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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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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竹回到与林牧荑合租的房子里,准备给林牧荑个惊喜。
毕竟姜青竹只告诉了她自己要回来,可没告诉她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像了一下。
林牧荑看见自己后,第一反应是惊喜,接着肯定会飞奔过来抱住自己,然后激动地问这问那。
姜青竹忍不住笑了。
她也迫不及待想要拥抱林牧荑了。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林牧荑的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
姜青竹不免有些担心,她准备去小区门口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林牧荑。
她正想叫林牧荑,却陡然发现她身旁站着一个男人。
她赶紧躲到旁边,借助树木挡住自己。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对方的模样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姜青竹还是凭第一直觉断定对方是一个帅哥。
和她家林牧荑站在一起,倒也挺配。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姜青竹凭借对林牧荑的多年了解,从她的肢体动作判断出此时林牧荑,竟有些……忸怩。
真是难得。
姜青竹不由得吐槽:“啧,怪不得还不回家,真是色令智昏啊。”
姜青竹还想再观察一下,但两人很快挥手告别。
她只得走出去,等待着迎接林牧荑热情的拥抱。
林牧荑也很快发现她。
如姜青竹预想那般,林牧荑先是惊喜,然后飞奔过来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
姜青竹差点站不稳。
“你怎么回来了,我可想你了。”林牧荑放开她,激动地说。
姜青竹无奈地叹了口气:“谈好的工作被人半路截了,只能先回来让你养我了。”
林牧荑拍拍胸脯:“没问题。”
两人挽着手向家走去。
姜青竹要开始对林牧荑的严刑逼供。
姜青竹严肃地问:“林牧荑,老实交代,刚才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林牧荑规规矩矩地坐好,手也乖巧地叠在膝盖上。
她老实回答:“朋友。”
姜青竹脸色一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撒谎的后果你可想好了。”
林牧荑有些哭笑不得,她说的就是实话啊。
“就是朋友啊。”
姜青竹的耐心也在此刻售罄。
循循善诱不行,她只能使用暴力了。
林牧荑可是很怕痒的。
就在她的魔爪即将伸向林牧荑的胳肢窝时,林牧荑寻求着最后申辩的机会。
“我请求一分钟陈述时间。”
姜青竹犹豫了一秒。
“同意。”
“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你和我认识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姜青竹想了想,那倒也是。
大学的时候,喜欢林牧荑的人可不少。但无一列外都被她拒绝了。
姜青竹问过林牧荑是不是没有她喜欢的。
林牧荑却告诉姜青竹,她不知道。她只是很接受不了异性对她的示爱,这让她感到恐惧。
就算是工作以后,她似乎也秉持着这一原则。
“行了,我们不讨论这个,我现在可是有很多八卦要给你讲呢。”
于是乎,两人就开始了彻夜长谈,以致林牧荑第二天去台里时都有些昏昏欲睡。
秘书跟孟行知汇报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行程。
孟行知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电话在此时响起。
孟行知看了眼来电显示。
孟时舒。
他的姐姐。
“爸爸妈妈回来了,今晚记得回家吃饭啊。”孟时舒直截了当地说。
孟父孟母自退休后,两人就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夫妻俩一起周游世界。但每两个月他们都会回一次家,说是得回来陪伴一下孟行知姐弟俩,怕他们觉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
孟父孟母回家的第一天,孟行知和孟时舒都会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饭,还会和他们住几天,直到他们开始下一次的旅程。
“我知道了,晚上会回去的。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还得处理点工作。”
就在孟行知即将挂断电话时,孟时舒连忙阻止:“别,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孟时舒换上一副吃瓜的口吻:“那天你让我给你提供点着装方面的建议,是为什么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孟时舒总是那么了解他,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点破他的心事。
孟行知也没有选择隐瞒,他停顿片刻。
“是啊,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很喜欢她,但是……”
电话那头的孟时舒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单相思啊。正常的,弟弟,会有女生喜欢你这件事,本来就只可能是一个虚构故事。”
“……”
“孟时舒,或许你想让爸爸妈妈知道你又开始喝酒的事?”
孟时舒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去年体检的时候,医生叮嘱她要少喝酒。
孟母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勒令她必须戒酒。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耐不了酒瘾犯,只好背着孟母孟父偷偷小酌。
孟时舒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竟然威胁她!
“孟行知,我前几天免费给你提建议,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要是敢在爸妈面前提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家有一瓶味道不错的RomaneeConti。至于其他的,姐姐,我信号不好,先挂了,晚上见。”
不等孟时舒说话,孟行知就挂断了电话。
孟行知把林牧荑送回家后,就径直回了家。
孟行知在玄关处换了鞋,一走进客厅,食物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他的食欲。
孟时舒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听见孟行知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回来了。”
孟行知扫了眼客厅。
“爸妈呢?”
