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第一天（2）碎碎冰的两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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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啥呢，这么热闹？”陆骁拿着两大桶矿泉水过来了。
“正商量晚上吃什么呢。”肖涵撕开一包柠檬红茶包。
“我倒是会做饭，不过只限定中餐，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
陆骁把矿泉水扭开，在每个杯子里各倒了一半，拿起热水兑了进去。
“我不挑，单位食堂练就了我的非凡味蕾。没想到陆老师还会做饭啊？您这肌肉不会是做手打牛肉丸练的吧。”肖涵笑着打趣道。
“咳，一个人在外面住久了，总得会做饭才能过得下去嘛。”陆骁把水杯整齐的摆放整齐。
“我也不挑，苏小姐呢？”沈清欢端着洗好的葡萄摆上了桌，跟在后面的苏棠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
“我也没什么忌口的，只是工作需要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看大家想吃什么？”
“看来我和苏小姐工作性质差不多，我也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顾先生呢？”邓默挨着肖涵坐下，看向左手边的林谨行。
“我黄瓜吃生的不吃熟的番茄吃味道不吃形状，胡萝卜完全不吃，其他没什么忌口的，看大家想吃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有忌口？转了一圈，球又踢了回来。
“还有一个问题，除了陆老师还有人会做饭吗？”肖涵问道，回答她的是几人默默的摇头“那陆老师也太辛苦了，第一天来，又搬行李又做饭的，这陆老师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用啊。”肖涵想了想“要不咱们吃火锅呢？买点菜回来简单处理一下就能开吃了，很快也不费事。大家不能吃辛辣的，不如就番茄锅和红酸汤锅？”
“这主意不错，做饭不会，洗菜择菜我还是能帮忙打打下手的。”沈清欢第一个赞同。
“我觉得也可以，不过挑菜我不太会挑，切菜也切不太好...要不...我洗碗吧？也做点贡献。”
“那我一起吧，另外两项我也不太会。”
苏棠话音刚落，林谨行就接上了双双洗碗的活，肖涵看到苏棠的眼神有些躲闪。
肖涵忙说到“苏老师觉得这么分配排可以吗？其实我洗碗也挺不错的。”心里疯狂的在和舒月说对不起，她也知道一男一女的搭配观众会很爱看，可现在看来苏棠并不想和林谨行独自相处的样子。
“我...也可以吧，要麻烦顾先生帮我收拾碗筷了。”
于是三对分工明确，邓默没有发言权，直接被肖涵打包带走上了节目组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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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llow PD韩英的车被征用给他们，肖涵再次和节目组确认，真的不能搭跟拍摄制组的便车一起去吗，遭到了惨烈的拒绝。毫不客气地，邓默率先拉开了副驾驶的门，188的腿塞进了小小的Mini Cooper里。
“我开？”
肖涵站在车外，震惊的看着里面已经把自己捆进安全带的邓默。
嗡——
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我还在实习期，你比较有经验嘛。为了我们能顺利的吃到晚饭，还是你来比较稳妥。”下巴抵在了车窗窗沿压出一条浅浅的红痕，蓬松的发丝下，睫毛给眼睛打下一层薄雾庄的阴影，带着一点无辜可爱的一张笑脸让肖涵也没了脾气。
上车，发动，起步。车像一脚油门踹到底从停车场窜了出去。
邓默惯性的把头靠在车窗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肖涵有些微翘下巴和抿得紧紧的唇，后背崩成一条直线，胳膊也僵得仿佛是90度直角三角板。
邓默偷偷用手紧紧地抓住了车门扶手，他想了想试图从她熟悉的地方开始缓解她的情绪“肖工，问你个问题。”
“你说”肖涵下巴一点一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面。
“那天，楚...我经纪人冲过来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经纪人的？”
“看出来的啊。”
“看出来？怎么看。”
“你见过穿成那样的安保人员吗？我反正没见过。而且，我进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在和制片人谈笑风生了。”
简单直白的叙述逻辑想法，不带任何主观感情色彩。第一次，通过共同记忆和擅长方面让人放松并且进入自己对话节奏的状态技巧如此没用。
邓默把脸靠近车窗，想要从被冷风吹了20分钟的玻璃上让思维降降温“下次有推理类综艺我推荐嘉宾一定写你的名字。”
“多谢抬爱，劳务费可以直接打到我工资卡，你们一般是代扣税还是自行报税？”
“肖涵？”邓默的手抓的更紧了。
“嗯？”
“一会儿偷偷给我买个东西吧？”
“你还想公款消费私人物品啊？想买什么，说来听听，5块以内就给你买。”
“去了就知道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的卖。”
“这么神秘？你是想吃北极龙虾还是西海扇贝？”
“都不是”
“行，给你买，不用公款，刚发工资分你50大洋。”
“多谢肖工。”
好在超市已经到了，肖涵熄了火，掏出手机，确认今晚的采购清单。
“先要买两份锅底的酱料，还有茼蒿、莲藕、土豆、鲜切牛肉...厨房的调味料好像也还没有，要一次性都买回去。还有一板鸡蛋...”
