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桃源·水叶风裳》悠然冬日

5、第五章

　　昆丹山下的小湖。
　　在月光下，龙鼎的龙神剑终于成功将白笙身上的天罗地网斩断。束缚已久的白笙欣喜万分，龙鼎礼貌地扶她站起，白笙不禁微微一笑，对这个龙族人产生了些许好感。她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了他手中的剑柄。白笙隐隐约约似乎能够看见，那上面还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的图案。
　　白笙耐不住心好奇：能给我看看吗？
　　龙鼎倒也无碍，随手给递给了她。
　　白笙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上雕刻的龙图腾，想必这把剑算的上是龙族重要的信物吧。从雕工来看，应该是族里的族长和长老们才够资格随身携带的东西。白笙心里开始揣测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她没见过哪个族长会深更半夜跑出来的，况且他还是这么的年轻，族长的位子应该是留给像她爹那样的人才对。那他会不会是长老？可看起来也不像啊，但他说的话他知道那个困她的网是长老所有，这就表示他对族里的事情又好像很熟。
　　白笙苦思了会：你……你是不是长老们身边的小书童啊？
　　龙鼎没理解她话的意思，他错愕地重复了一遍：我？书童？？
　　白笙点了点头，龙鼎的惊讶在她看来就是确认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把剑还他，一边还说道：你胆子还真大，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敢偷族里的宝剑，若是被长老们发现了可就要按照族规来处置你了。
　　龙鼎知道她误会了，欲辩解：我没有偷龙神剑，它是……
　　白笙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虽然是他弟弟害得她困在了这，可她不能害了人家哥哥。
　　白笙接下他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这剑是你们族里的，对不对？但是你别把我当傻瓜，这剑上的龙就表示了这是族长和长老才能碰的东西。你一个小小的书童，拿了他们的剑已经是你的不对了，我可不想你为了我这么一个外人被你们长老们给罚了。
　　看着眼前的笙姑娘一副信誓旦旦的说辞，龙鼎忍不住笑了，族里谁能罚的了他？他想说明事实，但他又觉得眼下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件挺好玩的事，不是吗
　　眼下天色已晚，龙鼎想送她回去。不过白笙倒是给拒绝了，白族居住地离昆丹山山脚并不远。相反的她一定要让龙鼎快些回去，最好在族长和长老们发现之前把东西还回去。难得的是，一向严肃如斯的龙鼎，在听了她的“谆谆教诲”后居然还能应一声：好。

　　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寻来了。
　　“笙儿——，笙儿——”是柏南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望，龙鼎道:看来是有人来找你了。
　　想必是姐姐知道她一夜未归等急了，白笙知道自己要回去了，可眼前这个人却让人隐隐有那么点的舍不得，白笙：以后还有机会能看到你吗？
　　龙鼎：当然，后会有期。
　　白笙笑容灿烂：后会有期。

　　白族，岸街头。
　　白莲站在岸边心急地翘首企盼，直看到一艘小船划来，船上向她欢欣挥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失踪了半天的妹妹白笙。
　　白莲赶忙上前，船已经靠岸，白笙轻跃上岸，她的身后是含着笑的柏南。
　　白笙：姐，看你急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白莲却依旧还是不放心：出去这么久，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没受伤吧？
　　白笙：我能受什么伤呀？你别忘了，我可是族里最好药师的徒弟，你说是不是呀，师兄？（回头看柏南）
　　柏南（直望着白莲）：笙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你的一颗心是不是就能定下来了？
　　白莲低头羞涩。
　　白笙对柏南的眼神心领神会，她直言回屋，将天地留给姐姐和师兄。

