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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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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过年那天和父母不欢而散后,聂莞已经半年多没有回过家了,时间转眼就到了九月份,聂妈妈的思念让聂莞的心里乱成一锅粥,她便打算和陈哥一起回家看看,也打算把陈哥正式的介绍给家里人。
虽然爸妈在电话里说,以后她选择谁,他们都听她的,但聂莞心里还是很忐忑。想起前年过年的光景还历历在目,爸妈对陈哥是半点都喜欢不起来,这今天回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今天两人同时休息,早早的便开车回聂莞的老家。聂莞坐在副驾驶上,握着手机反复滑动通话记录,屏幕上母亲最近发来的语音消息还没听完。
立秋后的风掠过车窗,卷着几片泛黄的银杏叶,她望着后视镜里堆得高高的礼盒,这都是陈哥特意给父母挑选的礼物。
“紧张吗?”陈景淮腾出一只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方向盘在掌心转了个弯,熟悉的街道渐渐出现在眼前。
聂莞咬着下唇摇头,指甲却不自觉抠着座椅边缘:“我妈最近总说梦见我小时候生病,半夜背我去医院......”话没说完,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条新消息:“到哪儿了?你爸一大早上特意去买了排骨,给你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小区楼下的秋海棠和菊花开得正盛,甜香混着烧烤摊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两人拎着大包小裹一起上楼,聂莞刚按响门铃,防盗门就“咔嗒”一声打开,母亲穿着她去年买的藏青色针织衫,眼角的皱纹里都溢着笑,却又红着眼眶捶她肩膀:“没良心的,半年都不回来看一眼!”
“妈......”聂莞鼻尖发酸,身后的陈景淮立刻捧着礼盒弯腰:“叔叔阿姨好,这是给您带的茶叶和补品。”
聂妈妈盯着陈景淮手里的礼盒,嘴角的弧度僵了僵,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女儿紧紧攥着对方衣角的手上。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快:“来就来,带什么东西!”伸手接过礼盒时,把聂莞和陈景淮迎进了屋。
防盗门推开的瞬间,厨房飘来糖醋汁熬制的酸甜香气。聂爸爸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手里的锅铲还滴着酱汁,看见陈景淮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嘴露出个有些生硬的笑:“来啦,小陈。”
“叔叔!”陈景淮立刻迎上去,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我来帮您做饭吧,莞莞最爱吃我做的饭了。”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聂爸爸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
小陈去年为了不让方燃骚扰女儿,跟对方大打出手,导致入狱八个月,这份情,他得认。
聂爸爸别开脸,喉咙发紧:“行,那就搭把手。”转身时故意板着脸,余光却瞥见陈景淮利落地系上备用围裙,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厨房。
灶台上,排骨在油锅里发出诱人的“滋滋”声,陈景淮一边翻炒一边说:“叔叔,糖醋汁要加半勺黄酒去腥吧?莞莞总说您做的排骨最正宗。”
小陈这孩子虽说没什么大出息,但是对女儿的好真是没话说,聂爸爸闷声哼了句:“火别开太大!”他一边指挥着一边帮忙递调料。
客厅里,聂妈妈把桂花糕往聂莞手里塞,眼眶突然红了:“你这孩子,在外面受委屈也不说,你说你因为方燃受了那么多的罪,咋就不知道跟妈说呢。”
聂莞咬着软糯的糕点,突然被母亲温热的掌心覆住脸颊:“没事的,妈,都过去了,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
聂妈妈见陈景淮在厨房里忙的正欢,好奇的过去观看一番,看看他是不是像女儿说的那样什么都会做。
油烟机的轰鸣中,聂莞窝在沙发里,听着厨房里此起彼伏的“当心油溅着”“盐少放半勺”,咬着蜜饯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看来爸妈对陈哥还算满意。
饭桌上热气腾腾,糖醋排骨红亮油润地卧在盘中,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聂爸爸端起酒杯,目光在陈景淮身上停留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开口:“小......小陈,之前的事......叔心里有数。”
话音未落,聂妈妈轻咳一声,往陈景淮碗里夹了块最大的排骨:“快吃菜,多吃点。”
陈景淮双手捧着碗道谢,侧脸却瞥见聂莞带着笑意的脸,紧张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饭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聂莞的眼镜片,她刚要伸手去擦,就听见聂爸爸搁下酒杯,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的缓和:“既然都回来了,小陈,你和莞莞……往后的事,总得有个打算吧?”
