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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正式任务--千秋万岁17 ...

  •   与之前在京的短暂会面相比,许明赫看起来更加稳重,一如守护边关的城墙坚实可靠。
      简单会晤寒暄后,你们车队一行被许明赫带领的骑兵护送至朔方城安置。
      城中热闹,虽不及京畿繁华,但总归是聚居地,还不时可见高鼻深目的异域人。越是接近帅府,哨岗也越发密集,守卫森严。
      许巍亲自带人守在大门等你到来,不及近前便已跪拜下去。
      主帅如此态度,并未轻视半分。
      你下了车架,亲自扶起许巍,“本宫巡视期间将住在帅府,叨扰将军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殿下代天巡狩下榻此处,乃是臣等无上荣幸。”许巍起身后仍半低着头,很是恭敬,“府内东院已备好,殿下舟车劳顿,还请稍作歇息,晚上为殿下接风洗尘。”
      这个安排是已经过目了的,你点头没有多言,许巍便点了许明赫引你们一行人前去。
      他没叫许明赫的名字,而是称呼了职务:“许都尉,引殿下入东院。”
      与公主府相比,帅府东院的布置可以说是粗粝简陋,虽然你能从中看到他们很努力在营造精致氛围的痕迹,摆放了明显是新采的野花,铺上了京城式样的锦垫,但与院落本身的粗犷建筑风格不搭调,反倒显出几分质朴的笨拙。
      褚渊就没你独门独院的待遇,和沾了你的光的宋星澜一道被安置在客院。
      沐浴后,你小憩一会,等人来请了便去赴宴。
      来的人还是许明赫。
      他已经换下白日的铠甲,穿着一身利落便装,身高腿长,姿态挺拔。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没了天光的昏暗环境下,他看起来放松了一点点,整个人也不像拉满了的弦那样紧绷。
      接风宴设在帅府宽敞的中庭,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气混合着酒香弥漫开来。
      许巍向你介绍了主要的将领:副将赵弘殷、中军官许峻、参军李成、亲卫队长石骁,以及现任督军王焕。
      其余得力干将也纷纷上前行礼,还有娘子军代表和民兵预备役代表,气氛热烈。
      宴会上没有水袖翩然,也不闻丝竹管弦,只有将士们豪爽的笑语和杯盏碰撞声。酒过三巡,有人抬来几面蒙着兽皮的大鼓,许巍点了几个精壮的年轻官兵上去。鼓声响起,沉浑如雷,紧接着一队手持刀枪剑戟的汉子排开阵势,在鼓点中演绎起气势磅礴的破阵曲。
      超过半数的汉子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布满新旧疤痕的精壮胸膛,在火光下汗水淋漓。许巍大手一挥,声如洪钟:“殿下!您瞧瞧!这都是我西北的好儿郎!中军官许峻精挑细选过的,个个身家清白,干净着呢!殿下若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挑去暖床!”
      一旁的许峻闻言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喷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低声急道:“大帅!您说什么浑话!殿下金枝玉叶,我等哪敢让不三不四的人近身?这、这不过是……惯例罢了!您用得着说出来么!”
      你不觉冒犯,反倒是被许巍的坦荡直接逗乐了,笑道:“许将军可是喝高了?这般替本宫操心?”
      许巍拍着胸膛,酒气喷涌:“这才哪到哪儿?这点酒还不够润喉的。今日能这般同殿下喝酒吃肉,痛快!实在痛快!”
      你也觉得开怀,调侃将军和帅府外刚见时像变了个人。
      “臣……臣本身也不是那等大字不识的大老粗,只是在这边关待久了,文绉绉的话憋着难受,再装不了那斯文相。”许巍老脸一红。
      他借着酒意,一把拽过旁边正襟危坐的许明赫,“殿下,若这些汉子都入不了您的眼,您看看这个。”
      他用力拍了拍许明赫的肩膀,“我这儿子,字唤长离,老实,上进!至今没娶妻,也没跟女郎男郎的有过不干不净,不求名分,只要能让他这些天跟在殿下身边侍奉,就是他的造化。”
      许明赫挣开他爹,拿过许巍案上的酒壶向你走来,给你满了一杯,“此乃西北特产的玄冰烧,窖藏经年,烈性已化去大半,入口醇厚柔和,不伤身。家父酒后失言,还请殿下莫怪。”
      许巍在后面瞪着眼,心疼地看着那壶酒,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嚷嚷,只小声嘟囔:“臭小子……这酒老子都没舍得喝几口……”转而对上你的目光,又立刻换上豪爽笑容:“对对对!殿下尝尝!若是不喜欢,就把酒泼这小子脸上,若是喜欢,臣回头差人给殿下送几坛!”
