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调教指南》张显目童

37、扶老奶奶闯红灯

　　“快付钱。”涂南催促。

　　贺连星命苦含泪，他还想再守护一下自己的钱包：“你没有钱吗？”

　　“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吗？”

　　“老子要是有钱还会让你付钱？”

　　舍不得的泪水滚烫地落了下来。

　　涂南见了，又继续道：“老子的钱全都转你账上了，哪还有钱？”

　　“胡说，你恐吓我，从来都没有赔过我精神损失费。”

　　此刻，正在装烧饼的老板竖起了他的耳朵，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涂南默了一会儿，皱眉，这家伙在委屈什么？

　　“1100块。”他说。

　　贺连星听到这串熟悉的数字，愣了一下。

　　涂南：“12号的时候，鹿北给了老子一笔1000块的零花钱，15号，就是昨天下午，手机失而复得的女人给了老子100块，总共1100，老子全转你天信里了，所以没钱买烧饼，懂了吗？”

　　[恶毒吗喽给我转钱……不可能吧。]

　　涂南有些不爽：“你要不要看看给你转钱的人是谁？”

　　“我哪里知道。”

　　“给老子看！”

　　贺连星滑动手机屏幕，切换到天信收付款记录的界面，那1100元的付款人名称显然是一个网名——老子。

　　老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老子”好像不是道家学派创始人的那个老子，更像是……

　　他错愕地抬起头，只见涂南亮出了他的手机屏幕，天信界面里，昵称赫然显示的是“老子”两个字。

　　再滑动一下手机屏幕。

　　仅有的一笔支付记录：[-1100元，收款人：贺连星。]

　　贺连星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竟然是真的！

　　此老子非彼老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收款码？”他僵硬问。

　　“只要老子想，谁的收款码都能知道。”

　　“你……又为什么要给我转钱？”

　　涂南没好气回答：“你不是没钱吃饭？”

　　到此，贺连星回想昨日，他偷手机时被涂南摁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当时涂南确实是问了他一句——“你缺钱吃饭？”

　　在放他走前，好像还说了一句——“别偷了，会有钱吃饭的。”

　　虽然还是不知道涂南是怎么知道他的收款码。

　　但贺连星对涂南的认知被刷新了。

　　[妈呀！吗喽竟然做出了与自己人设不符的事情！！！]

　　老早装好三十个烧饼的老板松下竖起的耳朵，这是什么“我把我所有的零花钱给你，而你竟然不知道”的青春爱情故事？

　　于是，老板好心地打破了两个未成年僵硬的沉默。

　　“那个……什么……你的1个烧饼，加上他的30个烧饼，总共248块钱。”

　　没过多久，

　　“天信收款：248元。”

　　“好嘞~谢谢啊。”老板热情洋溢，又拿了两瓶水，“这么多烧饼，容易噎着，送你们两瓶水。”

　　两人接过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继续浪在街道上。

　　贺连星一个烧饼兑着半瓶水下肚，他恢复了能量，看着眼前甩着烧饼走路的消瘦少年，他不禁想，或许这个人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是东西？

　　所谓物以类聚，还有什么近朱者赤……毕竟是跟好人哥住在一块的人，就是脾气差了点，脑子有病了点，其他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的吧。

　　忽然，前方甩烧饼的涂南像是发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贺连星追平脚步，好奇问：“怎么了？”

　　只见涂南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的马路，像是确认了什么，对贺连星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助人为乐吗？”

　　“啊？”

　　“老子教你——绝对属于助人为乐的一件好事。”

　　贺连星：“？？？？？”

　　一个自己都还没有学得半斤八两的少年，企图教导另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年，他指向人行横道的一头：“看到那个老头了吗？”

　　贺连星：“看见了。”

　　涂南照搬当时鹿北教学时的话：“那个老人家看起来行动不方便。”

　　看着正在马路边上灵活活动手脚的大爷，贺连星疑惑：“不……方便吗？”

　　涂南：“你去搀扶那个老头过马路。”

　　贺连星：“确定他需要搀扶？！”

　　涂南瞪了一眼贺连星：“啧！助人为乐懂不懂？快去！”

　　“……哦。”

　　贺连星把水瓶揣进衣兜，硬着头皮上了。

　　“大爷，我扶您过马路吧。”

　　大爷停下了活动手脚的动作，笑着与贺连星说：“不用不用，老爷子我啊，手脚健朗得很，能自己过马路的。”

　　“您就让我扶一下吧。”

　　“哎呀，小伙子，我都说了不用了。”

　　感受着涂南投来的目光，贺连星欲哭无泪，他向大爷祈求：“这是我的作业，要扶老人家过马路。”

　　“哦~作业啊。”

　　大爷了然，灵活的手脚假装成不便，任由着贺连星搀扶他过马路。

　　末了，还心善地问：“需不需要拍张照片给你老师啊？”

