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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暮春的风裹挟着柳絮掠过紫禁城的飞檐,太极殿前的铜鹤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当太子厉雍之与丞相嫡女唐皖皖的婚讯昭告天下时,三皇子府书房内,唐皎皎正用银针挑开一封密信。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与余庭湛送来的密报中那些贪污官员的名单重叠,宛如一幅阴森的水墨。宣纸上,官员们的名字与贪污数目密密麻麻,有些字迹还带着淡淡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这些证据背后的惊心动魄。窗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枯叶飘落在窗棂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远处的天空中,几只乌鸦发出嘶哑的叫声,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哀鸣。

      "殿下,这婚典怕是场鸿门宴。"唐皎皎将密信递给历淮之,信纸边缘还带着波斯火漆的余温。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瓦上,惊得廊下的金丝雀扑棱棱乱飞。雷声轰鸣,仿佛是上天对即将发生之事的预警。历淮之展开密信,目光扫过太子与漕运使勾结的罪证,指节捏得发白:"大婚当日,朝堂半数官员都会入宴,他们是想借此立威。"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仿佛要将上面的罪证刻入心中。案头的青铜镇纸被他握得发烫,映照着烛火的光芒,在桌面上投下摇晃的阴影。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雨幕,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早已陷入疯狂的筹备。唐皖皖的绣房里,十二名绣娘跪坐在猩红的地毯上,手中银针如飞。为首的绣娘捧着金线,声音带着颤抖:"姑娘,这金线是波斯进贡的,绣牡丹正合适......""牡丹?"唐皖皖突然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得绣娘们纷纷躲避,茶渍在地毯上晕开,宛如一幅狰狞的水墨画。"本宫要的是凤凰!凤凰!"她抓起案头的孔雀羽,狠狠砸向铜镜,镜面顿时出现一道道裂痕,"区区侧妃都能用金线绣龙凤,本宫的嫁衣若没九凤朝阳,如何压得住那贱人?"绣娘们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针线几乎拿不稳。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绣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管家捧着礼部送来的婚典规制,小心翼翼地说:"姑娘,按祖制,太子妃嫁衣只能绣......""祖制?"唐皖皖一脚踢翻绣架,五彩丝线顿时散成乱麻,缠绕在绣娘的脚踝上。"去把苏州最好的绣娘都给本宫找来!告诉唐政宏,若是嫁衣压不过唐皎皎,本宫就死在大婚当日!"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嫉妒之火,发髻也在暴怒中散落,几缕发丝垂在脸上,更显狰狞。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踢翻身边的物件,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绣房外,嫡妻王氏正与唐政宏争执。"老爷,皖皖这性子再闹下去,怕是要惹祸!"王氏绞着帕子,帕子都快被她揉烂,"三皇子那边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我们......""住口!"唐政宏的官靴重重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皖皖是未来的国母,她的婚礼必须风光!去,把库房里的夜明珠都取出来,镶在她的凤冠上!"他的眼神中透着狠厉,仿佛在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烦躁。

      大婚前三日,朱雀大街被官府强行清空。士兵们手持长枪,如狼似虎地驱赶着街边的小贩。"我的馒头!这是给孩子看病的钱啊!"一位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喊,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却被士兵无情地推开。老妇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渗出鲜血,她的馒头筐也被打翻,雪白的馒头滚落在泥泞的街道上。街道两侧的商铺被迫挂上红绸,有些店家偷偷在红绸下藏起白布条——他们囤积的粮食被太子府强行征走,如今连糊口都成了问题。店铺里,老板们唉声叹气,望着空荡荡的粮仓,眼中满是绝望。有的老板甚至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唐皖皖的妆奁队伍从丞相府出发时,场面却意外失色。原定三十六抬的檀木箱缩水成二十四抬,西域进贡的夜光杯也被换成普通玉盏。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听说三皇子给侧妃的聘礼有黄金千两,太子妃这嫁妆......""嘘!皇后娘娘削减了开支,说是要给皇家留体面。"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嗤笑,一些大胆的百姓甚至对着妆奁队伍指指点点。而在队伍中,护送的侍卫们也是满脸尴尬,低着头不敢与百姓对视。队伍行进得十分缓慢,仿佛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场面太过寒酸。

      而在三皇子府,余庭湛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怀里的密信却干燥如新。"漕运使的账本在这!"他扯开衣襟,露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账册,"为了拿到这个,老周......老周他被太子的人活活钉在城墙上!"账册上的血渍未干,有些字迹已经模糊,却依然清晰地记录着太子私吞军饷的罪证。余庭湛的脸上还挂着雨水和泪水的混合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坚定。历淮之接过账册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将账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唐皎皎走到余庭湛身边,递上一条毛巾,眼中也满是悲痛和感激。

