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生存岛日记》我爱大红袍

9、初步合作

　　2###年，3月1日早，小雨。
　　经过一夜的思想挣扎，黎时衣终于为了物资的事妥协了，决定试着合作看看。
　　而且她有个主意，打算让这三个人住到领居家。黎时衣用王思娟的手机向远在外省的邻居发送信息，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她决定等一天，如果这段时间没收到消息，那么她就自作主张处置对方的房子。如果收到消息，她则想办法说服对方。
　　在编辑消息时，黎时衣的双手都在发抖，脸色也因为臊的发慌。
　　毕竟她是个现代社会的人，受过的教育警醒她这近乎属于盗窃别人的财产，别看她看小说时觉得主角说抢物资就抢，觉得很过瘾，可到自己身上，就如同在犯罪一样，心里备受指责和煎熬。
　　但要是让另外三人住到她家，以后可能引起诸多麻烦，黎时衣觉得这脸不要也罢！
　　发送完消息，黎时衣赶紧把手机如丢烫手山芋似的扔开，起身道：“妈妈，我们吃完饭去看丧尸。”
　　早上，王思娟炖了腊排骨，汤里面下白菜叶子。黎几只狗围在桌子下面，馋得口水直流。
　　腊排骨没有新鲜排骨吃起来腻，有一种独特的木质香味，和着米饭吃最香，但最好吃的还是浸满汤水的白菜叶子。
　　总之吃过的人都懂。没吃过的人听了也想不出来。
　　黎时衣是不可能承认，她的文笔不够写出菜的色香俱全。
　　吃过饭，王思娟的手机里收到微信消息，黎时衣的心立刻提了上来，不断用眼神示意王思娟：“是谁的消息？”
　　“孙维的。”王思娟点开语音，里面先是孙大娘的声音，然后是孙维的。
　　看来他们真的很迫切。
　　孙维问她们考虑的怎么样，还提及了他家有车，他会开车。
　　黎时衣回答说：“可以，但你二叔家的丧尸怎么处理？”
　　孙维道：“把他们关到他们家里。”
　　“那你们对合作有什么想法，先说出来看看。”
　　“希望大家能共享资源，扬长补短，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黎时衣笑了。这话说的很好听。
　　她记得这个孙维比她小一岁，小时候大家还玩过，但到上小学后就不再有同学间的来往，后来听说中学时他随父母去了西班牙。直到今年年初，他才回来。
　　黎时衣对他的提议不可否认，恐惧于未来的危险是一件显然易见的错误。
　　于是她提出自己的意见道：“我希望你们能搬到我家旁边那户人家住下，我家床不够。毕竟合作关系，住得接近更方便。”
　　“这——会不会太贸然了？”
　　“不知道，我已经向他们发出消息，如果没有回应，就先这样以后再弥补。”
　　孙维犹豫了会儿：“这件事我们还没有考虑到，先让我们想想吧。”
　　“好。对了，你爷爷已经丧尸化，这几天一直骚扰我家，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了。你们要怎么怎么处置它？”
　　“啊？”孙维听上去很惊讶，忙道，“麻烦、等会儿，我和灵儿开车过来，你交给我吧。”
　　“OK。”
　　孙维这边的事暂时解决妥当，黎时衣冲王思娟比划个成功的手势。王思娟直接忽略她的动作，问道：“他们一会儿过来？”
　　“嗯，我们先去看看丧尸吧。”
　　“他爷爷被打成那样，会不会让人说闲话？”王思娟有点没底，但这也符合她的个性，她是典型的怕人说长道短的农村妇女。
　　这会儿，因为担心对方找麻烦，有些责怪起黎时衣来了：“我就不该听你的，为什么我们把人打那么重。”
　　黎时衣习以为常，反击她道：“我都还没怪它把我家门撞坏，他们有什么脸怪我？又不是不知道情况。”
　　王思娟担忧道：“是，但是对方有三个人。你不该把这事告诉他们。”
　　什么事，不言而喻。但如果觉得她不妥，王思娟当时完全可以阻止啊，她就在一边听着等她说完了，再事后马后炮。
　　黎时衣气得胸膛有些发闷。
　　虽然知道她是这么个性子，自己也见怪不怪，但这才进入末世几天，她就已经和这个人处不惯了。
　　为了不想日后翻看这本日记，再被气到，略过一段牢骚。
　　黎时衣饭后主动洗碗。
　　王思娟似乎因此消了一点气。
　　她不知道哪来儿的那么多气，可以去吹婚庆用的气球。
