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双生棺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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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狼居胥山地宫
青铜巨门在血月下泛着幽光，沈昭雪的指尖触上门环时，腕间胎记骤然灼痛。门缝中溢出的腐气裹着龙脑香，混着某种腥甜的血锈味。裴砚的刀尖挑开藤蔓缠绕的机关锁，锁芯内嵌着的半枚玉珏，正与她颈间长命锁的缺口严丝合缝。
"永昌十七年的机关术。"她将玉珏嵌入锁孔，机括转动的闷响震落岩壁积雪。门内三百盏人鱼膏灯次第亮起，照出甬道两侧跪拜的青铜人俑——每具人俑手中都捧着颗颅骨，额心刻着凤凰衔珠的烙印。
裴砚的刀鞘突然横在她腰前："地面。"青砖缝隙渗出的黑水正汇聚成北斗七星，天枢星位的砖石突然塌陷。沈昭雪甩出金丝缠住梁柱，下方露出成堆的玄铁箱，箱面烙着的"靖安"二字已与锈迹融为一体。
"是当年兄长的辎重队。"裴砚劈开铁锁，箱中滚出的不是兵甲，而是三百卷泛黄的《起居注》。沈昭雪展开其中一卷，永昌十七年九月初九的记载刺入眼帘：「沈门苏氏产双子，帝赐鸩酒，焚尸灭迹」。
地宫深处忽然传来埙声，青铜人俑眼中血光暴涨。裴砚挥刀斩断最先扑来的俑臂，断口处涌出的赤红蛊虫直扑面门。沈昭雪旋身甩出淬毒银针，虫尸爆开的毒雾中，隐约浮现淑妃手持襁褓的身影。
"幻蛊！闭气！"她扯着裴砚退入暗室，石门闭合的刹那，毒雾凝成景和帝的虚影。虚影手中的诏书展开，朱批如新：「双生逆命，当以血祭」。
午时·往生殿
暗河水道漂浮的密信撞上礁石，沈昭雪捞起浸血的素笺。漠北古文在夜明珠下扭曲，绘出地宫深处的星图。裴砚的刀尖点向裂谷方位："兄长最后一封军报提到此处有双生棺。"
甬道尽头豁然开阔，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拼出北斗七星。殿中央的青铜鼎渗出黑血，鼎身铭文正随血月角度缓缓转动。沈昭雪蘸血临摹，字迹未干便化作飞灰，唯"子时三刻"四字渗入地砖。
"他们算准了血月全蚀。"裴砚的刀鞘击碎鼎身裂缝，藏在其中的密匣弹出。匣中羊皮卷绘着漠北地宫全貌，狼居胥山裂谷处标着赤红朱砂——正是沈老将军绝笔中的"死门"方位。
地宫突然剧震，三百尊青铜俑破壁而出。沈昭雪扯开裴砚衣襟，他心口消退的图腾在鼎光中复现："往生鼎认的是裴氏血脉！"她拽着他跃上鼎沿，黑血突然沸腾，映出穹顶缺失的星位。
裴砚反手将刀刺入鼎心，鼎身裂纹中浮出半卷残破的《山河志》。沈昭雪就着血光补全舆图，墨迹游走成沈府旧宅的轮廓："原来地宫入口一直在..."
爆破声打断话音，陆沉玄甲染血破门而入。他手中提着的正是当年接生婆的头颅，七窍中钻出的蛊虫背上皆烙凤凰纹："沈姑娘可知，这婆子右手缺的三指去了何处？"
未时·沈府旧墟
残阳将焦黑的梁柱拉出鬼魅般的影子，沈昭雪踩过碎瓷遍布的庭院。裴砚劈开枯井口的石板，井壁青苔剥落处显出道剑痕——正是惊雷剑法第九式"苍山负雪"的起手。
"这口井通往地宫祭坛。"她将火折子掷入深井，火光映出井底成堆的婴孩骸骨。每具颅骨都刻着"永昌十七年九月初九"，与地宫中的密卷记载完全一致。
阿蛮捧着鎏金匣踉跄奔来："主子，陆沉的狼骑已破西城门！"匣中冰魄针泛着幽蓝，针尾刻着的三瓣莲纹突然渗出血珠。沈昭雪捏碎玉瓶，解药混着井水喂入裴砚口中："该让陆沉尝尝自己种的蛊了。"
地底传来沉闷轰鸣，枯井突然塌陷。沈昭雪拽着裴砚坠入暗河，湍流中漂浮的密信撞上礁石。展开的血书字迹癫狂：「子时三刻，往生鼎启，双生祭天」。
裴砚的刀尖突然挑起具浮尸，尸身手中紧握的断剑令他一震——剑柄缠着的鲛绡上，绣着苏婉的闺名与靖安王府的徽记！
申时·皇陵地宫
磷火在水晶棺上跳跃，沈昭雪推开棺盖的刹那，苏婉的尸身突然睁眼。藏在寿衣夹层中的血书飘落，永昌帝朱批刺目：「沈门双子，杀一留一」。裴砚的刀鞘击碎陪葬陶俑，俑中滚出的密匣里躺着半枚翡翠指环。
"母亲假死前，将真龙命格一分为二。"沈昭雪将指环按入棺椁凹槽，机括转动声里，地宫穹顶浮现星图。缺失的天枢星位，正对应裴砚心口消退的图腾。
陆沉的狂笑穿透石壁："好弟弟，你可知自己才是祭品？"玄甲身影破墙而入，他手中弯刀挑着拓跋烈的首级，脖颈断口处钻出的蛊虫背上，赫然烙着沈昭雪的胎记！
裴砚的刀光劈开毒雾，却在触及陆沉面具时骤停——玄铁面具下，裴琰的面容正与陆沉的脸重叠变幻！
酉时·血月全蚀
地宫穹顶在轰鸣中裂开，血月光瀑倾泻而下。沈昭雪立在往生鼎上，腕间胎记化作浴火凤凰。裴砚背后的图腾彻底复苏，金芒与血光交汇处，三百口玄棺应声开启。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她将断剑掷向星图中央，剑鸣声里，棺中浮起三百道虚影——皆是永昌年间被诛杀的双生子亡魂！
陆沉突然撕开胸甲，心口处的青铜鼎纹爬满全身："二十年心血，终在今朝！"他挥刀劈向祭坛，藏在坛底的密诏飘起，景和帝字迹如恶鬼缠身：「以双生祭鼎，可窃天机」。
裴砚的枪尖贯入陆沉心口，却在触及青铜鼎纹时被震开。沈昭雪趁机将玉玺残片按入往生鼎，鼎身铭文突然倒转，血月光芒如利剑刺破地宫——千里外的金陵城墙轰然崩塌，显出埋藏百年的传国玉玺真身！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双生棺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