　　打开屋里的木格子窗，外面的黑夜浓重，乌云后的明月柔和温柔。
　　不禁让人想起那人的脸庞。
　　白笙托腮一笑，想起那人的种种，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龙族，醉桃源。
　　自从天罗地网事件发生后，龙鼎对龙昊的学习变得更加的严格了，除了对他每日的习笔练剑都有明确的时间规定之外，还将本来由木长老教的木剑都由他来亲自监督，对此龙昊只得乖乖地每天定时做早课以及练剑。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龙昊面对每天的书册又提不上兴趣了。趁着对面讲解的长老打瞌睡之际，他偷偷跑去了醉桃源的后院厨房。近日族里丰收了一批上好的酸梅，龙昊想想都嘴馋。不过在翻身从院子的窗户里跑出来时，他却不慎掉了块玉在那。

　　晚上，龙鼎将那块龙凤呈祥的灵玉放在弟弟的面前。龙昊自是哑口无言。
　　不过这次龙鼎没怪他的贪玩，只是道：这是爹留给你的唯一可以想念的东西，以后别随随便便给弄丢了。
　　龙昊自知理亏：哦。
　　龙鼎知道他贪吃：想吃梅子跟人说就行了，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龙昊：哦。
　　既然他已经认错了，龙鼎想想也就可以了。
　　龙鼎：那你好好休息吧。
　　但龙昊叫住了他:哥——
　　龙鼎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龙昊：我想跟你换。
　　龙鼎皱眉：换？
　　龙昊：对，就是你身上的那块玉。
　　他指了指龙鼎身上配饰的那块宝玉。
　　龙鼎身上的那块玉光泽平滑，也是老族长所赠，与龙昊的是两块不同的玉石所打造而成的。
　　龙鼎：为什么？
　　龙昊：因为你的灵玉灵气比我这块好太多了，我才不要什么平安吉祥什么龙凤呈祥，哥，我只想要你那块，我听长老们说过了，你那块可以提高练武者的速度和灵力的。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练好武功吗？不如你把你那块跟我换把。
　　龙鼎沉默了。
　　龙昊上前趁热打铁，认真道：哥，我只是想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哥，我真的很想练龙神功！
　　龙鼎语重心长：想练好功并不只能靠外在物，龙昊，你现在根本不能很好的使用它，你的定力太差了。
　　龙昊不服：哥！我会努力的！
　　龙鼎：你的努力是想投机取巧，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爹给你平安玉是想让你万事安吉，爹做事有他的主张，我们不能违背。
　　龙昊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给咯，你说不能违背，那爹临终的时候还嘱咐你要好好教我武功呢，你怎么不达成他老人家这个愿望呢？还是你会担心以后我功夫学好了，比你强了，你的族长会不稳！？”
　　龙鼎被他的这句话伤到心了，看了龙昊良久，只说了一句：我无话可说，你真令我太失望了。
　　他便拂袖而去。
　　龙昊在背后大喊：哥，你才让我失望，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翌日。
　　龙昊还在为昨晚龙鼎拒绝自己的请求而生气，不过一大早起来天行长老以及金长老和大哥一样都不见了踪影却又十分奇怪。趁吃早饭之际，他问了木长老之后才得知，原来一大早大哥就因为北村爆发了瘟疫而赶了过去，和其他几个长老一起处理疫情和伤员去了。
　　龙昊心里吃了一惊：情况很严重吗？
　　木长老：唉，听说涉及的范围挺大的，北村一半的人都需要隔离，族长过去理解下情况了，这次已经死了三十多人了。
　　龙昊心里咯噔了下：那哥去那岂不是……（很危险）
　　木长老抚须叹了口气：如果劝得住，就不会是鼎少爷了。
　　“鼎少爷”是龙鼎还是少爷时候长老们对他的称呼。
　　一番话下来，龙昊兴致缺缺，对眼前的早饭食之无味了。

　　北村。
　　此刻展现在龙鼎一行人面前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伤员的场景。半个月前，龙鼎曾经来过这，当时全村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日出劳作，日落而息。当时他要走的时候，还有一位孙婆婆恋恋不舍地一路送他到村口，送了一篮子她家种的苹果。
　　而眼前现在的这一切，却与半个月前完全截然相反。龙鼎慢慢地往前走，心惊地看着遍地都是挣扎残喘的病人，据几位长老了解，患上瘟疫的大多都是强壮的年轻人，他们大多的病症都是突然发高烧，咽喉和舌头充血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那些不幸的患者打喷嚏的时候，声音大多嘶哑，并且会因为强烈的咳嗽而胸部胀疼。