　　黎时衣先观察一番窗外，再打开厨房前门，绕到仓库外门前的平地。
　　她手里握着镰刀，即使早就预料到丧尸会复活，但在听到嗬嗬声还是忍不住害怕地一抖。
　　“嗬嗬嗬！”平地上背对她蹲着一个人，从上到下套着蛇皮袋，袋子在昨晚被黎时衣和王思娟砍得破烂。
　　闻见人肉味，丧尸立刻转身冲了过来，没跑两步立刻被狗链子绷住，丑陋僵硬的脸隐匿在蛇皮袋破烂的口子下，透出阴鸷的神态。
　　虽然丧尸看不见活人，但他们的嗅觉十分敏感——不对。她忘记了某件事。
　　黎时衣强打着精神探身向前，观察了几秒钟，这次清楚地看清了丧尸的脸。
　　“嗬！”丧尸挥舞着双臂扑腾。
　　黎时衣向后退开几步，躲开丧尸喷出的臭气。
　　但她分明记得，昨晚她和王思娟把丧尸的脑袋砍成了七八瓣，而且看蛇皮袋上粘稠的血迹和黄白的脑浆也能推断出，丧尸头部应该受过重创。
　　可眼前的丧尸为什么脑子还好好的？
　　如果没被调包，只能是头颅像用黏胶粘过，重新复原了。
　　发现这种可能，黎时衣一阵后背发凉，转身惊疑不定地走回了厨房。
　　王思娟正在和家族群里的几个幸存的亲戚说话，听黎时衣说丧尸的伤口能自动复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倒。
　　她下意识怀疑黎时衣在吓唬自己，比如做个恶作剧，赶紧打开门跑过去瞅一眼，又失魂落魄地回来。
　　“这是真的。丧尸真是——”她的语气沮丧，连带着整个人刚恢复的精神又消极了下去。
　　黎时衣尤记恨着不久前的那番话，微有讥讽道：“那不是正好全了你的脸面，让人看不出我们动过狠手？而且，孙维很快就要把他带走了。”
　　王思娟被堵得哑口无言。
　　实际上，她们母女俩的关系一点也不是母慈女孝，甚至有过时候希望对方早点死掉。比如现在，黎时衣从王思娟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冷光。
　　是她说话太刻薄了吗？
　　刚才，那句话是她故意的。
　　王思娟让她不舒服了，为什么要她不吱一声？
　　很快，孙维过来接人。
　　黎时衣听到一阵汽车驾驶的声音，咻地一下飞到屋场脚下。
　　在他们出发前，黎时衣和孙维商量过：汽车的声音太大容易吸引丧尸，孙维只要把车开到门口脚下的路上，黎时衣会把刚死的丧尸扔下去。
　　远处公路上的丧尸已经闻声赶来。这之间，黎时衣有大概四五分种的时间。
　　她得抓紧了。
　　黎时衣冲出屋子，挥刀砍中丧尸脑袋，又狠狠劈砍了几下，直到丧尸死透。
　　同时王思娟解开仓库绑在水泥石砖的铁链，打开门和黎时衣一同把丧尸踢推、拖拽、扔下屋场。
　　下面立刻有人把丧尸抬进后备箱。
　　王思娟和孙大娘许久不见，热情又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打了一声招呼。
　　丧尸群已沿着田埂飞奔而来。
　　王思娟提醒道：“小心丧尸复活的时间。”
　　随后拉着黎时衣飞快逃进屋里，把两扇门都反栓好。
　　听见一阵启动的呜鸣，知道汽车扬长而去了。
　　黎时衣和王思娟对视一眼，想到什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笑笑。
　　总算解决了连日来的一个麻烦。
　　2###年，3月2日，早，阴。
　　昨天，没有了老师丧尸的打扰，下午和晚上的时光都变得安谧宁静了，王思娟母女难得度过一个温馨的夜晚，得到一个好梦。
　　到今天早上，王思娟还特意和她说了晚上的梦，整个人透出一股高兴的精气神。
　　“我梦见你哥安安全全回来了，我和你还有你哥，一家人去田里捞鱼，捞了好多啊！两箩筐都装不完！”说着，她眼眶忽湿，感慨道。
　　“那说明我们要发财了！”黎时衣附和着转移她的精神，“我昨天也睡得很香，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加强锻炼，以后来一个丧尸杀一个！”
　　可能是因为鼓足勇气解决掉麻烦，人就会不自觉挺直胸膛，感到精神气爽吧。
　　似乎这样高兴的情绪是个好兆头，预示着今天，或未来，她们会交好运。
　　而且很快这个兆头就应验了。
　　孙维在上午11点钟左右发来消息，同意了她的提议，但是要求后面对田地的使用权分享给他们一半。黎时衣也提出要求，享有对方车子的一半使用权。
