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血诏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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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大理寺地牢
阴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沈昭雪指尖拂过石壁上干涸的血手印。火折子的微光映出裴砚紧绷的侧脸，他背后的凤凰图腾在暗处泛着幽蓝磷光，将两人影子扭曲成展翅的鬼魅。
"第三十七块砖。"沈昭雪数着脚下青砖，鎏金簪尾刺入砖缝。机关转动的闷响里，暗门豁然洞开，三百盏人鱼膏长明灯次第亮起，照得密室亮如白昼。成排铁架上摆满鎏金匣，每个匣面都烙着"永昌"年号。
裴砚的刀鞘挑起最左侧的匣盖，泛黄的密诏飘落。沈昭雪接住诏书时，腕间消退的胎记突然灼痛——景和帝的朱批刺入眼帘：「双生子现世之日，沈氏满门当诛」。
"永昌十七年..."她抚过诏书边缘的龙纹火漆，"正是我祖父平定漠北之乱那年。"话音未落，暗门处传来铁链拖曳声，陆沉嘶哑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沈姑娘可知，当年沈老将军的头颅，就挂在这间密室的门环上？"
裴砚的刀光劈开铁链，却在触及陆沉咽喉时骤停。月光穿透气窗，照见陆沉手中高举的青铜鼎——鼎身铭文与裴砚背后的凤凰图腾分毫不差。
"往生鼎需活人血祭。"陆沉指尖划过鼎沿，血珠坠地竟凝成北斗七星，"今夜子时，三皇子余党便要在此处开启换命禁术。"
沈昭雪袖中骨笛刚要触及唇畔，地面突然震颤。密室四壁翻转，露出其后成排的玄铁囚笼。笼中关着的并非死囚，而是三百名颈带凤凰烙印的少女，她们腕间红线相连，正组成巨大的血阵。
戌时·朱雀台
残阳将祭祀台染成血色，沈昭雪扮作献祭的巫女踏上石阶。腰间双鱼佩随着步伐轻响，暗格里藏的淬毒银针已抵住掌心。裴砚的玄色身影隐在飞檐阴影中，背后图腾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引得祭坛中央的往生鼎嗡鸣不止。
大祭司扬起骨杖的刹那，狂风卷着纸钱扑向高台。沈昭雪旋身甩出银针，针尖穿透骨杖上悬挂的人头——正是大理寺卿的首级！混乱中她扯开祭坛帷幔，藏在其中的密信雪片般纷飞，每封信尾都印着苍狼部落的狼头金印。
"妖女祸国！"禁军统领的箭矢破空而至。裴砚自檐角飞身而下，刀风震碎箭雨，却在触及大祭司面纱时僵住——面纱下赫然是淑妃年轻时的容颜！
沈昭雪腕间突然剧痛，消退的胎记渗出黑血。她踉跄撞向祭坛，掌心按在往生鼎上的刹那，鼎身铭文突然流转。三百名少女齐声尖啸，腕间红线寸寸断裂，血珠在半空凝成凤凰虚影。
"原来你才是阵眼。"淑妃的骨杖点地，祭祀台四角升起青铜柱，"当年苏婉偷换命格，将真凤血脉封在你这个容器里——"
裴砚的刀锋劈开青铜柱，飞溅的碎片中，沈昭雪看见柱内嵌着的血玉残片。残片上的纹路与裴砚背后的图腾呼应，在月光下拼出完整的星图。
子时·星陨
子夜梆子声穿透云霄时，沈昭雪立在祭坛废墟之上。裴砚背后的凤凰图腾已蔓延至全身，金芒所及之处，血阵纹路尽数消融。淑妃的面具在打斗中碎裂，露出半张被蛊虫蛀空的脸。
"景和帝用二十年养蛊，却不知自己才是蛊皿。"她癫狂大笑，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黑洞，"真正的往生鼎，是景氏皇族的血脉！"
沈昭雪突然夺过裴砚的佩刀，刺入自己心口。黑血喷溅在往生鼎上，鼎身铭文突然倒转。三百名少女腕间红线重新连结，竟将淑妃体内的蛊虫生生扯出！
"母亲当年剖心取血时，早将真凤命格一分为二。"她将染血的刀尖抵住裴砚心口，"今日，该物归原主了。"
裴砚背后的图腾骤然黯淡，而沈昭雪腕间胎记重新浮现。淑妃在惨叫声中化为血水，血阵中央的往生鼎突然爆裂，藏在鼎中的玉玺残片飞向夜空，在星光照耀下拼出完整的传国玉玺。
寅时·天机阁
烛泪在青铜灯盏中凝成珊瑚状，沈昭雪展开新到的密函。白隼带回的素笺浸透龙脑香，字迹被血迹晕染，仍能辨出「漠北异动」四字。她抚过腰间双鱼佩，内侧暗纹在烛光下显影——竟是通往苍狼王庭的路线图。
裴砚推门而入时带进满室风雪，玄色大氅上沾着未干的血迹。他抛来半块残破的虎符，符上蟠螭纹正逐渐蜕变成凤凰："三皇子余党在漠北现身，陆沉的尸首...不见了。"
沈昭雪将残符按在星盘缺口，地面突然裂开暗道。石阶尽头的水晶棺中，苏婉的尸身心口插着柄短剑——剑柄缠着的鲛绡，正是当年她赠与沈父的定情信物。
"母亲假死二十年，等的便是今朝。"她扯下鲛绡掷入火盆，火焰中浮现血字密诏：「双生逆命，山河永昌」。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冲刷着琉璃瓦上的凤凰浮雕。裴砚背后的图腾彻底消失，而沈昭雪腕间胎记化作浴火凤凰，在电光中映出漫天星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血诏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