孟时舒咬了口西瓜,漫不经心地回答:“在厨房。之前我说想念爸爸做的菜,他今天就说要给我们露一手,就让赵姨回去了。”
赵姨是他们家的保姆。
孟行知心里了然,怪不得他觉得那阵香气那么熟悉。
看来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
孟父是做饭的一把好手,但他并不常做。
孟行知和孟时舒也品尝过不少美味佳肴,但在他们心中,这些都比不上孟父的手艺。
每当孟父准备亲自做饭时,他们姐弟俩都会很开心。
“走吧,咱们去厨房看看,妈妈一直盼着你呢。”孟时舒站了起来,刚准备走,她又警告似地看着孟行知,“等下别乱说话啊。”
孟行知点了点头。
孟父正熟练地操纵着锅勺,浓郁的香气从厨房里溢了出来。
孟母此时正将菜端了出来。
她立马看了到孟时舒和孟行知。
她连忙将手里的菜放在桌上,然后去拥抱他们。
“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和你爸爸可想你们了。”
“我们也是,妈妈。”
孟母欣慰地看着她的一双儿女,满含爱意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流连。
在厨房忙碌的孟父闻声也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们妈妈在国外的时候天天念叨着你们呢,现在看见你们,她总算是心想事成了。”
孟母没有回答,她慈爱地看着她的孩子,用温暖的手握住孟时舒和孟行知的手,细细摩挲。
“快去坐着,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孟行知和孟时舒就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孟父孟母在厨房里忙前忙出。
其实并非他俩不想帮忙,只因孟母拒绝他们的请求。她声称他们姐弟俩笨手笨脚的,不如她和孟父配合默契。
再加上平时都是让保姆做饭,所以孟父偶尔做一次,孟母都表示让自己打下手,倒像是,夫妻俩的……情趣。
孟时舒和孟行知虽然对这种情趣表示不解但尊重。
很快菜就上齐了,一家人围着餐桌,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你俩最近工作怎么样啊?”孟父关心地问道。
“最近还行,爸爸。”孟时舒回答。
“我也是,爸爸。前几天公司遇到点麻烦,但好在都解决了。”孟行知附和。
孟父欣慰地点了点头。
孟母看着孟父,有些不满地说:“餐桌上还谈什么工作,孩子工作已经够累了,还不让他们放松。”
面对孟母的指责,孟父无辜地辩驳:“我这不是担心孩子们嘛。我是想让他们工作别太累,开心最重要。觉得工作不下去了就回家。”
听到这番话,孟母严肃的面容才有所缓和。
“这还差不多。”她转向孟行知和孟时舒,露出慈祥的微笑,“对了,我和你爸爸这次收获很大,我们买到了红标宋聘,味道很不错,改天我们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孟父孟母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茶。他们不管去到什么地方,只要当地有茶拍卖,他们都一定会去。
回家之后一家四口就会坐在一起,边品茶边拉家常。
吃完饭后,孟行知和孟时舒知趣地承担了收拾的工作。至于孟父孟母,两人吃完饭就手挽手地散步去了。
但其实就孟行知在收拾,孟时舒坐在边上起一个陪伴作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孟行知想起一个月前孟时舒失恋了非拉着他去借酒消愁。
孟行知试探性地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孟时舒不明所以:“很好啊,怎么了?”
“你后来有再去借酒消愁吗?”
“啊?”孟时舒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她满不在乎地说:“那都是过去式了,再说了,那样一个出轨的渣男我有什么好留恋的,当时去喝酒,纯粹是因为……”
“纯粹是因为想喝酒了?”孟行知接过她的话。
孟时舒欣慰地拍了拍孟行知的肩:“知我者,非弟弟也。实不相瞒,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该天也让你认识认识。”
收拾完后,孟时舒就钻进了房间里打电话,而孟行知坐进柔软的沙发,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流光溢彩的连海市。
一个名字自然地映在他的心上。
舒缓的音乐在整个酒吧里飘扬,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昏暗迷离的灯光笼罩着人群。
姜青竹仰头,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你说,林牧荑,我工作那么认真,我努力抓住每个机会,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对我?好不容易能去综艺里露个脸,还是被截胡了。”
姜青竹推了推倒在桌子上的林牧荑。
“林牧荑。”
林牧荑条件反射地坐起来。
“嗯,怎么了?”
姜青竹嘲笑她:“都说了让你不要喝,你对自己一杯倒的酒量不了解吗?”
