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归墟映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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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眼，因果长河。
——阿璃的肋骨正在生长。
新骨刺破溃烂的皮肉，莹白表面浮现金色的梵文。她浸泡在猩红的河水里，看着六具前世的骸骨围成阵型，将指尖插入自己的心窝中。每一次抽指都带出冰蓝色的光斑——那是被梵虚打散的魂魄碎片。
“时无间，形无间……”
骸骨们突然齐声吟唱，河水倒灌进阿璃七窍中。她在窒息中看见归墟眼深处浮起冰棺，棺中躺着眉心镶镜的鬼帝，三百条因果线正从他心口延伸向虚空。
无阙的声音穿透水波：“看见了吗？这就是梵虚的罪证。”
冰棺炸裂的刹那，阿璃被卷入漩涡。
无数记忆残片如刀锋刮过灵台，她望见三万年前的神域：梵虚将半颗神核植入少年萧慢辞后颈，蝉蛊从伤口钻入时，萧慢辞正在擦拭染血的桃木剑穗——那分明是无渊的遗物。
“师尊，妖王已种下禁制。”少年神官跪呈剑穗，梵虚却捏碎他腕骨：“谁准你私藏逆徒遗物？”
血珠溅上金甲，竟腐蚀出细孔。萧慢辞垂首掩住眼底异色，蝉蛊在皮下蠕动成“叛”字。
幻象骤变。
往生河初建时的暴雨夜，梵虚剜出自己七情投入河底。河水翻涌着吞没那些光团，凝成六具白骨——正是阿璃前六世残骸。第七团情魄被他捏在掌心，竟化出萧慢辞的眉眼。
“原来我们都是你的容器……”阿璃在河底嘶吼，新生肋骨突然暴长，刺穿两具前世的头骨。
归墟眼开始沸腾。
无阙的冰镜自苍穹压下，镜面映出梵虚真身——金甲之下竟是无数蠕动的因果线，每根都缠着个挣扎的魂魄。
阿璃的瘸腿突然灼痛，“渊”字脱离腿骨浮空，化作剑影劈向冰镜。
镜碎如星雨。
某块碎片划过阿璃眉心，她看见鬼帝几千年前的模样：银发神君站在往生河边，徒手捏碎自己情魄：“冥界不需要会动情的鬼帝。”冰晶四溅中，有片染血的镜渣坠入轮回——正是后来被梵虚捡到的萧慢辞。
“你才是最初的容器！”阿璃咳出冰碴，新生的手掌按住心口剑魄。
鬼帝的玄冰轿碾碎河面而来。
无阙黑袍尽湿，银发间缠着因果线的残丝。他掐住阿璃脖颈按向自己心口，冰镜核心正在那里搏动：“你看仔细了，梵虚欠三界的债，该还了。”
阿璃的瞳孔映出恐怖真相——
梵虚金甲每道裂痕都是张人脸，萧慢辞、衔蝉君、慧痴的面容赫然在列。最深那道裂痕中，无渊的残魂正在啃噬神核，每咬一口，鬼帝心口的冰镜就多道裂痕。
“他骗我们相互残杀，实则是用七世情劫养蛊！”阿璃的剑魄突然暴涨，归墟眼被青光劈成两半。
梵虚的怒喝震塌幽冥天穹。
金甲碎片如流星砸落，却在触及阿璃时被冰镜反弹。无阙七窍渗血，手中凝出冰剑刺入自己心口：“用这个……斩断因果……”
他挖出的竟是半枚神核！
阿璃握剑的手剧烈颤抖——这分明是当年梵虚植入萧慢辞体内之物。神核触到剑魄的瞬间，往生河底升起六柄骨剑，与她手中冰剑拼成完整的弑神刃。
“你敢！”梵虚真身终于降临，掌心蝉蛊却突然暴动。
萧慢辞的残魂自蛊虫体内浮现，烟枪洞穿神尊手腕：“师尊，蝉吸够了血……是会反噬的。”
归墟眼在此刻彻底崩塌。
阿璃挥剑斩向金甲裂痕时，看见无阙化作冰雾裹住梵虚，而衔蝉君的妖火自九天坠落，火中裹着慧痴的铜钱阵。
最后一剑，贯穿的是三万年轮回。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归墟映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