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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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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们是被急促的号角声叫醒的,安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布列达的肩膀上,想到很可能被人看到了自己睡觉的样子,他皱了皱眉毛,但是接下来胡王的紧急召见让他们没时间再说话,匆忙赶来的士兵喘着气把两个人请到了王的帐篷。
巴兰姆伯尔陛下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呼吸不稳,一群医生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照顾他,他的妻妾则坐在一旁哭泣,旁边站着的是王的子嗣和部族的长老,乌尔丁是他们中间脸色最难看的一个。
“怎么回事?”布列达焦急地问道。
白发苍苍的长老迅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简单地回答道:“中毒,今天早上刚刚发现的。”他把双手交叉着放在怀里,大拇指不停地互相搓着。
安怀似乎也很吃惊,他走过去看了看病人的脸色,伸手拉过病人粗糙的大手,看了看上面黑青的指甲,身后又传来布列达的声音:“........什么人干的?”
所有人都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好象正在犹豫着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低着头嘟囔着说道:“好象在乌尔丁拿来的酒里面发现有毒......”话还没说完就被乌尔丁咆哮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杀害自己的父亲吗?”
“我只是说出事实。”声音小了很多但却不服气地争辩着,眼看着乌尔叮额头上暴突着青筋就要冲过去,布列达立刻拦住了他。
“全部都把嘴巴给我闭上。”长老不耐烦地叫住他们,一直在旁边抽泣的女人们听到他们之间的吵闹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是什么毒药?”安怀转过头低声询问身边的医生。
这些可怜的家伙都是从邻国送来的人们,刚一发现出事的时候他们就被紧急召唤来了,从被士兵粗暴地拉来而后一直受到所有人大声威胁着如果王有什么事情就让你们去陪葬,医生们几乎都已经吓得有点神智不清了,少年和颜悦色的问话让他们稍微感到安慰了点,其中有几个大着胆子回答说很可能是某种叫做安魂草的毒药。
听到这个名字初来西方大陆的胡人们还有点茫然不解,于是医生们又开始详细地介绍了一下这种毒药的特性和生产地,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但是会试人产生昏睡的状态,就好象生病而死,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经常被皇室的某些人拿来使用,虽然听说在西边的森林中可以找到解毒的药,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过,最后他们结结巴巴地建议关于这种毒药问罗马贵族可能会比较清楚点。
还没等医生说完,就有人急不可待地大声嚷嚷着说这一定是那些人干的了,必须立刻把他们都抓起来逼问,旁边有几个人也赞同他的意见,但也有人讽刺说如果他们真的想谋害王的话未免也太不高明了,趁着这样的时候来下毒不是给对方攻打自己的借口吗?所以应该是族内的人做的,以便说以便用眼睛往乌尔丁那边看去,帐篷里顿时吵成一片。
大声吼了很多声安静还是没有达到效果后,愤怒的老人用拐杖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所有人都被这乒碰乒碰的声音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被摔得粉碎的器皿和流淌得到处都是的红色酒迹,帐篷里顿时一片安静。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老人嘶哑着声音叫道:“ 难道巴兰姆伯尔生了你们这一群不争气的东西,除了胡乱吵闹以外就什么也不会干了,自己的父亲还躺在床上,就想着要怎么样争夺权利了吗?”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长老是这个部族最年长也是最受族人们爱戴的人,地位仅次于胡王,在族中担任着祈祷和祭祀的重要工作,因此所有人都很听他的话,尤其是乌尔丁和布列达,因为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仅仅是长老和巫者而且还是他们的亲外公。
“安怀。”老人转过头,对着一直站在床边的少年叫道:“我有话跟你说,过来一下。”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穿过人群走出了帐篷,确定是个安静的说话场所后,长老才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认为该怎么办?”他的棕色眼睛盯着少年白皙的面孔,就好象要看穿他的心脏一样。
但是少年好象没有丝毫的浮躁,仍然如往日一般沉稳地回答老人的问题:“我不认为现在应该把精力浪费在追查凶手这上面,不管下毒的是什么人,要查下去就话一定会花很多时间,”稍微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必须先派几个人去医生说的地方找解药,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调查,不管怎么样,有备无患总是好事。”
听了他的话老人的嘴边浮起一丝难得的微笑,“很好啊,怀,很好。”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胡族的长老是一位吝于表扬年轻人的严厉的长者,可是很显然他对眼前的少年的回答非常满意:“如果我的孙子们有你一半的镇定就好了,孩子。”他搓着干枯的手说道:“这些小家伙总是沉不住气....”
似乎觉察到什么似的,安怀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忽然明白眼前的这位老人在打什么主意了,就算再没用那些人也是他的血亲吧,与其让自己可爱的孙子们去冒这个险还不如让他这个外人去,而且从小到大受了对方这么多恩惠要回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看来要让他明确地说出来好象有点为难呢。
真是难伺候的老人家,轻轻地谈了口气,
“那么,请让我去吧。”他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