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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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本该冗长。
在搁置了钟铭的消息后十分钟，项栖棠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而持续的锐痛，像是有人拿刀子扎了进去。
她本能地用手去压，同时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最近的作息。事情确实多了一点，但这一个月她只熬了两次夜，每次都不超过一点，睡眠时间保证在七个小时以上，就算年纪渐长，身体素质下降，也不该在三十岁出现心梗。
钟铭……钟铭给她发了什么消息？难道是求救？
“爸，我不太舒服……”她压着胸口站起来，唇色发白，脸色惨淡。众人见她确实身体不适，忙提议会议暂停，让小项总去医务室看看。
项爸爸见女儿状态不好，也有些着急，当即暂停会议，要陪她去检查身体。
项栖棠没立刻拒绝，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一条条听钟铭的语音消息。
只是抱怨而已，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心梗前兆？
她拨出了电话。
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无人接听。
不安感达到顶峰，项栖棠几乎是哆嗦着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司机说钟医生还在科室里请假，没有回来。
“棠棠，怎么了？”项爸爸见她沉着脸不停地打电话，隐隐猜到了什么，一只手按在项栖棠肩上，想帮助她冷静下来。
项栖棠摇了摇头，又沉默着打给钱嘉怡。
她甚至不知道钱嘉怡在不在岗。
“喂？棠棠？怎么了？”钱嘉怡似乎刚忙完，声音透着疲惫。
“嘉怡，钟铭和你在一起吗？”她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钱嘉怡愣了愣，“刚才他说要去找副院长签字来着，想让我陪他去，但我有手术，他就自己去了。怎么了？”
“钟铭联系不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能不能帮我去副院长办公室看看，如果他没事最好……我也马上过来，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她甚至不敢提心里的猜测。
是什么样的危险情况，需要用胸痛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提醒她？她根本不敢想。
是盛洲吗？还是周士礼？还是意外？或者其实只是误读了身体的警报？她已经来不及分析，匆匆向父亲请了假，冲向车库。
“棠棠！”项爸爸喊住她，“别冲动，开车一定要当心！”
项栖棠胡乱点了点头，转眼把父亲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
刚出车库不久，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钟铭。
项栖棠松了口气，腾出手接通电话，刚想凶他几句，电话里却传出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我遇到紧急状况，请尽快帮助我……”
怎么会是紧急联系人求助电话？
项栖棠顿时头皮发麻，像被人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窿，两条腿都有些发软。她不得不在路边停车，按照短信提示报警求助。
短信上有具体坐标，她报完警一查，是医院的行政楼。
一定是副院长办公室！
她强忍着足以让人崩溃的慌乱，继续往医院飞奔。好在上班时间路上车辆不多，多年驾驶经验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她得以安全到达医院，中途还接到了钱嘉怡的电话，说副院长办公室锁着门，里面的动静有点奇怪，好像在吵架，又像是打架。
吵架？打架？真的只是这样吗？
“嘉怡，我已经报警了，你帮我个忙，别让人欺负钟铭！”
钱嘉怡震惊得呆住了——不就签个字吗？怎么还报上警了？可一经提醒，再听门里的动静，就听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来。
“院长！钟医生在里面吗？！他的alpha找他！你让他出来一下！”她把门敲得震天响，希望能威慑住可能在实施犯罪的副院长，同时吸引别人的注意。
项栖棠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办公室，已经是午饭时间，警察刚到大门口，办公室的门口聚了好些好奇的医护，担心副院长和钟铭起冲突伤了孕夫，都在心惊胆战地敲门。
“院长，该吃饭了，钟医生怀孕了，要准点吃饭的。”
“钟医生，你别惹院长生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道个歉吧！”
……
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劝导，可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一直暗恋钟铭不得的清瘦医生站在外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忽的开口：“不对，好像不是吵架，你们有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此言一出，众人刷的白了脸。
结合副院长恶臭的风评，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象出了一场不可言说的猥亵。
可他为什么不吭声呢？怎么会只有副院长单方面的动静？难道不是猥亵，而是□□？真的会有人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侵犯自己的下属吗？
“让开，我来破门！”暗恋医生推开众人，侧着身子猛地冲上前去，狠狠撞在上锁的门上。质量良好的门砰地哀鸣了一声，依然坚强地守护着里面的秘密。
项栖棠寒着脸推开所有人挤进去，看了眼锁对钱嘉怡说：“嘉怡，去大门口接警察过来。大家退后。”
警察？吃惊的众人纷纷退开，项栖棠身边立刻撤出了一个小圈。
她不是热爱运动的人，偶尔游泳，偶尔跑步，更多时候歪在沙发上看电影调戏钟铭，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破开这扇门，可她能确定钟铭就在里面，她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哐的一声，结实的木门再次哀鸣，项栖棠右腿发麻，几乎站立不住。
锁芯颤巍了几下，有所松动。
“你让开。”暗恋医生把她扯开，紧接着飞起一脚，门锁正式宣告报废。
他用了点力推开崩裂的木门，只看了一眼，忽然猛地转身，张开双臂把大家拦在了门外。
“快去联系急诊准备抢救！”一贯刻薄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大家皆是一愣，纷纷作鸟兽散去，离开的步伐都有些凌乱。
项栖棠推开他闯进去，入眼的场景痛得她肝胆俱裂。
钟铭倒在地上，衣衫褴褛，像个被蹂躏了无数次的破烂娃娃，毫无尊严、毫无意识地被丢弃于地。
他的肚子高高挺着，微张的□□却是骇人的大片血迹，本该干净整洁的裤子皱成一团被丢在一米开外，本该盖住肚子的上衣被推到胸口，露出一大片红紫斑驳的淤痕。更别提腰臀……他和赤裸已经毫无区别！
“钟铭！”项栖棠的喊叫完全破了音，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扑到生死不明的人面前，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她不敢动他，只敢在耳边呼唤他的名字，希冀他能睁开眼看看她，边度秒如年地等医生来救人。余光忽然瞥见一抹人影一闪，接着另一个高而瘦的身影扑了上去，一拳把人打倒在地。
“畜/生！想跑！”
*
警察和病床是一起到的，急诊医生焦头烂额地跑过来，有人把她扯开，对她说了句什么，她忙着跟医生走，没听清，好像是有时间去做个笔录。
钟铭被人围着推走，轮子转得快要溅出火花。项栖棠紧紧跟在后面，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跑了好远好远，终于看见了手术室。钟铭被送了进去，门缓缓关上，她被拦在外面，望着亮起的灯光，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她的大脑头一次空空如也。
“棠棠，你没事吧？”钱嘉怡抱住她拍了拍，声音哽咽，“钟医生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她说不出话，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害怕、愤怒、仇恨……通通化作软弱的泪水，从眼眶奔涌而下。
如果钟铭……
不会的……
“爸爸……”她捏紧手机，泣不成声，“我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