瓷碗磕在桌面的脆响惊得聂莞手一抖,汤汁溅在虎口上。陈景淮手里的筷子“当啷”掉进碗里,喉结紧张地滚动:“叔,您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意思?”聂爸爸端起酒杯抿了口,目光掠过女儿泛红的脸颊,“眼看着你们俩感情稳定,莞莞今年也二十六了,找个日子把订婚办了。县城里亲戚多,找个周末订两桌菜,把家里人聚一聚。”
聂妈妈适时递来纸巾,擦着聂莞手上的汤汁,嘴角藏不住笑意:“就当提前认个亲。”
聂莞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看看父母,又看向同样震惊的陈景淮,声音发颤:“爸、妈,你们不是一直……”
“以前是以前。”聂爸爸放下酒杯,语气软下来,“小陈为你做的事,我们心里都有数。”
聂妈妈问陈景淮:“这订婚你有什么要求吗?”
陈景淮攥着桌布的手指微微发颤,眼眶却亮得惊人:“阿姨,我父母都不在了,一切听您和叔叔的安排!只要莞莞愿意,让我做什么都行。”
聂妈妈听后满意一笑:“听说你把市里的房子加上了莞莞名字?”
这话让陈景淮耳尖通红,他挠挠头,憨笑道:“她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我的就是她的。”
聂莞眼眶突然发烫,伸手轻轻揪了下陈景淮的衣角。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温热,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聂爸爸说要找老邻居写婚书,聂妈妈念叨着该买什么喜糖,陈景淮认真记着每一个细节,时不时偷瞄聂莞绯红的脸颊。
饭后,陈景淮抢着收拾碗筷,聂爸爸拿着拖把踱过来,语气带着长辈的叮嘱:“小陈,我们家的规矩,男人要多担待些。但夫妻过日子是相互扶持,别让莞莞受委屈。”
陈景淮接过拖把,笑得真诚:“叔,您放心!我和莞莞说好了,家务活一起干,她要是累了,我一个人全包!”说着,他哼着歌进了厨房,水声混着轻快的口哨声传出来。
卧室里,聂妈妈翻出泛黄的相册,指尖抚过聂莞儿时的照片:“莞莞,你跟妈说实话,他对你到底咋样?可别像以前方燃对你那样……”
话没说完就被聂莞扑进怀里,泪水洇湿了衣襟:“妈,他真的很好,记得我所有喜好,我再也遇不到比陈哥还对我好的人了。”
聂妈妈轻轻拍着女儿后背,望着厨房方向传来的欢笑声,眼眶微微湿润:“好,只要你幸福就好。”
等到陈景淮和聂爸爸忙活完后,几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聂妈妈戴着老花镜,指尖轻轻摩挲着日历本,茶杯里的茉莉花瓣随着热气起起伏伏。聂莞蜷在陈景淮身侧,正用竹签扎着切好的蜜瓜,小口的吃着。
“你们俩最近哪天休息?”聂妈妈忽然抬头,日历本被翻得沙沙作响,“订婚得挑个周末,亲戚们才好抽空来。”
陈景淮端着青瓷茶杯的手顿了顿,说道:“阿姨,我是每周双休,莞莞是下周日正好休息。”他话音刚落,聂莞便迫不及待地点头说道:“妈,那就下周日吧,天气应该也不会太冷。”
聂爸爸搁下手中的紫砂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白烟。他往陈景淮那边倾了倾身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听说你在医疗器械公司当配货司机?这活儿累不累?”