肖涵翻着手机，一点一点的往上滑动清单。邓默走出几步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回头一看，肖涵像个小鹌鹑一样的跟在他的身后，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她微皱着眉的脸上。
邓默转过身，默默的站在了她身前，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路灯柱。
“进去再看吧，小心别撞到。”
肖涵抬头险些碰到他的后背，下午那股子清凉的味道好像在夏夜的暖风里消散了，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暖橙味。
“抱歉抱歉，我怕一会儿进去忘记买什么东西。”
“没事，我都记住了”邓默拉着她的手肘接着往前走。
“你都记住了？”不动声色的，肖涵把胳膊从邓墨的手中抽出来。
“当然，剧本台词可要比这个多的多。”
周末傍晚的超市里，刚刚过去一波人流的小高潮。摄制组为了不打扰其他顾客的正常采购，把跟拍相机固定在了购物车框里。邓默从兜里掏出口罩带上，颇有眼力见的主动推车，肖涵坠在他身旁。
“跟紧我，一会儿人多，丢了根本找不着你。”
“放心，紧跟邓影帝的脚步。”肖涵伸长胳膊，用食指勾上了推车扶手的小边角。
“离我那么远？”
“我这不是怕被您粉丝口诛笔伐吗。”
“十八线小糊星哪有那么多人在意，肖工真是多虑了。”
肖涵从口罩上方眯起来的双眼读出了危险的信号。
“哪有，这不是在闪闪发光嘛。这宽肩、窄腰、长腿、最普通的优衣库基础款都掩饰不了您的星光本色啊。”见势不好，肖涵连忙把在心里滚了好几遍的词儿续上。
想不到一通猛拍有奇效，眼尾立刻就翘出了愉悦的弧度，口罩下的苹果肌也直线上升。看起来冷言冷语的大明星怎么会听几句直白的夸夸就这么开心，肖涵觉得这孩子真好哄啊。实则邓默心想，Loro Piana 的设计师应该不会给节目组寄律师函吧。
两人转了一大圈，零零总总的菜也买齐。
“走吧”肖涵敲敲车筐。
邓默看看四周，找到了结算的方向，把车向那里推去。
“哪儿去？”
“结账”
“你刚才路上不是说还有东西要我给你买吗？走吧”
邓默想起来，刚才在路上，为了缓解肖涵紧张的情绪，确实插科打诨的耍赖让她给自己买东西来着，没想到肖涵还记得。
“准备好钱包吧肖工。”
邓默推着车溜溜达达的往冷饮区走去.
