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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吕焕手拿着一块材料顿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柳辞也再无其他举动只是站在他对面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姑娘说的这人我不认识,往前的客人有三两姓夏的,只是偏没有这人,兴许是你的这位友人,偶然路过西街,听闻了我这的名号罢了。”吕焕面朝地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抬头直直地看向她。

      闻言,柳辞只是颔首往旁退了几步让屋外毒辣的太阳径直地射进来,“这样啊,那我也是幸运,一来楚州便就找到了吕老板。”她朝门口走去,“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走了,三日后我来取马具,还望吕老板那时可以帮我调整好,我来了便可以骑走,毕竟近来不太平,赶路只有趁着太阳未落山时,夜深了,怕是会有盗寇,不安全。”

      吕焕还站在桌前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背在背后的手止不住的抖,他将手用力地按住,撑在桌上重重的呼了口气。

      柳辞把席帽往下压了压,这太阳属实是太大了些,要是就这么走在街上,怕是眼睛都睁不开,瞧不见路。

      这吕焕显然是当年参与的人之一,名单上除了杨家和徐毅鸿,他便是行三要查的。
      只是不知他当年是作为哪节卯榫扣在里面的,方才她说的话无非是想提醒他,隐姓埋名地生活也不安全总有人找的到他,而如今已经有人找上他,她或许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后面她也明里暗里提醒他,晚上注意安全,至于他们约定的三日不只是取马具还是给他三日时间想清要不要和她说,毕竟没有一个以灭口为目的人会给时间让他做决定,而至于最后他说与不说全凭他自己定夺。
      柳辞走在屋檐的阴影下,想着或许还得烧一把猛火,不然就单靠着那几句话,九成是行不通的,毕竟谁会听了几句无凭无证的话便轻易相信。

      太阳西沉,街上的人倒是多了起来,柳辞百无聊赖地坐在一间茶肆,等着云水他二人,不知隔了多久,远处有两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朝这处走来。
      她翻开桌上的杯子倒了两杯凉水,“二位回来了,可找到了那太守?”

      徐毅鸿跨了个大步,坐在侧旁的木凳上,端起杯子猛地往嘴里灌水,喝完不够继续拿着水壶续水。
      云水倒是快速喝了杯之后便开口道,“我们寻当年太守的住处,只是那地早已人去楼空,屋内也是空洞无物。”

      柳辞看着云水嘴上掀起的死皮,不动声色地将他面前的空杯填满。
      “妹子,你是不知道,那屋子简直是。”徐毅鸿喝够了水喘着粗气道,“一片荒凉,那杂草都快长到人腰间了。”

      云水看着面前的凉水一时有些充楞,许是被毒辣的太阳照得人昏昏沉沉,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现下的心情,“姑娘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她叹气道,“除去当年徐大哥你送的那封信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徐毅鸿抓了抓头发,“确是没有,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太守又寻不到,难不成要打道回府?”脸上写满了沮丧。

      “回来途中,我打听到现在在职的太守的妻子身子常年不利,特别是入了夏,更甚。”柳辞抬眸看向云水,“而他们一家信奉佛法,所以她妻子入夏后常去寺里住着礼佛。”
      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对视着,可云水似乎不习惯这样直白的眼神,他皱了皱眉低下头转动手中的佛珠。

      徐毅鸿闻言直起身子诶了两声,“那个这个。”他半天说不出其他,只是支支吾吾的,期间不断在另外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柳辞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下,“徐大哥你想说什么?”她环抱这双臂,“你是想说,‘这不巧了吗?云水师父正好是佛子?’”
      她促狭地看着徐毅鸿点了头之后又将头埋下去,“云水师父意下如何呢?”她侧过身,手背支着脸,“我想这确实是眼下唯一能行得通的路了,师父不若去那寺庙,趁机接近太守夫人,打好关系,拉拢太守,而后看看他们对当年隐退的太守知多少?”

