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而已》阿宰

1、第一章 入梦

　　方下仰望着自己好不容易搭好的蚊帐——睡不着。

　　不过，这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这不仅是他高中入学的第一晚，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住校。方下心想，入学第一天就有这么戏剧的经历，其他舍友应该也没睡着吧？他屏息听了听，然而什么动静也没有。

　　好安静，于是方下的思维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散，他想起早上与夏次告别的场景。

　　——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很黑很暗的海里，但能听到暴雨落在海面发出的拍打声。我看到远处有一扇好像在发光的门，于是就朝着那扇门游。”

　　“然后呢，门后有啥？”

　　“我没进去。就在能清晰看见那扇门的模样时——顺带一提，就是那种经典的深棕色木门——我突然感觉一阵恐惧，就回头看去，结果发现一只巨大的手正要抓住我——顺带一提，那只手有六根手指——然后我就醒了。”

　　“听起来很像游戏或者电影里的场景。不过，你不是说你基本不做梦吗？”

　　“自从中考后，我就经常做梦了。”

　　“……额，对不起。”

　　“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问题。”

　　不小心引出方下中考失利这件事，两人都感到有点尴尬，于是短暂的沉默降临，方下继续帮夏次收拾行李。夏次上午就要去报到了，所以会比方下先走。方下本想抱怨为什么夏次在入学报到三小时前才开始收拾行李，但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最终还是作罢。

　　他悄悄地观察着夏次，对方的表情说明他对于高中新生活很期待。

　　“这么开心吗？你的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方下不禁也笑起来。

　　“当然开心!毕竟可以遇到新同学、交到新朋友，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住校，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我的舍友彻夜长谈、开启快乐的住宿生活了！”

　　哎哎，这么乐观可真好啊——方下心想。

　　“不过，”夏次的嘴角终于落了下去，“我其实也在担心进了高中后会不会跟不上其他同学。毕竟我是运气好，中考超常发挥，才能考进这么好的学校的。”

　　“……你居然会主动担心学习，真罕见。不过，不必过于焦虑。上天既然给了你这个机会，那么好好努力、把握住它才是最重要的吧。”

　　方下站起身来，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夏阿姨她还是忙吗？”

　　“对，所以我自己坐地铁去报道。不过没事，本来我自己去就行。”

　　方下和背上书包、拉着行李箱的夏次走到电梯口，他悄悄观察对方，夏次好像真的并不太在意。

　　“最后检查一下，钥匙什么的都拿好了吧。”

　　“放心放心~”

　　电梯门打开。

　　“那，下周末再见，路上小心。”

　　“好，你也是，拜拜~”

　　电梯门关上。

　　方下深呼吸了一口，回到家，打算再最后检查一下自己的行李。

　　其实，他对于上高中这件事也有些期待和向往，只是，他更多地感到害怕。小学时，他和夏次是同班同学；初中时，他与夏次虽然不同班，但也是同校。但上了高中后，他们两人只有周末才能再见面，他害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有所疏远。毕竟，夏次肯定会交到新的朋友，他也会认识新的同学，两人之间的交集将远不如从前。

　　他很害怕。

　　不仅是因为夏次是他重要的朋友，也是因为，他对夏次……抱有超越友情的感情。

　　——

　　几小时后，方下也前往高中报道。不幸的是，好不容易拉着沉重的行李箱爬上宿舍楼后，他却得知自己被错误地被分配到了女生寝室。

　　幸运的是，还有几个男同学也意外被分配到了女寝。

　　“嗯，这边男生寝室没有空位了。”相关老师如是说。

　　我已经想回家了——这是方下当时的第一心情。

　　“但是，初中校区的宿舍还有空位，你们可以住在那里，离得不远，大概800m。”相关老师如是说。

　　于是方下与自己的新舍友们又拉着行李箱顶着太阳走到了离高中校区直线距离800m，实际路程大概2km的初中校区。

　　而后，在经历了和舍友出去吃饭时努力活跃气氛但是效果不佳、要洗漱时发现忘带拖鞋只能光脚、发现公共洗漱间的水是直接流到地板上于是踩了一脚的刷牙水、得知澡堂没有门的同时一转头看见洗澡间一群不穿衣服的初中生大为震惊、洗澡时帘子被后面的学生突然拉开并且被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洗完啊”之后，方下终于是躺到了床上。

　　“好崩溃的一天，就算作为小说剧情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不过……”

　　很快熄灯了。就在他以为自己想象中的舍友彻夜长谈要来了的时候，大家却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他也就只好安安静静的了。

　　“我上辈子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高中入学的第一天就有这么离奇的经历啊……！等周末回去一定要给夏次好好讲一遍，估计他会笑得很开心，可恶。说起来，他现在应该正在和舍友大聊特聊吧……可恶啊！唉，想回家了……怎么还有五天才能回家……”