“不累的叔!”陈景淮连忙坐直身子,茶杯轻轻搁在实木茶几上,“公司配的都是新能源厢货,开着稳当。平时就按路线配送,不用搬太重的货。一个月保底六千五,绩效奖金加起来能有八千出头,五险一金都齐全。”他说得诚恳,耳尖却微微发红,余光偷偷瞥向聂莞,见她正咬着蜜瓜冲自己笑,紧张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聂爸爸端起紫砂壶又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着咽下茶水,目光终于柔和下来:“嗯,待遇确实不错,薪水也很可观。”他放下茶壶时,壶底在木纹上磕出轻响,像是某种无声的认可。
敲定日期后,聂妈妈把日历本抱在怀里,反复确认了几遍:“那就下周日,家里的喜糖、酒席我和你爸来操办,你们俩别操心。”她拉着聂莞的手,指甲轻轻刮过女儿手背:“到时候早点回来,给你留了新烫的红裙子。”
回程的车上,聂莞摇下车窗,初秋的风卷着花香涌进来。车载音乐正放着轻快的情歌,她跟着节奏晃着脑袋,脚尖一下下点着副驾地板。
陈景淮突然偏头,见她满脸笑意看着自己傻笑,便问道:“在笑什么?”
聂莞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觉得你很帅呀。”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侧脸,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
陈景淮低笑出声,方向盘在掌心转了个弯:“我哪里帅了?论帅还是你们医院的沈医生最帅。”
“不!”聂莞急忙打断,身子往他那边凑了凑,发梢扫过他肩膀,“在我心里,还是你最帅。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认真开车的样子,说话的样子,连系围裙的样子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音乐声里。
陈景淮腾出一只手,覆上她放在座椅间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那以后得多让你发现发现。”他的声音混合着从车窗吹进来的轻风,温柔的不像话。
到了订婚这天,凌晨四点钟,聂莞的手机震动着滑出枕头,闹钟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她猛地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床单,脑海里迅速窜出来今天要订婚的事情。
聂莞忙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咚咚咚’的跑去卫生间里洗漱,随后坐在化妆镜前开始往脸上上妆,不过涂睫毛膏的手微微发抖,泄露了她心里紧张的情绪。
陈景淮走了过来,利落地系好衬衫第二颗纽扣:“又紧张了?”
“我睫毛膏会不会晕染?”镜子里倒映出她反复涂抹口红的动作,“还有头发,会不会太乱……”
话音未落,陈景淮已经蹲在她面前,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已经很好了,不要太紧张,在我心里,你不化妆的样子也好看的像个仙女一样。”
聂莞被逗得破涕为笑,伸手拍了拍他肩头。陈景淮顺势握住她手腕,在她无名指轻轻一吻:“走吧,晚了你爸妈该等着急了。”
晨光透亮时,车子缓缓停在聂莞老家楼下。陈景淮打开后备箱,将备好的喜糖礼盒和烟酒搬出来,另一只手始终护着聂莞的后背。
楼道里飘来油条的香气,聂妈妈听见脚步声就拉开门,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可算来了!快把东西放着,莞莞快去换裙子!”