      云水皱着眉,想反驳她这番说辞行径,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他原想着凭他的武功夜半潜入太守府,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他无法保证若是他被发现,他能够全身而退,万一人家人多势众,他是跑也跑不掉。他没有将这个想法同他们说,一是因为徐毅鸿现在的样子跟普通人无甚大差,只是多了点蛮劲,二来这来路不明的柳辞,说是他们一道,但不见得就全然信得过。
      于是他只好默认下这个目前看来俱全的做法。

      “既然如此,那我和徐大哥同行,师父便去寺里。”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云水,“师父且将这东西收好,若是遇到危险,将这物识摇晃三两下,而后打开塞子,最多一炷香就会有人来帮你。”

      接下来的计划都已安排,三人吃完餐食,就回了房。

      云水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手里的小竹筒,精巧又朴素。
      “阿泽,这竹筒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信号弹类似的东西。”说着,徐毅鸿就准备凑过去。

      他翻手将竹筒掩在宽袖中,叹气道,“我既已出家,你便不要再唤我这名字了。况且,容易被有心之人怀疑。”

      “你说的是柳姑娘?”徐毅鸿笑呵呵地坐在木凳上,“我又不曾在她面前这般喊过你,而且喊了她也多不知道是什么,况且叫你云水确实有点不习惯,跟着别人叫你师父,我又觉得怪得很。”他双手撑膝,“你可真是别说,当时你来找我,我都险些没认出你来。”他夸张的哇了一声,“特别是你这颗光溜溜的头,你说你是夏承泽,我都没敢信,反应了好半天。”

      云水支着床沿,扶着额头,“你可别小瞧了柳辞,她非同常人,心计也不是你个直肠子能比的,明日-你同她一道,万事谨慎些,别被骗去当磨刀石。”

      “哎呀,你可放心吧,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木木呆呆的小孩了。”

      从兖州重逢到如今,他们还未曾好好说过话,只在路上不停地奔波,只等到现在才唠上两句。
      “话说,阿泽你变了好多啊,话变少了,人也冷冷的。”

      “世间万物无一不变。人也一样。”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我自有打算,你先把自己顾好了,没了武功,就离柳辞近点,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她还能拉你一把。”

      “当年……我。”
      没等他话说完,云水就起身将烛火点燃,打断了他的话,“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起早,最近又没好好休息,你先回去吧。”

      “行,阿泽你要是有什么计划要用上我记得和我说。”说完,徐毅鸿便跨出房把门合上了。

      次日早,柳辞早早的就等在楼下,见二人下楼,吹了个长口哨,“二位可用过早膳了?”
      云水听见那口哨声,皱着眉头点头。

      “时间可不等人,浪费时间就是丢了银子,快些出发吧。”
      “你们今日去哪?”云水问道。

      “我和徐大哥走访一下年纪稍大些的原住老人,师父你切就放心吧,徐大哥我会护好的。”她拍了拍徐毅鸿的肩,“倒是师父你独自一人可得多多注意。”
      “就是,你先多关注关注你自己。”徐毅鸿跟腔。

      云水见瞬间达成一致的二人,只好抿着嘴无奈地点头。

      柳辞侧过身,让出路,“那我们便不送师父了。”

      云水没再说什么,带席帽便朝太守夫人常去的那个寺庙走去。

      “行了别再看了。”柳辞在徐毅鸿呆愣的注视中打了个响指,“比起他,你才是那个危险,要杀你的人,兖州的那些绝不会是最后。”她手指点了点头,“只要你的脑袋没被拿去交差,你就一日不得安宁。”

      徐毅鸿双手不自觉地攀上自己的脖子,柳辞安慰似的说,“你也别太担心,若是对面人不多,我兴许能保你。”

      前句刚松口气,后句又把心提起来,“要是人多的话就不定了,那时你就跑,撒着丫子的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瞧瞧。
      楚州的开市有些特殊,因为气候的原因,通常是早晚出摊的人多,中午这些街上人都看不到几个。

      “我们当真就这么随意走?”徐毅鸿看柳辞散散慢慢的,忍不住问道,“没有一点目的的走?”

      “那你有什么目的?”柳辞歪头斜了他一眼,“或者是你知道有哪些人知道突然隐退的太守的?”
      她继续说,“百姓可不管这头上的官是谁,只要不影响他们日常起居谁会管这些?要换做是你,每日忙着吃穿生计奔波,你还会有闲心去管今日谁谁谁因为什么事辞官了,明日又因什么被调来了这里?”

      徐毅鸿反驳,“难不成就一点不关心?”

      “也不全然。”她摇摇头,“他们关心的或许是谁下岗了,什么福-利没了,谁上岗了,又会不会增加赋税征收。再多的因何辞官这些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也许会出现在茶余饭谈,并不能全都做真。”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在街上瞎逛?”

      “当然不是啊,我昨日打了个马具,先去看看做到哪了。”

      徐毅鸿焦躁的看着远去的人,实在是不知道柳辞要做做什么,他又该怎么,无奈他只好跑上前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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