　　就这样，方下抱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最终还是疲惫地睡着了。

　　夜色昏暗，笼罩了房间，没有一丝光亮。

　　——

　　夜色黑暗，笼罩了大地，唯有一星火光。

　　几人围坐在这火光旁。

　　火堆上放着一口锅，一名淡粉长发的女子正在搅拌其中的热汤。

　　无人说话，只能听见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热汤的搅拌声，以及从草丛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了！煮好了，大家来吃饭吧。”女子笑着说道。

　　其余人起身走向她，自觉排好了队。她则把盛好的汤依次递给他们，并嘱咐一句小心烫。最后，她端着自己的碗，坐到了另一名褐发女子的身旁。

　　“光喝汤应该不够，所以在你们捡柴时，我去附近摘了一些可以吃的野果，一会儿发给大家。”

　　“辛苦你了，柔。话说，你还会辨认可以吃的野果吗？好厉害啊。”一名瘦弱的蓝发男子表示了感谢，随后喝起了汤。

　　“嗯，因为家里的粮食经常不够，所以我和弟弟妹妹会一起去野外摘野果、野草。可惜附近没有河流或者兽穴，不然就能让大家吃上肉了。有时运气好，我和弟弟妹妹能钓到龙鱼，然后这天晚上家里就可以吃上鱼龙肉饼了。”说到此处，柔不由自觉地笑了起来，但她的笑容旋即消失，“……不过，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柔缓缓低下了头，沉默降临在每个人的心脏。几秒后，打破这窒息沉默的，是柔微弱的抽泣声。

　　她轻轻地放下碗，双手捂住脸庞，试图抑制泪水、控制声音，但却适得其反。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土地，有人的眼中充满悲伤，有人的眼中充满愤怒，而有人的眼中充满迷茫。只有一名留着白色长发长须的中年男人，他仍看着哭泣的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继续喝起了汤。

　　突然，柔感觉自己被某人拉入了怀中，她抬起头，有些惊诧。

　　“格欧……？！”

　　旁边的格欧紧紧地抱住柔，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这样的日子，还会有的。”

　　柔注意到，格欧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诶？”

　　“等经过河流时，我们一起钓龙鱼吧。我很想尝尝柔做的龙鱼肉饼的味道。”

　　“至于现在，柔可以尽情地哭泣。我会一直抱着你的，直到你平复心情。”

　　柔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格欧的肩膀上大声哭起来。

　　格欧的话语不仅安慰了柔，同时也鼓舞了其他人，连火焰也更亮了。

　　蓝发的男子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给大家发一下柔摘的野果吧。”

　　“老师，这是你的。”

　　“谢谢你，奇利斯。”

　　虽然已经逐渐习惯，但奇利斯仍然感到神奇。奇利斯完全不懂格尔说的话，可听到耳朵里，他却能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仿佛他们说的是同一门语言。

　　他看了一眼格尔发给他们的手环，其上镶着一颗黑色的圆形魔石。正是凭借此物，他们才能够无障碍地交流。

　　“诺提，你的。”

　　“谢了。”

　　他把两名女生的野果小心地放在她们身旁，朝最后一人走去。

　　“那个……你是叫欧派若，对吧？”

　　“……啊，对、对的，谢谢！”

　　欧派若回过神来，接过野果。但奇利斯没有走开。

　　“……欧派若，你的汤还剩了好多，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我只是……刚刚在想事情。并且……我其实不是很饿。”

　　欧派若似乎有些慌张。诺提则是看向了他，一言不发。

　　“这样啊……不过，可以的话还是请你尽量喝一些吧，毕竟我们的资源并不充足，而路途又很遥远，也许明天连野果都摘不到了。”

　　“奇利斯说的没错。路途遥远，我们必须为之后考虑。”

　　格尔说道，然后把一颗蓝色的野果放进嘴里。

　　欧派若闻言，端起碗，下定决定般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突然睁大双眼，似乎感到很意外，接着很快继续喝起了汤。

　　另一边，眼圈红红的柔捧着空空的碗，已经停止哭泣。

　　“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教学吧。”

　　众人一齐看向格尔，表情认真。

　　“今天，我们先一起练习运魔，然后我正式开始教授你们魔能术。”

　　众人的眼睛一亮，其中最亮的，当属奇利斯。

　　“今天要教授的，是基础防护术。”

　　本来两眼发光的诺提，突然失去了兴趣。

　　“诶——老师，为什么是防护术啊？不能先学习攻击的魔能术吗，毕竟未来肯定会遇到危险，我们也想……”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你们必须先能够保护自己。”