“叔叔阿姨早!”陈景淮弯腰递上礼物,抬眼看见聂爸爸正在玄关处擦拭皮鞋,立刻接过鞋油和刷子,“我来吧叔,您歇着。”
聂爸爸张了张嘴,最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去厨房端刚熬好的小米粥。
聂莞被母亲推进卧室时,瞥见陈景淮蹲在玄关给皮鞋上油,侧脸在晨光里温柔又专注。房门关上的瞬间,聂妈妈已经捧着红裙子从衣柜里取出,真丝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快试试,这腰封特意找裁缝改过的,保准显身材。”
不多时,聂莞推开房门。红裙裹着她纤细的腰肢,鱼尾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锁骨处点缀的碎钻项链与耳坠相互呼应。盘起的发髻上插着珍珠发簪,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脚上的红色缎面高跟鞋将她的脚踝衬得愈发白皙。
陈景淮正往果盘里摆瓜子,抬头的瞬间喉结猛地滚动,手里的橘子差点掉在地上:“莞莞,你真漂亮。”
聂爸爸咳嗽一声,提醒道:“别贫嘴,快换身正式的。”
陈景淮快步回房间换上藏青色西装,白衬衫领口系着暗红色领带,皮鞋擦得锃亮。
待两人收拾整齐后,陈景淮开着车带着聂莞一家三口来到酒店。
酒店的宴会厅里,玫瑰与百合的香气交织,聂莞这边的亲戚很快就来齐了,宽敞明亮的包间里坐满了三桌亲戚。
聂莞的姑姑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这裙子衬得你肤色跟雪似的,不愧是我们聂家的姑娘,就是好看!”
三叔举着酒杯走到陈景淮面前:“听说你把市里的房子加上了莞莞的名字?好小子,有担当!”
就连平时最严肃的堂哥都笑着拍他肩膀:“以后要是敢欺负莞莞,我们可饶不了你。”
订婚仪式上,陈景淮端着酒杯,不卑不亢的说道:“谢谢各位长辈,我会用一辈子证明,让莞莞做最幸福的人。”他转头看向聂莞时,眼神里星光熠熠,轻轻为她戴上订婚戒指。
酒过三巡,聂爷爷拄着拐杖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既然孩子们感情这么好,不如把婚事定在明年春天,春暖花开,正适合办喜事。”
“我看行!”大姑立刻附和,“四月初八是黄道吉日,老黄历上写着呢。”
聂妈妈点头说道:“,这个日子好,不过酒店得提前订,喜糖礼盒也要开始挑了,东西要尽快的准备齐全才是。”
“您放心,我都记在备忘录里了。”陈景淮掏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待办事项,“婚纱我想带莞莞去海市挑,还有婚庆布置……”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聂莞,“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莞莞的想法。”
聂莞感觉掌心一暖,语气温柔的说道:“我都行,听你的。”
“办婚事可不能马虎。”聂爷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要我说,酒店就订四季春酒楼。
“四季春太挤了,”聂莞姑姑皱着眉反驳,“不如去状元楼,他们家的红烧肉做得一绝。”
聂爸爸挠挠头:“菜色是重要,场地也得宽敞,莞莞那些同事来了,别没地方坐。”
聂莞姑姑问陈景淮,“小陈,你那边亲戚能来多少人?”
陈景淮喉头一紧,握茶杯的手指泛白:“我……我父母走得早,只有几个远房堂叔。不过他们都嘱咐过,一切按莞莞家这边的习俗来。”
聂妈妈见状,连忙往他碗里添了勺热汤:“说这些干啥!都是一家人,就按照咱们这边的来。”
陈景淮掏出手机,快速记录着众人的建议,时不时抬头望向聂莞。当他发现聂莞正盯着自己笑时,耳尖立刻红了,小声道:“我都记着呢,到时候按你最喜欢的来。”
“对了,彩礼和嫁妆……”聂莞三叔突然开口,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陈景淮挺直脊背,认真道:“叔,我和莞莞商量过,彩礼全部交给阿姨保管,嫁妆也由莞莞支配。我们更希望把钱花在婚礼和未来的小家里。”
聂妈妈欣慰地点头:“嫁妆我和她爸早就备好了,一套首饰,还有你们新房的家电。”她看向聂莞,眼里泛起泪光,“你从小就爱漂亮,妈还特意给你攒了条金项链。
聂莞眼眶泛红:“妈,不用这么破费,陈哥是不会亏待我的。”
“说什么傻话!”聂妈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女儿手背,“这是当妈的心意,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要事事为你着想了。”
说说笑笑间,众人围绕着结婚的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