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白花》懒刺猬

17、第 17 章

　　就如同黄清黎料想到的一样，那个异变者死在了去警察局的路上。
　　经过警方的调查发现他并不是黄清黎的粉丝，而是一位真正的亡命徒。
　　他在一个月前在一场宴会上当过临时工，看见了黄清黎迅速清退的症状，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异变了，他将希望放在可以得到黄清黎的血液，然后注射到自己身体里获得抗体来得到生的机会。

　　韩遮雨坐在警局等候厅，心里惊魂未定，等待着黄清黎从笔录间出来，忘川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言不发，气氛怪异极了。
　　“你喜欢她。”忘川率先开口，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你担心她。”
　　“没错。”韩遮雨的语气很奇怪，“我就是喜欢她。”
　　目前为止韩遮雨还把忘川当做情敌。
　　“你的玻璃罩子呢？”忘川问他。
　　韩遮雨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玻璃罩子足足两个小时了，他将自己暴露在这个世界上，呼吸着和所有人一样的空气，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对话，心里的惴惴不安证明他正在好好生活，拥有充沛的情感。
　　韩遮雨道：“我不需要玻璃罩子了。”
　　“很好。”忘川点点头，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孩是个可靠的人。
　　“小伙子你在哪里工作？”忘川问他，好似他之前没有向黄清黎问过这个问题一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
　　忘川被噎住，这才发现对方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敌意。

　　黄清黎从笔录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大男人正在冷战。

　　“你们俩干嘛呢？”

　　忘川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出来啦~”忘川故意表现得更亲昵一些，“好孩子，哥哥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压压惊。”
　　“不用了川哥，下午我有安排了。”黄清黎眨巴着眼睛，看看忘川又看看摆着臭脸的韩遮雨。
　　“哦？”忘川颇有深意地打量着韩遮雨，“和他约会啊？”
　　“嗯。”
　　“现在外面不安全，晚上我来接你回家。”忘川对她说，“有事情就联系我。”
　　说罢，忘川站起来朝黄清黎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走了。”

　　忘川从她的身边走过，耳语般对她说了一句：“你的小男朋友好像吃醋了。”
　　黄清黎轻声笑了一下，笑意被抓住了。

　　韩遮雨现在觉得很混乱，心里五味杂陈，他又担心，又生气，又欣喜，又不知所措。
　　“黄清黎女士，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发给我的留言吗？”
　　韩遮雨的眼眶红红的，头发乱乱的，就像是一只被揉乱了毛发的小狗。
　　黄清黎耸了耸肩：“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我的意思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韩遮雨道，“留言有什么用吗？万一我没有听到，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没有想那么多。”黄清黎实话实说，“雨点和川哥赶回家会比较快。”
　　韩遮雨也实话实说：“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立刻到你的身边。”
　　黄清黎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韩遮雨想了想：“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黄清黎走过去，将他原本就很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一些。
　　“生死一线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我真心实意地想要和你谈恋爱。”

　　赵雨点从笔录间走出来，恰好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
　　“......”她什么也没有说，闭上眼睛摸着墙壁顺着路走了。

　　傍晚没有下雨，黄清黎帮着韩遮雨搬完家，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宿舍客厅的沙发上。
　　新宿舍的空间很大，是小复式结构。客厅的窗户还是一扇大落地窗，从这里可以看见马路上的人来车往，也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一片湖，景色还算不错。
　　“你想吃点什么？”韩遮雨问她，“新家的第一顿饭要好好对待。”
　　“我都可以啊。”黄清黎道。
　　“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中餐吧。”黄清黎想了想，之前和他吃的两顿饭都是西餐，也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好，那一会儿陪我去买菜。”
　　“啊？”黄清黎才反应过来，“你要自己下厨啊。”
　　“不然呢？”

　　黄清黎不会做饭，从十多岁开始对于未来另一半的最大畅想就是对方是个贤惠的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没想到韩遮雨完美地契合这个择偶目标。

