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海》铃渡

22、暧昧

　　温热的皮肤接触着，暖光与淡淡的香气，将两人包裹，却不窒息。

　　安瑜仿佛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黎离的声音：“小鱼，蛋糕，别浪费 。”她这才恍然记起。带着些不情愿，轻轻松开了紧锢着黎离的手。

　　重新端起差点被遗忘在茶几上的蛋糕，挖了一勺，把蛋糕和目光同时递给黎离，道：“老婆，给。”她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称呼。

　　安瑜看着，看着黎离轻轻张开嘴，把那一小勺蛋糕含入口中，晃了晃神，这才囫囵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黎离端起自己的那份，不过她显然比安瑜更加放松自然，几口便吃完了。

　　“ 我吃好了，先去洗澡了啊，你吃完剩下的放冰箱就行，乖。”黎离语气温和，说罢，朝安瑜笑了笑。安瑜点点头，在心里庆幸自己买的蛋糕不太大。

　　低下头继续吃着，思绪却不知道飘向何方。眼睛盯向手上的那枚素戒，伴随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丝道不明的感觉。

　　戒指，她不是没在家偷偷戴过，表白的场景，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而现在，一切的幻想，都已化为口中的甘甜，让安瑜真正触及，甚至，拥有。

　　盘子里的蛋糕被吃完。安瑜依照黎离的话，把剩下的放进冰箱，再火速收拾好桌上的垃圾。

　　里面的水声逐渐减小，安瑜坐在沙发上，把一旁玩闹的小黑揽进怀里，一手托着，一手抚摸柔软的细毛，小黑舒服地哼唧一声，神了个懒腰。

　　安瑜注意到，因为刚刚的动作，戒指开始在小黑的毛发上来回刮蹭，转而抬起手，弯着眼，把戒指轻轻附上自己的嘴唇……

　　失去抚摸，小黑明显不情愿，“喵呜”一声跑开。

　　安瑜也不“挽留”。抬眼，刚好看见从里面出来的黎离。松散的睡裙套在身上，头发湿漉漉披散着，脸上还带着因为热气泛起的红。她甚至觉得姐姐的眼睛里，都包着若有若无的水雾气。

　　一时间，安瑜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想起身，腿又好像不听使唤，最终也只是呆在原地，攥着衣服下摆。

　　“小乖？别愣着了啊，过来，我给你找个牙刷和睡衣，准备洗澡吧。”黎离的声音响起，安瑜这才赶忙站起身。

　　这时，黎离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套崭新的牙刷和牙杯，转头对安瑜说到：“都是新的，牙膏你用我的就好。”

　　安瑜点点头，便跟在黎离身后，走向卧室，恍惚间看到姐姐发丝上的水珠正在不停往下滴，下意识伸出手去接，一大颗水珠便砸在了她的手心，指尖也在这时撞上了黎离的身体。

　　来不及多想，黎离已然回头，与她的视线撞个满怀。

　　“那个，我……”安瑜有些手足无措，刚要解释，却见黎离什么也没说，嘴角扬起，抓起她还悬在空中的手。温热的手指就这样流水似的，穿过安瑜的指缝，她不自觉睁大双眼，这才惊觉自己与黎离，已经是情侣了啊。

　　感受着爱人掌心的温度，安瑜下意识抿着唇笑起来，任由黎离拉着她走完最后几步。

　　来到衣柜前，黎离一只手在里面翻找，另一只手却没有放开安瑜。

　　“这个你觉得怎么样？我不经常穿，你应该穿的上。”

　　安瑜望着眼前的睡裙，哪还管什么款式，能不能穿上。只是一味地点头，把衣服接了过来。

　　黎离见状，松开了牵着的手，在安瑜头上揉了揉，笑道：“好，快去吧，我去吹头发了。”

　　安瑜没有说话，等到黎离转身去了客厅，她这才抓住时机，深吸一口气，听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走进卫生间。

　　关上门，安瑜依然抓着黎离给的睡裙，垂下眼，脚趾紧紧扣住拖鞋，几秒过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低头，轻轻把睡裙凑近鼻子，细嗅起上面的香气。

　　……

　　安瑜把头发盘起，因为下午已经洗过，所以她现在不打算洗头。只是感受热水淋至身体的舒适。

　　很快收拾完，她推开门出来，走到客厅，却只看见小黑一个猫在那儿打着滚玩玩具。

　　“老婆？人呢……”安瑜四处望着。

　　没听见回答，她难免有些忐忑，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黎离卧室的门。

　　刚打开门，就见黎离支起一条手臂，两腿相叠着，侧躺在床上。刚刚的湿发已经吹干，被随意披在双肩，部分还垂了下来。正低头看着床上的手机，另一支手不停地在上面划着。

　　明明黎离没有说话，但安瑜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

　　“姐姐……”安瑜向前挪了挪，又唤了一句。黎离闻声，这才抬起头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姐姐刚刚没注意到你，不好意思啊。”

　　赶忙盘腿坐起身，拍了拍床，补充道：“过来吧。”

　　安瑜坐在黎离身边，双手有些局促地搁在腿上，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听到这话，黎离轻笑一声，并不回答，反问起来：“小乖，那你呢，你说你是拆石膏那天才‘意识’到自己喜欢我的，那，你真正‘开始’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啊？”

　　安瑜没想到黎离会问自己，只好如实回答道：“应该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过你之后，我就觉得心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只是之前不明白，直到拆石膏那会儿跟你坐在车上，我才……突然惊觉的。”

　　话毕，安瑜咬住下唇，抬头看向黎离，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姐姐，该你了。”

　　黎离却突然凑近，垂眸看向安瑜的嘴唇，缓缓张口道：“如果我说，我也是呢？”

　　安瑜似乎感受到，姐姐的呼吸都尽数打在了她的唇周。

　　身体往前倾，慢慢含住黎离的唇瓣，柔软的触感把她覆盖，她觉得自己掉进了棉花糖里。可安瑜不满于此，见黎离没有推开自己，甚至用牙齿，轻咬黎离的下嘴唇。

　　这一下，咬得黎离身体微微发颤，大概是吃了痛，嗓子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瑜向后退了些，接着刚刚的话头：“我想听，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