　　双方就此达成一致。
　　孙维说：“家里有重要的东西还要收拾，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搬过来。”
　　对此，黎时衣出于礼貌道：“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告诉我们。”
　　反正又不住她家，她们自然不用洒扫迎客，随手帮帮忙是当然的。
　　随后好像就无所事事了。
　　自从进入末日，整天窝在家里闭门不出，王思娟跟她抱怨都吃胖了。
　　“和你一起一天吃三顿，我肚子都变大了，全是肉。”
　　黎时衣也道：“我也长胖了呀。”
　　“以后不准吃午饭了。而且外面现在有丧尸，很危险，我们也要节约粮食。”
　　黎时衣表示无所谓。
　　看看脸盘里的油菜嫩茎已经吃光了。黎时衣问下午要不要再去摘一些。
　　有一就有二，离末日第一天快过了一个星期，恐惧正逐渐退散。黎时衣觉得那天被丧尸追着跑还有点好玩，而且可以减肥。
　　但王思娟却不想动，她刚从几天极度的紧张中恢复，精神有点懒洋洋的，说道：“等等吧，这两天吃白菜叶子和扯根菜，还有排骨没吃完呢。”
　　黎时衣看她真的不想去，也只是放下了心思。
　　下午，村子里的喇叭再度响起来，令人产生一种恍然隔世的幻觉。
　　“各位乡亲，现在播报三条消息。首先，根据最新的研究，学者们目前已经确认丧尸身体携带的病毒属于……这种病毒会控制细胞无限增生，因此丧尸们即使被杀死分尸，也会很快复原，恢复活动行为。故此希望广大乡亲小心谨慎。
　　其二，政府已经出资在西北拉风高原地区修建神龙基地，最高机构将在基地修建完成后会搬迁过去。此外政府还在各省行政区域的郊区公园修建基地，有需要的民众可以自行前往。
　　最后，这次病毒危机波及范围极广，囊括整个星球所有国家。政府积极牵头与各国政府地区合作，达成协商一致，成立专门的一支国际力量队伍，用来维护本国和邻近国家的发电厂、电网以及卫星发射场等基础设施的维护。
　　欢迎收听本次播报！”
　　随后广播里响起两声滋滋，那突如其来的消息就结束了。
　　王思娟开口道：“丧尸会复活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可能科学验证需要严格程序吧。管他的呢！”黎时衣说道，“但是基地，我们这里也会建造基地吗？基地一般会建在易守难攻、有山有水的地方吧。如果建在我们这儿的话，我家会不会被征走，我俩要搬到别的地方住？”
　　一想到小说写的末日基地里，人人都要做任务赚积分，黎时衣就觉得天要塌了。
　　让她这个懒人怎么活啊？
　　再看屋外公路上的丧尸群，她不禁怀疑，这些丧尸也会和末日小说里写的一样会进化吗？
　　王思娟打破她的想象道：“不会吧。我们这儿穷乡僻壤，连高铁都不经过这里，估计这次也是。”
　　黎时衣想想也是，哪有好事不落到头上，尽落刀子。
　　而且就算这里建了基地，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待在基地里面不用担心丧尸。
　　母女俩为这个突然的信息谈论了好几个小时，最终也什么结论都没得出。
　　在天灾之下，人人都是身不由己，哪有自己太多的选择可做？
　　黎时衣望着窗外，清冽的冷风透过纱窗灌到面上，忽然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在这个宁静的村子里，没有喧嚣，没有嘈杂的人声，丧尸似乎都变得懒散了。
　　黎时衣伸个懒腰，扭头忽问道：“妈妈，哥哥最近有找你聊天吗？”
　　自从上次和黎正月匆匆结束对话，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这两天刚度过危机，情绪感同身受，黎时衣不免想起他来了。
　　平日里她很少表露对任何人的关心，不是不在乎，觉得没必要而已。每次谈话都是陈词滥调，听久了，她觉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
　　提到这茬，王思娟微笑的面孔立时落寞，担忧道：“不知道，我不敢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