七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惩罚的,到底是你,还是我自己。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惩罚的,到底是你,还是我自己。一切兜兜转转,到底是前进,还是在原地打转,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六十个死刑犯绝不能免了他们的死刑,你也不能公器私用。既然你那么善于将律法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本宫要代所有族民纳谏。但我才是那个蛊惑你玩弄律法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高于律法,否则我海族无以立。”
      又凑近敖光的耳朵,柔柔倾吐着热气:“就不想在‘乾元牢’欺负我吗?就不想看我只能被你掌控吗?就不想看我的痛苦和欢愉都是你给的吗?”
      轻笑:“被族长亲自行刑,大概是我这样一个本该在‘乾元牢’囚犯的荣耀,不是吗?”
      纤手摩挲上敖光的香腺。
      若是这样,敖光还能忍,大概就真是老了。
      一把将人抱走。
      真下‘乾元牢’了。
      鞭声,龙吟,相互交织。
      疼痛,滚烫,将人磋磨。
      痛苦与欢愉,永远交织。
      只可惜,这样,是又一次的公器私用。
      在以后的日子里,‘乾元牢’确实是关押海族最可恶囚犯的地方。
      但海族里,真没有一个犯下下毒弑父,缴诏逼宫,买通影卫等等重罪数罪并罚的犯人。
      这个犯人还蛊惑君心。
      更是这‘乾元牢’唯一的尊贵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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