　　格尔并没有因为诺提的不满而生气，语气依然温柔。

　　“诺提，老师说的没错。真到了需要战斗的时候，如果我们没法自保，会成为老师的累赘的。”

　　奇利斯捏捏诺提的肩膀，后者撇了撇嘴，不再抱怨。

　　教学终于开始。

　　而几小时后，疲累的众人已经躺在火光旁，各自睡去。

　　——

　　无论是对于方下，还是对于格欧一行人，平凡又非凡的一天结束了。

　　无论今天经历了什么，无论明天又有什么将到来——

　　此刻，他们都已经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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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而已小剧场】

　　主持：“那么，历经千辛万苦，《梦而已》终于开播了！今天是开播特别长篇哦！”（掌声）

　　主持：“接下来请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饰演方下的方下。”（掌声）

　　方下：“谢谢大家，我是《梦而已》中的方下。”（鞠躬）

　　主持：“这位是饰演格欧的格欧。”（掌声）

　　格欧：“大家好，我是《梦而已》中的格欧。”（鞠躬）

　　主持：“哎呀，恭喜二位，《梦而已》终于是开播了。说起来，到底为什么现在才开播呢？据说几年前这个故事就在构思了吧？”

　　方下：“嗯……因为作者很懒吧。”（看向格欧）

　　格欧：“没错。”（看向方下点头）

　　方下：“没错。”（看向主持点头）

　　主持：“那么，以后还请二位多多督促作者，让他多多更新。”（笑）

　　格欧/方下：“会的会的。”（笑）

　　主持：“好的，接下来想问问两位，在《梦而已》的第一集中，你们觉得哪里比较有趣呢？或者有没有想分享的事情呢？”（看向两人）

　　方下：“我的话，自然是入学报到时遇到的一系列离谱的事情了。”（苦笑）

　　格欧：“是呢，确实很惨。不过，听说这是作者本人的真实经历。”（看向主持）

　　主持：“诶，真的吗？！”（惊讶）

　　方下：“对对，是这样的。”（点头）

　　主持：“这也太惨了吧……让我们一起心疼作者一秒钟吧……”（装出同情的样子）

　　主持：“那么格欧小姐呢？”（看向格欧）

　　格欧：“我的话……”（低头思考）

　　格欧：“啊，对了，我这边不是在吃晚饭吗。”（突然抬头）

　　方下：“是呢，是柔小姐做的汤。”（看向格欧）

　　格欧：“那个汤里面，其实基本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野草，还有不知道是什么，豆子一样的东西。”（双手比划）

　　主持：“啊……毕竟是在旅途当中，资源也不足，条件很艰苦呢……”（若有所思地点头）

　　格欧：“但那个汤超好喝的。”（突然）

　　主持：“诶！超好喝吗？！”（惊讶）

　　格欧：“是的。”（点头）

　　主持：“诶——这倒是出乎意料呢！我看的时候以为会是没什么味道的像水一样的汤，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好喝呢，是柔小姐的厨艺……”（被打断）

　　方下：“是加了浓汤宝吧。”（突然）

　　主持：“浓……怎么会有浓汤宝这种东西啊！明明是在异世界的说！”（笑）

　　格欧：“就是说啊，方下先生不要闹了！”（笑）

　　方下：“抱歉抱歉。”（憋笑）

　　格欧：“其实是因为柔小姐的厨艺很好。”（看向主持）

　　主持：“果然如此呢。”（看向格欧点头）

　　方下：“有机会我也想尝尝呢……”（向往）

　　主持：“那么，最后请两位向观看《梦而已》的观众们说一些话吧。”（看向两位）

　　方下：“我先来吧。首先感谢各位，能点进来观看《梦而已》，虽然正片是小说，小剧场搞成电视剧采访的形式，不知道这个作者在想什么。嗯，方下这个角色呢，会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角色，内心活动也很丰富，也会有很多有趣的经历在等着他。”（认真）

　　主持/格欧：（看向方下点头）

　　方下：“总之，我会尽全力演好这个角色的，希望能让大家看得开心！虽然根本不用演因为就是我本人。”（笑）（鞠躬）（掌声）

　　格欧：“接下来到我了。同样，首先感谢各位《梦而已》的观众，这是我一次出演这种角色。”（认真）

　　方下：“我也是。”（小声）

　　格欧：“格欧的话，之后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事，也会不断地成长，请大家好好期待。最后，我会努力演好的，希望大家都能喜欢格欧这个角色！谢谢大家！”（鞠躬）（掌声）

　　主持：“感谢两位！那么各位观众，我们下一集见~！”

　　（拉远景，放片尾曲）

　　方下：“所以浓汤宝那个梗怎么样？”（笑）

　　格欧/主持：“不要再说了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