　　“不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谢谢大爷。”

　　“不客气。”大爷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

　　告别大爷，贺连星又穿过马路折返回来。

　　他向“老师”上交成果：“好了。”

　　然，等来的不是“老师”的表扬，而是“老师”不合格的目光。

　　“刚刚怎么看着像是你在对老头说谢谢？”

　　贺连星汗流浃背：“不可以吗？”

　　“不对，错了。”

　　“……啊……哦。”

　　马路边上已经没有老人了，涂南又带着贺连星寻找目标。

　　在一个宽大的十字路口，涂南再次寻到了目标，他指去：“看到那个老太婆了吗？”

　　贺连星僵僵点头：“看到了，那个老奶奶的腿脚看起来确实不便，要我去扶吗？”

　　“你个不合格的，看老子给你做正确演示。”

　　“……好。”

　　一袋烧饼和一瓶水递到贺连星手里，这次轮到涂南上前，他来到老奶奶身边，用着自以为“和善”的笑容说：“奶奶，老子扶您过马路吧。”

　　身体颤颤巍巍的老奶奶转头，先是被涂南的笑容吓了一跳，然后婉拒。

　　“不用了，我自己过吧。”

　　被拒绝后的涂南并没有离开，他又重新说了一次：“奶奶，老子扶您过马路吧。”

　　“真的不用了。”

　　“老子扶您过马路吧。”

　　这下，老奶奶也汗流浃背了。

　　“行吧。”

　　而涂南成功地扶到了老奶奶。

　　十字路口，提示是否通行的信号灯滴滴了几声，从绿灯跳转成了红灯。

　　车来车往的情况下，涂南扶着老奶奶踏上了人行横道。

　　“滴滴——”

　　“咻——”

　　“滴——！！”

　　老奶奶过马路过得心惊胆颤，贺连星也看得心惊胆颤。

　　扶老奶奶闯红灯……这对吗？！

　　涂南扶着老奶奶避开了一辆又一辆行驶而来的汽车，安全地抵达了对面，随后他两眼放光地看着老奶奶，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老奶奶颤抖着身体：“我已经过马路了，你不用扶着我了。”

　　“……”

　　“不用扶着了。”

　　不曾想，涂南不仅没松开老奶奶，反而还扶着人闯过红灯回到了原点。

　　“刚才不对，奶奶，我们再过一次马路吧。”

　　老奶奶：“？？？？？”

　　这次信号灯跳转成了绿灯，涂南扶着人一路畅通无阻地闯过人行横道，他再一次两眼放光地看着老奶奶。

　　“……”

　　半分钟后，涂南又扶着人闯了回来。

　　看得不远处的贺连星一愣一愣的。

　　涂南又要扶老奶奶闯红灯了，老奶奶颤着身体慌张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扶回来？”

　　“因为老子扶你过完马路，你没说谢谢。”

　　故意的吧……

　　就在涂南扶着人踏上人行横道的时候，老奶奶受不了了，颤颤巍巍的她竟然拥有很大的力气，推开了涂南，涂南被推得一个猝不及防，往后倒了两步。

　　而老奶奶却因为推人，自己没站稳，摔了。

　　满是褶皱的肌肤蹭到粗糙的水泥地，破了皮，细密的血珠噌噌渗出。

　　贺连星见了，吓了一跳，迈开步伐，赶忙要去扶人，却被涂南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少年调整了一下头上的鸭舌帽，眸中有淡淡荧光浮现而出。

　　他抽了抽鼻子，蹲下身，把老奶奶摁在了地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奶奶，你的味道让老子好兴奋啊。”

　　几秒后，老奶奶的表情也变了，她的声音比涂南的笑还诡异：“你发现了？”

　　“你说呢。”

　　下一秒，老奶奶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还没成长起来，就被涂南给遏制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是，这一片的监控设备都发出了细微嗞啦的电流声，涂南就这么拖着老奶奶朝无人的区域走去。

　　“诶！你，你是要揍老人吗？”

　　贺连星提着烧饼跟了上去。

　　果然，看到的是涂南在揍老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兴奋与邪恶交织在一起。

　　“奶奶，落进老子的手里，你就别想跑了，是自己出来，还是老子连同这副老骨头一起杀了？”

　　老奶奶一副老骨头，挣扎不过一个小年轻。

　　她拥有的选择是要么出来受死，要么和这副老骨头一起受死。

　　融在老奶奶体内的灾祸有恨，它与这副老骨头才融合完没多久，掌控身体都还不是很熟练，行动都颤颤巍巍的，没想到刚潜伏进永青市就撞见了一个神经病，硬是要扶着它过马路。

　　这个人类难道一开始就发现它了？

　　那计划呢？

　　也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