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和亲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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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紫宸殿
鎏金蟠龙烛台上跳动的焰火将沈昭雪的影子拉长，她立在九阶玉墀之下，绯色宫装广袖中藏着淬毒的银针。苍狼王子拓跋烈的弯刀横在案几，刀柄狼头双目泛着血玉红光，与殿外渐沉的暮色遥相呼应。
"以漠北千里牧场为聘，求娶天机阁主。"拓跋烈异色双瞳扫过沈昭雪的面纱，"不知大景皇帝，可舍得这镇国凤凰？"他尾指金护甲叩击酒樽，琥珀色的葡萄酒漾出涟漪，映出裴砚骤然握紧刀柄的手。
新帝抚着玉玺缺角处，目光扫过沈昭雪腕间若隐若现的胎记："天机阁主乃江湖中人，朕岂能..."话音未落，拓跋烈突然掷出弯刀。刀光擦着沈昭雪鬓角掠过，斩断她腰间双鱼佩的系绳。
玉佩坠地的脆响中，三百盏宫灯同时熄灭。沈昭雪旋身甩出银针，针尖穿透三枚射向御座的弩箭。混乱中她嗅到葡萄酒里混着的蛇腥草气息，那是漠北特产的剧毒！
"屏息！"裴砚的刀鞘击碎琉璃窗，夜风裹着秋雨卷入大殿。沈昭雪趁机掀翻案几，藏在夹层中的密信雪片般纷飞——每封都盖着苍狼王印，日期竟是景和帝暴毙前夜。
拓跋烈突然大笑，玄铁面具在雷光中碎裂。面具下纵横交错的疤痕里，竟嵌着七颗凤凰血玉！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青铜鼎纹身随呼吸起伏："沈姑娘可识得这往生鼎的印记？"
裴砚的刀锋已至他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被震开。沈昭雪腕间胎记突然灼痛，她看清拓跋烈背后的影子——那分明是陆沉的轮廓！
戌时·太液池底
暴雨击打着残荷，沈昭雪潜入青玉棺沉没处。腰间夜明珠的幽光映出池底密道，石壁上刻满漠北古文，每个字符都嵌着婴孩指骨。裴砚挥刀劈开缠上脚踝的水草，刀刃却卡在具浮尸的肋骨间——尸身手中紧握的，竟是沈府暗卫的青铜令牌！
"这是当年护送母亲出城的影卫统领。"沈昭雪掰开尸身指骨，取出血书密函。浸透二十年的字迹在明珠下显影：「永昌十七年九月初九，双生子降，帝密令诛杀」。
池水突然沸腾，三百具青玉棺碎片从四面八方聚拢。沈昭雪腕间胎记渗出血珠，血水在池底绘出星图。裴砚背后的凤凰图腾骤然亮起，金芒穿透水波，照见暗河尽头的水晶门——门上凹痕与她锁骨下的胎记完全吻合。
"开！"沈昭雪将染血的手掌按上门扉。机括转动的轰鸣中，门内涌出成团赤红尸虫，虫背上皆烙着靖安王府徽记。裴砚挥刀成幕，却在斩碎虫群的刹那僵住——虫尸爆出的毒雾里，浮现淑妃临终前的画面。
画面中，淑妃正将襁褓递给蒙面人，那襁褓边缘的鲛绡纹路，与沈昭雪珍藏的残片分毫不差！
亥时·天机阁祭坛
烛泪在青铜鼎中凝成血珀，沈昭雪将拓跋烈的血玉置于星盘中央。玉中血丝如活物游动，在墙面投射出漠北地宫的全貌。裴砚用刀尖点向狼居胥山的位置，山形裂痕间隐约可见青铜巨门。
"二十年前的地宫入口。"他劈开暗格取出卷轴，"兄长在此处失踪前，曾传回半幅星图。"泛黄的羊皮卷展开，缺失的部分恰好与沈昭雪胎记形状吻合。
窗外白隼突然厉啸，撞破窗纸坠入祭坛。沈昭雪解开鹰爪铜管，密函上的漠北古文浸透血腥：「霜降夜，子时三刻，以真凤血祭」。她抚过信纸边缘的焦痕，火漆印在烛光下显影——竟是裴琰将军的私印！
"陆沉在逼我们入局。"裴砚的刀鞘击碎烛台，黑暗中有金铁交鸣声逼近。沈昭雪旋身甩出鲛绡，卷住窗外黑影的脚踝。那人翻身入窗时，面具碎裂露出的面容令她呼吸骤停——竟是三日前溺毙的大理寺卿！
尸傀喉间发出咯咯异响，手中诏书飘落。沈昭雪接住诏书的刹那，腕间胎记突然刺痛。明黄绢帛上，先帝朱批如血：「双生子祭，山河永昌」。
子时·朱雀台
暴雨冲刷着祭坛血迹，沈昭雪立在星图中央。拓跋烈的弯刀插在阵眼，刀柄血玉与裴砚背后的图腾共鸣。三百死士从四方涌来，每人脖颈都带着红莲刺青，瞳仁泛着妖异的金芒。
"时辰到了。"拓跋烈撕开衣襟，青铜鼎纹身渗出黑血。他指尖金护甲划破掌心，血珠坠地竟凝成北斗七星。沈昭雪突然夺过裴砚的佩刀，刺入自己心口。
黑血喷溅在星图上，绘出完整的凤凰展翅。裴砚背后的图腾骤然黯淡，而祭坛四周的红莲死士突然跪地哀嚎——他们身上的刺青正化作飞灰！
"原来你才是阵眼..."拓跋烈踉跄跪地，面具彻底碎裂。烧伤疤痕下露出的，竟是陆沉与裴琰重叠的面容！他心口的青铜鼎纹寸寸崩裂，藏在血肉中的半枚虎符坠落。
沈昭雪拾起虎符，与裴砚手中的残片拼合。蟠螭纹在血光中蜕变成龙，传国玉玺的虚影自夜空显现。惊雷劈开乌云，玉玺缺角处嵌着的，正是她遗失的长命锁！
丑时·皇陵地宫
磷火在水晶棺上跳跃，沈昭雪推开棺盖。苏婉的尸身突然睁眼，手中紧握的密诏飘落：「景和三年，换子计成，真龙隐于市」。裴砚的刀尖挑开尸身衣襟，锁骨下的胎记与沈昭雪如出一辙。
地宫深处传来机括轰鸣，三百尊青铜人俑眼中亮起血光。沈昭雪将双鱼佩按在中央祭台，地面突然塌陷。坠落的瞬间，她看见壁画上的预言——双生子立于血海，背后凤凰与苍狼同归于尽。
白隼的唳叫穿透地宫，沈昭雪接住新到的密函。素笺浸透龙脑香，拓跋烈的笔迹凌厉如刀：「三日后霜降，狼居胥山恭候真凤」。信纸边缘的漠北古文在磷火中显影，竟是当年沈老将军的绝笔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和亲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