林牧荑大声反驳:“我没醉,气氛到了自然想喝点嘛。”
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
两人此刻都有些醉了,只得结账走人。
晚风轻抚脸颊,带走林牧荑脸上的热意,让她晕乎乎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但她仍感觉仿佛置身云雾之中,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此时的姜青竹也醉得不行。
她们相互搀扶,踉踉跄跄着往前走。
两人来到连海市的一座桥上,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向她们绯红的脸颊,波光跃动的湖面倒映着霓虹的城市,林牧荑心中隐隐催生出一股壮志豪情。
而姜青竹亦然。
姜青竹扶着桥,朝着眼前五光十色的城市大喊道:“我要努力拍出优秀的作品,我要让大家都熟知我的名字,我要让别人再也不能换掉我的工作,有一天我要让连海市布满我的地广!”
林牧荑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她也朝着桥那边大喊:“我会永远坚守新闻的初心,把真相带给每一个人!我不要成为任何人获取利益的附属品!”
话刚说完姜青竹就感觉胃里翻涌,她忍不住想吐。俩人连忙找了个垃圾桶,等姜青竹吐得差不多后,她们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彼此的脸大笑起来,俩人笑得直不起身,笑出了泪花。
路过的行人不时停下来,好奇地看向她们,然后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夜风裹挟着两人明朗的笑声向更远处奔去,湖水被吹皱,灯火的倒影扭曲晃动。
当那个名字出现在心里时,孟行知顺从心意,给林牧荑打了个电话。
林牧荑扶着姜青竹摇摇晃晃地走进客厅,接着两人就一头倒进柔软的沙发。
就在林牧荑的意识即将被光怪陆离的梦境抓住时,她手机的震动声让她不得不强撑着醒过来。
“喂,请问你是谁?”
孟行知听着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迟疑地说:“你喝醉了吗?”
“嗯?我没醉啊,我现在可清醒了,我现在还可以给你表演一个走直线呢。”
说着她就站起身,想要证明自己没醉,不料刚走几步就被一团柔软的东西绊倒了。
“哎呦。”
孟行知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这是什么呀?”林牧荑借助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灯光辨认出是,姜青竹。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滚下来了。
林牧荑拍了拍姜青竹的脸,对方毫无反应,只有嘴里不停说着一些含糊的话语。她想把姜青竹扶到沙发上,却无奈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得作罢。
林牧荑轻叹一口气。
“请问你是谁啊?”
“我是孟行知,记起来了吗?”他轻声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我现在头好晕啊,我想睡觉。”
电话那边顿了一秒。
“你家里有蜂蜜吗?”
“有啊。”
“你现在能找到吗?”
“能啊。”
“你现在可以去调一杯蜂蜜水吗?”
“可以啊。”
“那你可以答应我,喝完蜂蜜水再睡吗?不然明天起来头疼。”
“好吧。”
“谢谢。”
孟行知这才放下心来,但林牧荑又接着说:“不能……只调一杯。”
孟行知静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要调两杯,我也想喝。”语气竟有些委屈。
她以为孟行知说的一杯,是指给姜青竹。
电话那边的孟行知忍不住低声笑了。
“好,两杯。”
接下来孟行知只听电话那边传来接水声,烧水声以及林牧荑翻找蜂蜜的窸窸窣窣声。
水烧好后,林牧荑听着孟行知的指挥把水倒进杯子,再加了蜂蜜进去。
“等水冷一点再喝。”
然而孟行知话还没说完,林牧荑就心急地喝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嘶,好烫好烫。”
孟行知想起了那天吃火锅时,她也是这样心急。
“别那么心急,现在烫得不好受了吧。”
酒精将林牧荑脆弱敏感的血管无限放大。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凶我,你为什么要凶我?”
孟行知听着她的哭腔一时慌了神,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被烫着。”
此时的林牧荑可听不进去这些,她坚持己见:“你就是在凶我,我被烫已经很难受了,你还凶我。你是一个坏人。”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她又重复一遍,“孟行知是一个坏人。”
孟行知无奈地笑了笑,柔声说道:“好,我不该凶你,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林牧荑这才止住了哭泣,有些哽咽地说:“嗯,但你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好,那我现在还是坏人吗?”
林牧荑傲娇地说:“哼,有待观察。”
在等待杯子里的水温降下来过程中,林牧荑几乎忍不住想要睡过去,但她记得孟行知让她喝了蜂蜜水再睡,所以她就苦苦抵抗着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睡意。
实在撑不住了她就会呼唤孟行知的名字,以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孟行知。”
“嗯。”
“孟行知孟行知孟行知。”
“我在我在我在。”
水终于冷了下来,她先给姜青竹喝了,然后自己才喝,接着她勉力支撑着把姜青竹拖拽回房间,才回到自己床上。
困意很快袭来,在即将坠入睡梦时,她呢喃道:“孟行知,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林牧荑一直都很棒。”
“那你得奖励我一根棒棒糖。”
“好。”孟行知的心此时柔软得一塌糊涂。
窗外,月亮隐藏在云层后,只见它模糊朦胧的轮廓。夜色已深,属于城市的喧嚣声隐去,属于夏夜的自然之声啁啾鸣叫,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