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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叛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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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不要啊!王上!”单慈哀求道。
柯飞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摆摆手让手下立刻将对方拉下去。
一旁幕僚干思拱手阻止道:“王上不可!单慈乃是军中老将,此次也并非他渎职而是敌方之奸计罢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王上不可动刀,否则乃不吉之象,恐怕军心涣散!”
柯飞听了他的话,怒火上涌,“大胆干思!你是在扰乱军心吗?”
“在下不敢!”干思有些呆滞。
柯飞冷笑一声,“敢不敢你都已经说出口了,啊,往日你与单慈交情甚笃,甚至不惜用我军吉凶来威胁我放过他,其心可诛!来人,把他也给我拉下去斩了!好赶上单将军共赴黄泉!”
“是!”伴着应答声便有两位披甲佩剑的士兵上前将干思拖了下去,干思仍不放弃,高声喊道:“王上!不可动刀,否则军心涣散啊!王上!”
很快干思便被拉出帐外,没有了声响,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只有向来会哄人的幕僚甘盖拱手道:“王上英明,此乃敌方之奸计,我军营中空虚,恐怕敌方城中空虚不过是障眼法,实则诈骗我军前去送死,当下之重是赶紧召左右将军归来,保护王上,再议大事!”
听罢这话,柯飞终于忍住了气,点点头,连忙派人将左右将军吉图和米尚召回。
此时已入瓮城的吉图和米尚已经发现了不对,奈何已经晚了。事情还要倒回半个时辰前,吉图米尚分别率领三千兵士向青城攻去。
吉图冷声道:“攻城之事,你是否已经确定?如若为假,我们可都要吃挂落!”
米尚淡淡道:“将军如若不愿,自可留着兵驻扎城外,接应便可。”
“那怎么可以?!”吉图连忙反驳道。攻城乃是大事,如若成功那就是白捡了一个功名,对方这番话岂不是想要独吞战功!
“既然如此将军就请勿多言了!”米尚面上带着些哂笑。
吉图本还有些怀疑,但米尚早已经相信严石信中所述,等着前去立功。看见严石如此自信的模样,吉图心中的天平也不由得偏向了对方,毕竟对方才是驻守当地多年的老将。
两人就这么遐想着胜利的喜悦前往青城,灰蛇般的烟雾刺向天穹,然后逐渐被气流拉扯成不规则的形状,仿佛攻城的第一柄旗帜。
过了片刻,城中烛火皆灭,黑漆漆一片,见果如信中所说,米尚心中一喜,紧接的便是谨慎,他可还没有忘记毕来是怎么死的。
米尚连忙招手让身后士兵跟上,一路上,先见堑壕已填,又见城门大开,明灭烛火下站在大门处的隐约望去正是严石,他疑心尽退,连忙策马向城中奔去。
吉图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跟上去,反倒是使了一个眼色让自己身后的精锐先入。
米尚人方至,正要打招呼,细细望去才见严石正垂着脑袋,他心中漫上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连忙用剑抬起对方的下颌,对方脖子上一道血痕赫然进入了米尚的眼帘。
“不好!中计了!”米尚一拍额头,背上额角陡然生出几分冷汗。
他出声的下一秒,内城门关闭。严石的尸身“砰”一声炸响,冲击礼将四周人都炸的飞远。米尚离得最近,直接被这冲击力冲摔到地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幽蓝色火焰从脚下蔓延,黑烟冲天,阵中瞬间目不能视物,爆鸣声在四处炸响。将士马匹受惊,自相踩踏,很快,四处便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声,滋滋的皮肉烧焦声音与其交缠在一起,霎时间仿若昨夜地狱再现。
泽玛看向一旁抱臂的秦兆玉,心中有些奇怪,悄声问道:“上次守城便是这个方法,为何这次公子还是用这个方法?”
秦兆玉浅笑,“方法好用,那自然是要多用了。”
吉图正在城外观望,不过片刻便见瓮城内已成一片橘红模样,瓮城内士兵自相踩踏着向城外奔来。他一惊,正想出声,城墙处也忽地箭如雨下,身边传来箭镞刺进□□的扑哧声音。
吉图连忙向后退去,高声喊道:“鸣金收兵!撤退!”