      历淮之展开账册,突然发现夹在其中的纸条。"六月初三,漠北军粮将经沧州转运。"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将纸条凑近烛火,"太子这是要在边境制造事端!"火焰舔舐着纸条,将字迹烧成灰烬,却烧不掉他眼中的愤怒。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玄铁剑在剑鞘中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而不安。他不时地拿起桌上的地图,仔细研究着沧州的地形和周边的军事部署。唐皎皎也凑过来,和他一起分析局势,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唐皎皎盯着太子婚宴的采买清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千石白米酿酒?"她突然冷笑出声,"如今京城米价飞涨,百姓易子而食,他们却拿白米喂狗!"她抓起笔,在清单上狠狠圈画,"这些米,足够装备一支私军!"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脑海中浮现出百姓们挨饿受冻的画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贪官污吏受到应有的惩罚。她将清单叠好,放入一个暗格中,准备作为重要的证据。

      大婚当日,唐皖皖在绣房里摔碎了第三面铜镜。当宫女为她戴上九翚四凤冠时,她发现东珠黯淡无光,尖叫着扯下凤冠:"这是给乞丐戴的?把唐皎皎的那顶抢过来!"皇后的贴身女官冷着脸踏入房门:"太子妃慎言,陛下吩咐一切从简。"唐皖皖气得浑身发抖,一甩袖子,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扫落在地,五颜六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宛如一场凄美的雨。她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嘴里还念叨着:"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比那个贱人风光。"宫女们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安慰,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发泄。

      太和殿外,百官们穿着崭新的朝服,却个个心怀鬼胎。礼部尚书摸着袖中太子的密信,手心满是冷汗,后背的官服也被汗水浸透;户部侍郎望着远处的三皇子府,暗自祈祷不要牵连到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当太子身着五爪金龙婚服出现时,人群中响起的赞叹声稀稀拉拉,无人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他不时地环顾四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唐皖皖的花轿经过朱雀大街时,百姓们被迫跪地叩拜。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偷偷抬起头,怀中的婴儿饿得啼哭不止。"闭嘴!"士兵的长枪狠狠砸在她背上,妇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顺着她的后背流下,染红了地上褪色的红绸。孩子被吓得大声哭闹,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周围的百姓们虽然心中愤怒,但却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有的百姓偷偷地抹着眼泪,为这对可怜的母子感到悲哀。

      婚礼在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三日后,历淮之将证据呈给皇帝。金銮殿内,烛火明明灭灭,皇帝摩挲着奏折上的血印良久:"淮之,此事容后再议。"退朝时,太子擦肩而过,压低声音道:"三弟可知'欲速则不达'?"袖口滑落的暗纹与漕运使账本上的标记如出一辙。历淮之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决心。他知道,太子这是在向他示威,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回到王府后,立刻召集了亲信,商量应对之策。

      当晚,太子府密室中,唐皖皖将凤冠狠狠砸向地面,凤冠上的东珠散落一地,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连个侧妃都比不过!唐皎皎那个贱人......"太子捏住她的下巴,眼中闪过阴鸷:"明日你进宫去,告诉母后,三皇子私养死士。"墙角阴影里,暗卫将密信鸽放飞,羽翼掠过"六月初三"的密令,信鸽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唐皖皖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但还是听从了太子的安排,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她不能拖太子的后腿。

      而在三皇子府,唐皎皎对着舆图标注新的密点。余庭湛送来的急报显示,沧州码头突然出现太子旗号的商船。"他们在转移军械。"历淮之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沧州,玄铁剑在剑鞘中发出嗡鸣。窗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唐皎皎和历淮之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和无畏。他们决定,要提前做好准备,迎接太子的挑战。他们开始重新部署兵力,加强情报收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唐皖皖次日踏入皇后宫殿时,特意换上了与唐皎皎嫁衣同色的霞帔。"母后,三弟妹最近与江湖人士往来密切......"她的声音甜腻如蜜,却暗□□刺。皇后转动着翡翠佛珠,目光落在她黯淡的东珠耳坠上,突然冷笑:"皖皖,你可知为何本宫削减你的婚仪?"唐皖皖被问得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不知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紧张地看着皇后,等待着皇后的回答。

      夜幕降临时,太子抚摸着唐皖皖红肿的脸颊:"别气,等六月初三......"他的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信鸽的扑棱声。与此同时,三皇子府的书房里,唐皎皎展开余庭湛冒死送来的密信,上面用血写着:"调虎离山,京城空虚"。两人看着密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们知道,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即将开始。唐皎皎和历淮之立刻召集了所有的谋士和将领,制定了详细的应对计划。他们决定,一方面加强京城的防守,另一方面派人去沧州调查真相,同时还要密切关注太子的一举一动。

      紫禁城的宫墙上,两盏孔明灯几乎同时升起。一盏朝着沧州方向,一盏直指京城粮仓。在这场权力的棋局中,两对夫妻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更大的阴谋与危机,正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沉沉地压向这座看似平静的皇城。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而来,没有人知道,最终谁能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胜出,又有多少人将成为权力祭坛上的牺牲品。街道上,百姓们虽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却让他们感到不安。他们纷纷紧闭家门,不敢外出,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而在皇宫中,皇帝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雨声和风声在不停地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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