“跟紧啊，肖工。”
等肖涵看到他手里举着的东西时，只有一个想法，这真的能播吗？
离着3米多远，一个带着口罩都给掩盖不住好看面容的男生，正举着一根可乐味儿的旺旺碎冰冰疯狂对她招手。肖涵突然有一种不太想过去的感觉。
“你确定你要吃这个？”
“确定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每个月还是能赚一点的，我们所没有那么抠门。”
邓默拿冰棒轻轻敲了敲肖涵的肩膀。
“就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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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涵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两个人没怎么说话的结算完了满满一车东西，邓默和名字一样，沉默的把东西塞满了Mini Cooper的后备箱和后座。
肖涵从一堆饮料里抽出那根碎冰冰，一把拉住正要往车里钻的邓默。
因着惯性，手指从小臂一路带着温热滑落到手腕。手还是一样的凉啊。
肖涵晃晃棒冰“化了就不好吃了。”
邓默没作声，肖涵没法，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像在求饶。
“走吧，别撒到韩PD车上，那边有秋千，我们吃完再回去。”
身后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天边的晚霞拉长了层层叠叠的红粉色，一阵风钻来，带来了一点干燥青草的味道。
坐在车里的低角度，逆着路灯看去，和今天再见到时一样，肖涵的发丝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都说灯下看美人，邓默想，路灯应该也算吧。能感受到她的手指扣在自己手腕上，在微微出汗，但估计和天气并无关系。女孩的脸上写满了抱歉，求饶似的轻晃他的手臂。
第一次，邓默认真的看着肖涵。
“走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
既然扮演了毒舌男闺蜜，那就要扮演到底。
肖涵还记着小屋里没吃饭的大家，索性这里回去不堵车，只要20分钟，于是拿手机划了5分钟的闹钟，和邓默一起坐在了晃晃悠悠的秋千上。撕开包装纸，拽出了那根微微有些融化的冰棒。
“呐”肖涵怕他冻到手，把外层的包装袋退到了一半，捏着递了过去。
邓默拿过来，啪的一声，利索的掰成了两半。
似乎对自己能这么利落的掰开有些不可思议，他盯着略带一点塑料毛边的缺口，想了想，把有着尖头的那一半递给了肖涵。
“给我的？”
“嗯”
看她接了过去，没什么多余表情和声音的别过了脸，习惯性的，头靠上了秋千的铁链。抬手把剩下包装袋里那一半的棒冰剥出了一个适口的长度，咬了下去。一点点黑褐色的糖水沁出了嘴角，眨眼又消失不见。
可能是盯得太久，邓默又回了头。
“怎么了？”
猛地被人发现沉迷侧脸的肖涵有些尴尬，眼珠子咕噜噜地四处乱瞧。
“不用找了，没蚊子。”邓默仰头看着天边那逐渐沉下去的太阳，大半个天都染上了深奥的颜色，连带着娇媚的晚霞也被夺走了在这片舞台上的发言权。
“人在感觉尴尬的时候总会感觉很忙。”邓默对刚才肖涵的表现下了最后的结论。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觉得你吃棒冰不好，也不是想干涉你的选择。”
“嗯。”
依旧是简短的一个字，看来气还没顺。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吃这个啊？”
“没吃过。”
“没吃过？”
肖涵惊讶的停下了晃悠的秋千。
“很奇怪吗？我从小在剧组里长大，每天有热一点，菜色好一点的盒饭就很不错了。更何况，万一吃完拉肚子怎么办？我的戏谁来接，后期还得协调时间补拍镜头，太麻烦。”
邓默慢慢的晃着秋千，嘎吱嘎吱的嚼着棒冰，眼睛看着天边。
肖涵忽然觉得，他好像还是十岁那个坐在操场边的小男孩。
“那长大以后，为什么不吃？”脚尖轻轻点地，秋千又微微的晃悠了起来，鼓起了小小的勇气，肖涵装作不经意的看着他的侧脸。
“一个人吃一根棒冰，很奇怪吧。”邓默笑了笑，仰头吃完了最后一点剩下的冰茬。
“原来可乐味的碎冰冰，就是可乐味的啊。”
嗡——
嗡——
闹钟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