众人慌张跟在他的身后,向主帐处逃去,跑了一里,众人方卸下惊慌,身下马匹又“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马上众人也被摔得头昏眼花,甚至还有不少士兵直接被身旁战马踩到了脑袋,从而一命呜呼。
身后擂鼓阵阵,箭矢如雨点般落众人四周。
吉图被摔到了地上,他暗道不好!这恐怕是梁军设下的陷阱!他连忙翻滚起身,睁眼时眼前一片血红,此时他已经顾不了许多,拉着一旁腿脚还好的马匹便飞身向营帐处逃去。
吉图跑了不久,待终于回营时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他看了眼身后,见仍如数千之兵,他提起的心脏终于落下。如此埋伏下,我军竟然还能逃出数千之众,这都是他谨慎指挥的功劳啊。
孰不见那米尚,冲入那瓮城便再见不到对方身影,想必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正欲进帐,身旁熟悉的小兵忙拦住他道:“将军,此次战败而归,王上恐有责罚啊……”
吉图拧着眉,不在乎道:“兵家胜败乃是常事,如今不过前军失败,尚有力可战,修整两日,优势仍在我方,如何会有责罚呢?”
小兵悄声将悄声将粮仓被毁之事告知他,吉图身躯一震,震惊道:“什么!”小兵点头表示确实无疑。
吉图眼神一转,前军战败,后方粮仓又毁……恐怕王上心中怀恨,定要牵连于他……
他向来倔犟,又自视尚高,是以他只是瞥向小兵,闷声道:“我等是受米尚牵连,才有此败。我上阵杀敌,保住现有将士,要怪也要去怪米尚,怎会牵连于我?”说罢便要甩袖离去。
小兵忙道:“将军虽上阵杀敌,可前去三千,归时不过三分之一,接连战败,又如此消耗……照小人之言,将军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吉图停下,思考了一下看向他,眼中流露着探究之色。
小兵连忙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吉图暗暗点头。
一席话毕,吉图大步离去。小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透出一丝笑意。
“王上!王上!”
吉图正喊着,一进门,柯飞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胜利的盼望,问道:“战事如何?”
吉图连忙跪下,拱手请罪道:“王上,臣有罪,城中接连设计坑害我军,如今逃回者,不过三分之一有余。”
“米尚将军在何处?”
吉图摇头,“不知。”
柯飞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唉……”叹罢他忍不住指着吉图的脑袋,怒道:“我将军中精锐尽数交与尔等,如今却大败而归,我,我……”他忍不住拔剑,剑声嗡鸣,吓到了众人。
幕僚们连忙将主帅拦下,笑话,军中大将愈发减少,如今右将军尚且生死未知,对方还想要将左将军杀掉,吉图一死,何人去杀敌?总不能让他们一群人去吧?是以众人忙高声道:“王上,不可啊。”
吉图也有些被吓到,见状连忙将方才小兵教授之言脱口而出,“王上,此败皆是由于中了城中奸计,定是我军众有城中的细作,还望王上详查!”
“细作?”柯飞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两侧幕僚们也神色震惊,交头接耳。
吉图点头道:“接连两次攻城皆是失败,又有城中书信在先,此次埋击深厚,世上断无如此巧合,定是军中细作所做!有人叛变了才是!”
柯飞身躯一震,下意识点头道:“此话有道理……只是不知,军中细作是何人啊?”
吉图看着他,“这细作正是埋伏在王上身侧的米尚啊!”
柯飞下意识摇头反驳道:“不可能!他驻守边疆已久,乃是军中老将,怎么可能会……”话还未说完,他反应过来,对方说不准真得会!
看见柯飞赞同的吉图才点头道,“米尚与梁国城中交往已久,如今传信来此,我军遭此大难,米尚却尚不见踪影,不是米尚还能是何人!恐怕那人早已降于梁军帐下!”
吉图点点头,已然被说动了模样。
两人正交谈间,甘盖迎着一人进帐,行走间隐约带着些喜意,他推着人上前,笑道:“王上看这是何人?”
顺着声音望过去,柯飞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起身惊呼,“米尚!”
吉图身子一震,连忙转身望去,远处面容狼狈者不是米尚又是何人!
米尚还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听见主帅这声呼唤“砰”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中隐隐带着哽咽,“王上!”城中众将士身亡,他是带头之人,如今侥幸逃出,更是心怀愧疚以及恐惧。
吉图眼神一转,握住柯飞想要搀扶的手臂,悄声道:“王上不可……”
柯飞迟疑道:“恐怕是我们误会了他,方才是不知他踪影的猜测,如今人既已归,怎么能说他是叛徒?”
吉图摇头,“王上,米尚驻扎此处良久,与城中将士多有往来,怎知是对方降我还是他降梁贼!其次昨日又再三保证这信没有问题,最后还是出此大祸,如今出现在此定是苦肉之计,来迷惑我等的!还望王上莫要中计啊!”
柯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米尚,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吉图。吉图所言真假不说,这场战败必须要有一个人为其负责,此人只能是传来书信的右将军——米尚……他思索一番后,转头挥手,一幅不忍再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