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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见障（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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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一词。
是宛照在往日列车副本，列车停靠在龙州站时，遇见的女警员口中所听见的。
她提供给宛照的小册子里也有详细提到这一点——
【我发现了人类拥有第六感，或者说「灵感」这类的东西。】
【异度空间自身携带磁场，若「灵感」迟钝，即便没有遭遇危险，也会因为思维逐渐紊乱而步入死亡。】
按照这种说法，时刻受到「迷障」侵蚀的他们应该早就处在异度空间之中了。
可在未‘看见’之前，「观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古村老街的量贩零食店里，食品的生产日期也并没什么不对……
宛照指腹微捻。
看来。
她需要再去一趟老街了。
而「灵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玩家的游戏面板上并没有被提及，宛照不知道这和肉身属性是否有关联。
也许有。
也许没有。
“司……”宛照想叫司野又紧急住嘴，都用的化名，她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不就暴露了么。
可‘阿野’两个字又说不出口。
宛照张了张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后选择了默默闭上。
看着司野走在前面的后脑勺，宛照第一次有种想把他狗头打爆的冲动。
她小跑几步，伸出手拦住司野去往大厅的步伐。
司野扬眉：“怎么？”
宛照：“面板，看看。”
面板属性信息是每个玩家极端隐私的存在，司野也不介意，等其余玩家都去前台等待早餐的时候，大大方方地给宛照打开了。
【姓名：司野】
【性别：男】
【唯一ID：U5929】
【昵称：天狼星】
——是狗。
面无表情地定义完，宛照继续向下看。
【基础属性】
【生命值：LV.Max】
【体力：LV.Max】
【耐力：LV.Max】
【敏捷：LV.Max】
【力量：LV.Max】
【当前阶段已达上限，请尽快完成突破！】
【战斗属性】
【攻击力：2269（+13674）】
【防御力：1215（+11653）】
括号后是生命金属带来的属性加成。
【超维赋格：统帅（唯一）】
【军事训练，集团作战。】
【当前可指挥人数：0】
零。
宛照：“……”
我请问，天狼星的狼是独狼的狼吗？
司野的脑袋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发梢微翘的黑发戳在宛照脸上，是有点硬质的扎感：“有问题吗？”
“还记不记得龙州市警员的小册子。”宛照伸手把司野往旁边推了推，“只是可惜上面对「灵感」的认识还是浅薄了一些。”
若能有定量定性的标准，便能同基础属性和战斗属性这样对自己有个直观清晰的认识了。
宛照正这么想着，系统提示音便正当其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灵感」词条录入中……录入成功，条件达成！当前第二模块属性已开放！】
与此同时，司野的属性面板上也增添了几行全新的信息。
【精神属性】
【灵感：8】
【抗性：5】
个位的数值和前面两项属性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当惨淡了。
宛照看完后就把司野抛弃在一旁，然后退至角落打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司野：？
这是他不能看的吗？
“……小没良心的。”
司野半天吐出一句话来。
他在走廊孤零零地独自站了一会儿，后听大厅有人喊他，司野只能转过身，先一步回到玩家的团体当中。
而此时宛照的注意力还尚未从面板上移开。
【基础属性】
【生命值：？？？】
【体力：？？？】
【耐力：？？？】
【敏捷：？？？】
【力量：？？？】
看着就很可靠。
【战斗属性】
【攻击力：16941】
【防御力：13537】
依然很可靠。
【精神属性】
【灵感：27】
【抗性：13】
宛照：“……”
宛照抹了把脸。
这她也没好到哪去。
青年旅店包含的早餐虽不丰富，但胜在能吃也能饱。
看完数据面板才姗姗来迟的宛照一个人坐在距离玩家老远的桌子上嗦着面条，就见素素放下筷子，背着双手凑了过来。
“我们今天打算再去趟老街，还是一起走吧！”
“噢……好。”
“不着急，我们等你。”素素坐到椅子上晃起双腿，没一会儿，她又开口，“昨晚你去参加聚会了吗？”
宛照迟疑了会：“嘛……去是去了……”
“那说来我听听！”
宛照看素素托着双腮一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样子，端着的饭碗慢慢放回到餐盘里。
你确定吗？
非要拉着大家共沉沦吗？
素素笑出了月牙眼，她歪起脑袋，点了下脸颊：“因为，感觉会很有意思。”
确定了。
是乐子人。
“那你听好了。”宛照将筷子搭在一旁，看着素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一场陷入自我迷醉的狂欢……”
随着昨晚的情景被表述出来，宛照察觉到自身周围好像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磁场。
这种磁场很是微弱，却像南方冬日里的寒气，阴湿透骨地包裹着听到她说话的所有玩家——
