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年少》世恒

7、第 7 章

　　他的笑容....真的很美，罗瓦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在西班牙的和罗马的贵族生活中，也曾有过几位情人，容貌和身材都是上品，甚至还有比这位少年还要漂亮得多的男人和女子，但除了生理上的欲望外从没产生过其他任何情绪了，反正彼此也都只是相互保持□□关系的性伴侣而已。

　　但这个少年却不一样，即使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只是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站在湖边看天空而已，可是这却让罗瓦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亲近他的心情，这种情绪来势之猛烈连当事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咽了一口唾液，觉得干燥的嘴巴里稍微湿润点了，罗瓦才迟疑地问出了那个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很想问的问题：“.....你.....是谁？”

　　“你是问我的名字？”少年笑着反问他：“礼貌上你好象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意思就是说这样他就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了吗？罗瓦被他轻松的语气感染了，不知不绝紧张的感觉也稍微减淡了点：“我叫罗瓦.马古斯.毕索，西班牙人。”

　　少年啊地一声：“原来你不是罗马人啊。”

　　“我和我的朋友都是被罗马军队应征进来的。”罗瓦回答道，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问道：“你呢？”

　　“安怀。”少年微笑着回答：“我的名字叫安怀。”

　　很古怪的发音，罗瓦在心里默念了几次，觉得自己已经记住了才又开口问道：“你...不是胡人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次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年低下头，在桌子上散落的羊皮书卷中摸出一本来，摊开在手上，若有所思地说道：“罗瓦.马古斯.毕索阁下...........”

　　“罗瓦。”他坚持。

　　“好吧，罗瓦，你看，我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书本。”黄褐色的羊皮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中柔软地翻过：“但是由于语言上.....恩，我是说我不太懂有些地方的文字”他抬起头，用食指指着一个地方：“可以麻烦你帮我解答一下吗？”

　　“这是我的荣幸。”年轻的骑士走过去几步，靠近了一点，当他低下头去的时候，从少年还未发育成熟的青涩的身体传来了草和风的气味，以及包裹住他的干燥温暖的空气，

　　这一切毫无疑问更加强烈地刺激了罗瓦的心脏，他尽量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同时分神解读那些艰难的文字........好热，从身体最深的地方不断传来蒸腾的热量，光是注视着那双潮湿的黑色眼眸就令他产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语的感觉...........

　　安怀好象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他听得很专心，看得出他是个很喜欢读书的人，罗瓦解释得非常认真，上帝保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感激那些自己曾经诅咒过千百次的顽固老头对他的严厉教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幕忽然被人拉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穿着象征胡族高贵身份的黑色衣服，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望见罗瓦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有客人啊？”

　　“这位是罗瓦.马古斯.毕索阁下。”安怀介绍着，安静地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看着他的举动，罗瓦稍微有点失望，知道今天的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于是他站起身来。

　　“很高兴见到你，罗马来的客人。”男人也很有礼貌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布列达，是这家伙的朋友。”

　　罗瓦认出他就是那天和乌尔丁一起在帐篷里照顾安怀的那个男人，而且这个名字他也相当熟悉，再加上对方尊贵的装束，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胡王巴兰姆伯尔陛下的长子了。

　　这是一位看起来温厚但很强壮的青年，长着一双睿智的棕色眼珠，虽然也是王子，但却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也几乎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样子，所以罗瓦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真实面孔，

　　也许是同血统的兄弟的缘故吧，他的轮廓和乌尔丁长得很相似，有谣传说由于乌尔丁凭借军功在胡族建立了很高的声望，所以包括巴兰姆伯尔陛下在内的将领们都希望能取消他的长子继承权而改立他的弟弟，而这一切似乎遭到坚决维护长子继承权的长老们的反对，不过如果照表面上来看，他的气势的确不及乌尔丁，与其说是强悍的游牧民族的后代还不如说像个强壮敦厚的农夫，但从小在贵族迩虞我诈的氛围生活下的罗瓦很明白不可以貌取人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于是他很礼貌地行了一个礼：“我也是，殿下，不过看来今天已经很晚了，请允许我先告退。”最后这句话是对安怀说的。

　　少年啊地一声转过头去，透过被风吹开的帐幕向外看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营地里点起了火把，昏黄的光在朦胧的草原的雾气中抖动，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罗瓦笑了笑：“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如果下次有空的话请再来一下好吗？”

　　这对于罗瓦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才取了自己的外套朝外面走去。

　　等到他离开以后，布列达才转过身来用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朋友：“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安怀端起桌上的银杯，冰凉的液体流进喉咙里的时候稍微驱散了一点帐篷里沉闷的空气带给他的不舒服的感觉“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谈谈我的心情吧。”

　　“当然不是。”布列达皱着眉毛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向外面叫来一个年轻的侍女，用不高兴的语气吩咐她唤点热的来：“我刚刚听说卡亚的事情了，那三个笨蛋被抓到羊圈里捆着，父亲很生气。”

　　安怀恩了一声，好象在考虑着什么一样，他支着头翻桌子上的书，帐篷里顿时一下子安静起来，只听见油灯里的火偶尔发出一下劈啪的声音，当它响到第十一声时，侍女端着一个大银瓶走进来，弯腰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注入透明的液体，

　　布列达咳嗽了一下，有点烦闷地抓了抓自己的领口：“他已经吩咐下去明天要处决那些家伙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严厉的方法.........所以，.......你知道。”他开始吞吞吐吐地说自己的目的：“蒂德莉......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她唆使别人去□□我未来的妻子。”安怀不紧不慢地说道，挥手示意侍女可以下去了。

　　“可是她喜欢你。”布列达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她只是一时.....不对劲。恩，我是说，她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我父亲他................”

　　啪，杯子被重重地磕在橡木桌上，溅出来的液体将周围的书打湿了一点，布列达连忙闭上嘴巴，看着安怀注视自己的尖锐目光：“我放过她这一次，布列达。”安怀轻轻地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件事，我用自己毕生的忠诚来报答王的养育之恩，除此之外，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所以，不要提一些太过分的要求。”

　　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好吧，我知道。”他嘀咕着：“老天保佑我再也不要干这种事情了。”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从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野兽凄厉的叫声，穿透黑夜在空旷的草原上回响，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从骨头里冒出凉意来。

　　布列达走到帐幕边，朝外面望了望，然后他忽然好象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来说道：“最近狼群好象变得很凶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咬伤了，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再去湖边。”

　　对于长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来说，最可怕的敌手不是人，而是这些随时都可以用尖利的牙齿撕破他们喉咙的野兽。这些凶残的杀手意志之顽强远远胜出人类好几倍，为了逮住它们看中的猎物甚至可以不吃不喝潜伏好几天，然后看中最好的时机，一窝蜂地扑过去用锐利的牙齿咬住猎物的喉咙直到对方断气，再慢慢撕开血肉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