　　“我很喜欢自己下厨.”韩遮雨的眼神很清澈，“喜欢自己做家务。”
　　“你真是个好男人。”黄清黎的眼神带着一丝看不出的贪婪。
　　韩遮雨忽然想到什么，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枣子，这原本就是他要带给实验对象的见面礼，现在实验对象变成了对象，枣子还没有拿出来过。
　　“什么？”
　　“我去给你炖一锅红枣银耳羹。”
　　就是这么突然。
　　黄清黎跟着韩遮雨走进了厨房，厨房里摆满了崭新的厨具，韩遮雨从搬过来的箱子里掏出了一个砂锅和半袋红枣半袋银耳，又催促着让黄清黎赶紧回客厅坐着。
　　“为什么不让看？”
　　“我不好意思......你满意了吗？”他红着耳朵，手上还在忙活着。
　　“哼哼。”黄清黎满意地点点头，“原来你是这样的韩先生。”

　　韩遮雨的个人物品很少，大部分的家具和电器都是宿舍里自带的，整个宿舍都空空的，很冷清。
　　黄清黎随手打开电视机，熟练地点播了动物世界，随便点开了一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遮雨端着两碗红枣银耳羹出现在了客厅里。
　　电视机里动物世界的旁白正在讲述着一只漂亮的雄鸟展示着自己的羽毛追求雌性的过程，韩遮雨撑着下巴看着黄清黎一勺一勺喝着红枣银耳羹。
　　“好喝吗？”
　　“很好喝。”黄清黎夸奖道，“真的很好喝。”
　　“嗯。”韩遮雨心里暗喜。

　　王清晨今天一天状态都不是很好，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于是整天都恹恹的，没有了平时的活力。
　　小绿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样，用水彩笔给他画了一副画。
　　画里是一个抽象版本的王清晨骑着一个红色的大球飞在天上。
　　“哇，你画的很好诶。”王清晨想不到什么可以跨她的措辞，最后只能硬挤出几个词，“你看你画的这个.......东西，多像人啊！”
　　小绿道：“我画的是你。”
　　“哈？那这个是啥？”王清晨指着画上的自己□□骑着的红色大球。
　　“是太阳。”小绿回答道，“我觉得你是个很阳光的人。”
　　“哇......你很有想法诶。”王清晨捏了捏小绿的脸，“谢谢你了小鬼。”
　　“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小绿的眼神亮亮的，“太阳真的很漂亮。”
　　“我没有见过。”他问小绿，“那你呢？”
　　“我在梦里见过太阳，太阳很温暖，很漂亮，红红的，就和画里一样。”小绿脸上的苔藓正在消退，隐隐留下了一些痕迹，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残痕，“太阳照到的地方，这些东西就都自然消失了。”
　　“那你长大以后要去找太阳吗？”他微笑着看着她，询问道。
　　“当然。”小绿坚定地点了点头，“到时候大家都不用再害怕了，太阳会拯救所有人的。”
　　“加油。”王清晨把药片塞在她手里，“先乖乖吃药，好好长大，哥哥等着看你找到的太阳呢。”

　　忙碌了一天的王清晨回到宿舍，发现落在宿舍的通讯器仿佛被消息轰炸了。
　　王清晨翻了很久，听了很久，最后绝望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在庞大的信息量里，他发现了一件大事。

　　——他的妹妹好像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

　　【哥，我谈恋爱了。】

　　【小白花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

　　“王清晨，我好像遇到了危险，我还没和你见面呢，就这样死了好可惜。但是一想到也许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好像死也不可怕了。”

　　【哥，我银行卡密码是：232300】

　　【小白花说下午要来找我，我是不是应该出去买点菜。你说我应该先搬家再买菜还是先买菜再搬家？不管了，我先看书去了。】

　　王清晨浏览完所有的信息，立刻发起和黄清黎的联络。

　　“喂？”

　　“喂，哥。”

　　“你哥哥吗？”那是韩遮雨的声音。

　　王清晨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就全部炸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下午六点半。

　　“这个男人是谁？都快七八点了你们俩怎么还在一起？”王清晨咬着牙，“妹妹你听哥说，留女孩在家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不要鬼迷心窍啊。”

　　“你哥哥的声音好耳熟啊。”韩遮雨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王清晨啊。”

　　“王清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