　　“儿啊，儿啊，你醒醒啊，醒醒啊！”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犀利的女声伴随着哭声。
　　龙鼎闻声而去，推开门，见到的正是孙婆婆和她儿子。
　　孙婆婆满脸都是泪，她身边躺着一个年轻人，大约三十来岁。
　　龙鼎看见她儿子脸上一片通红，因为刚才一阵剧烈的咳嗽，已经咳到两眼皆充血。并且因为生病的缘故，还发着高烧，整个人的神智已经不清。
　　孙婆婆见来人是族长，扑过来跪在龙鼎的面前。
　　孙婆婆嘶哑地求助道：族长，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救救他！族长！
　　龙鼎看着心痛。

　　一天下来，龙鼎先让长老们统计个各家各户生病的人，北村共有三百多名村民，已有一百八十名身患疫症，其余的一百二十名村民因为曾经接触过或者间接接触过身患疫病的伤员，所以都需要经过长老们确定无事后会被安排到南村生活，否则就要到龙鼎划定的隔离区生活一段时间，并且接受治疗。

　　夜晚，龙鼎派人回醉桃源通知木长老，他会继续在北村呆一段时间直到这里的疫情能够得到控制。之后他继续和几位长老一同去给那些患者煎药，喂药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过了三天，疫情如故，其中有几位患者甚至更加严重，口中有血痰，一个人咳完之后脸色更加苍白，手指无力，嘴唇也毫无血色。龙鼎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让天行长老回去查了族里的医书，但只找到几分与此病情相类似的几分药方，不过患者服用之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疗效，只是稍微减轻了，都治标不治本。

　　昆丹山。
　　白笙正低头仔细找着那晚遗失了的头簪，要知道那可是姐姐送自己的生辰礼物呢，她也就戴了两次，掉了太可惜了。
　　就在她专心找簪子时，一条青竹蛇突然出现在她的脚跟前。白笙没有防备，心中陡然一慌，脚站不稳跌倒在地。只见青竹蛇伸出舌头，发出嘶嘶声后，说时迟那时快，那蛇马上就向她扑了过来。
　　白笙本能地吓得花容失色：——啊！
　　眼看蛇就要咬上来了，一颗石子咻的打中了青竹蛇的七寸上。
　　石子的力道直接将蛇弹到了另一边的草丛里，白笙闻声望去。
　　只见掷石子之人正是龙鼎。
　　白笙又惊又喜，站起道：是你！？（她又微微一笑）你又救了我一次。
　　龙鼎也笑了：只是碰巧而已。
　　白笙：你怎么会来这？
　　龙鼎脸色凝重：族里发生了瘟疫，长老们忙不过来，所以我上山采点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白笙眼前一亮:你也懂药性？
　　龙鼎：略懂皮毛而已，我懂的那些在这次瘟疫里起不到什么作用。
　　白笙：那你要采什么药草？我这儿熟，我带你过去。
　　龙鼎：谢谢。
　　白笙笑了：你还谢我啊，你都救了我两次了，我这点又算的了什么。
　　龙鼎：之前是因为我弟弟犯了错，我救你只是将功赎过。刚才是偶然，人都有恻隐之心，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的一席话让白笙停下脚步，她重新看了眼龙鼎。
　　龙鼎笑了：怎么了？
　　白笙（另一番滋味涌上心头）：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发现原来你这个人挺较真的。
　　龙鼎：认真点不好吗？
　　白笙：不是不好，是太累了。你不如跟我说说你那疫病是个什么情况，看看我能帮的上吗？
　　龙鼎心中感激：这算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如果我们族人因你而获救，我龙某定当感激不尽！
　　白笙又笑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你瞧你又认真了吧？如果真成了之后，我也不过让你找支簪子，那晚我就掉这了，现在怎么也找不到。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要你替我做到这事就成。
　　龙鼎一诺千金：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