      你依言抿了两口,果然如许明赫所说,入口绵柔,回味甘冽。你颔首道:“确是好酒,那本宫就谢过将军美意了。”
      许巍一脸肉疼地应下:“殿下喜欢就好!臣的荣幸!”
      转回头来,许明赫却还没走,你问,“长离还有事吗?”
      许明赫神情不变,“家父方才所言……公主还未示下。”
      耳根红得快要滴血,那强自镇定的表象下,是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生理上,连日的奔波让你疲惫不堪,只想好好休息。但从情感和任务角度,这无疑是与许明赫拉近距离、建立信任的绝佳时机。
      犹豫间,你右侧席位上的褚渊道,“陛下临行前特意嘱托微臣,务必要监督殿下珍重自身,切莫操劳过度。”
      特意在“操劳过度”四字上加重了语气,褚渊目光扫过许明赫,带着审视和不赞同。
      你心中了然,褚渊这是在提醒你注意身份和影响,也隐晦地表达了他对许明赫接近你的警惕。你心念电转,折中了一下,对许明赫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许明赫顺从地微微倾身。
      你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滚烫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要不……睡个素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遵命。”
      然后,他直起身,脸上那抹强装的镇定几乎碎裂,对着你和许巍方向草草一礼,便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离开了喧嚣的宴席。
      他此刻离席,动作又如此明显,附近几位眼尖耳聪的将领早已听了个大概,顿时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大笑,起哄声此起彼伏。
      褚渊笑不出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督军王焕笑呵呵地端着酒杯凑近你,借着敬酒的姿势压低声音道:“殿下,许明煊(赫)毕竟是许帅的嫡子,身份敏感。玩玩也就罢了,切莫动了真心。边军重地,许帅威望极高,殿下还需留心,莫助长了某些不必要的念想。”
      他语带深意,目光扫过正与赵弘殷等人拼酒的许巍。
      你不动声色地点头,饮尽杯中酒,表示知晓。放下酒杯时,你状似随意地问道:“王督军,许帅平日里……都是唤他长离?”
      王焕略一回想,肯定道:“正是。军中议事称职务,私下里,无论许帅还是其他亲近将领,都只唤其字长离。”
      督军一职,为了避免与将帅关联过深自成一党,两年一换。王焕并不是当年写下密报呈送那位督军,并不知情。
      你把未尽的叹息化进酒里,一饮而尽。
      真正的许明煊,那个本该拥有这个名字的少年,永远停留在了没有冠礼的年纪。
      而眼前这个顶替了兄长名姓、把自己活成他人模样的许明赫,他的字,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悼念和隐秘的提醒。
      既是浴火重生的神鸟,也是与君长离。

      席还没散,你推说不胜酒力提前离席,回到东院卸下钗环,朱云悄然退下,不多时,许明赫走进卧房,穿着依然严整,站在房中像根顶天立地的梁柱。
      你并未转头,从镜中看他一眼。
      镜中映出的年轻将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显然对入幕之宾该行何事毫无头绪,只能沉默地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你手上涂着脂膏,示意许明赫走近接过梳发的活儿。
      许明赫依言上前,接过朱云留下的玉梳,动作僵硬得如同初次握剑的孩童,握住你一缕青丝时,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易碎的珍宝。
      你从镜中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和专注得近乎屏息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让许明赫手上一颤,梳齿险些勾住发丝。
      “殿下,我、”他喉结滚动,懊恼地改口,“臣……”
      “无妨,”你笑意更深,带着点促狭,“总归一会儿也要弄乱的。”
      你将脂膏盒子搁回妆台,发出极轻的一声“嗒”。这细微声响却惊得许明赫手中玉梳一滑,差点脱手。你转过身,向他伸出手臂,“抱本宫过去。”
      “啊、好。”
      许明赫立刻应道,俯身将你稳稳横抱入怀。
      他臂力惊人,动作却出乎意料的轻柔,像是捞起一朵花。
      你捏了捏他的胳膊,因为发力鼓起的肌肉紧实坚硬得像石头,却又不失柔韧。
      这触碰让许明赫的心跳如擂鼓,他绷紧身体,将你轻放在宽大的床榻上,随即退开一步垂手侍立,眼神游移,那份手足无措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拍了拍身侧的锦褥:“坐下。”
      他依言僵硬地坐下,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你倾身向前,亲手为他解开那严丝合缝的衣襟。指尖划过他紧实的胸膛,像剥开礼物般层层露出精壮胸膛和块垒分明的肌肉。
      “比他们方才那些人的……好看多了。”你低声赞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指挥他放下床帘帐幔,“歇息吧。”
      帷幔滑落,将床榻拢成一个私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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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终于找到并开启了段评功能orz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