一点一点将他们拉入更深的深渊。
啤酒肚只惊觉闭眼睁眼的某一刻，眼前的景色忽然发生了转变。
“素素你在干什么？！”啤酒肚‘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上扬了好几度，“快让她停下！”
“有什么不好的嘛。”素素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既然早晚都要‘看见’，不如加快些进程，早点调查完早点离开，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多游玩几天？”
啤酒肚脸色好一会变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事已至此，也就冷着一张脸坐下了。
两人的争锋相对并没有打断宛照的节奏，等她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就连不动如山的司野都微微眯起了眼。
“还有谁看不见吗？”
没有人回应素素的疑问。
这一次，全员沦陷。
“……我吃好了。”宛照放下筷子，用眼神示意素素他们可以出发。
准备一同前往的玩家也适时起身。
依然是司野、素素、阿风和知书。
“知礼？”素素疑惑。
“嗯。”起身的双胞胎妹妹开口解释：“姐姐留在青旅安全一些，我代她去老街。”
“随便了。”阿风无所谓。
本来便是团队分工，换人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宛照则完全没看出来。
她纯脸盲。
第二次前往古村老街的路上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路过相同的地点，宛照再次听到了头顶响起的广播通报，似乎在着重强调些什么。
“诗坊村村委会提醒您，注意人身安全。一、光明会保护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远离光源……”
听着内容没有变化。
再往前走，古村老街便到了。
靠近大门的老人家依然在那里卖汤圆，只不过摊位前多了几个等待出锅的客人，烤饼店门口有人在扫码付款，奶茶铺子前也排起了长队。
宛照还看见了许多家昨日没有见过的店铺。
古城老街总算是热闹起来了。
“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素素皱着眉头，“不会都是青年旅社的住客吧。”
“不见得。”知礼淡淡开口，“也有可能是旁边民宿的，但如果当天来当天走，那客流量恐怕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多。”
阿风转了个身：“我去找人问问。”
被拦住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她也很乐于给大家解答这个问题。
“来诗坊村的旅客都是冲着古村老街的夜市来的，晚上有很多表演节目，有的活动甚至要到半夜十一点才结束，来回赶的太累就会在这里住下。”小姐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不过，这里这么美好，怎么会有人舍得走呢？”
她说。
“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们当然也就……无处不在。”
“今年是哪一年。”宛照忽然询问。
小姐姐奇怪地看了宛照一眼：“2030年呀！”
十一年前。
是异度空间！
宛照抓了一把司野的手腕：“去量贩零食店！”
昨天去过一趟的路线都还印在脑子里，宛照疾走没多久便看见了。
素素他们不想被落下也是紧跟其后。
只有知礼在跨入店门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欢迎光临。”
门口的感应器发出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宛照避开行人，目标明确地走向货物架，依然是相同位置的干脆面，她拿起看了眼。
生产日期2029年。
“……怎么？”一旁的司野随意拎起一包，目光扫视间也是很快发现了端倪，“生产日期和昨天的不一致。”
宛照现在有个怀疑：“有没有可能，进入诗坊村的人若在短时间内就走，其实是可以离开的。”
但是。
“他们没有。”
不论是游客，还是发生失踪案件后前来调查的官方，呆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多，就越无法离开。
就像一片平静的沼泽。
等你后知后觉一切都来不及了，若动，则陷得越深，若不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向下沉没。
宛照抿嘴：“我去结账。”
她捏着手里的这包干脆面排到了队伍的最后头，等轮到宛照时，宛照抬头看向柜台后的售货员。
人没有变。
脸也还是那张脸。
只是对方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不论是说话、还是移动，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固定在那个点。
如同镶嵌着一张诡异假面。
她扫了下条形码：“诚惠五角。”
“我昨天来过这里。”宛照食指中指按在干脆面上，将生产日期对准售货员的方向推了过去，“为什么……今天就全是二九年的陈货？”
面对宛照的注视，售货员眼睑垂下又抬起。
忽地，她嘴角拉扯上扬。
“欢迎来到诗坊村。”
——这里不一直是诗坊村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宛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不能继续堵着柜台了。
身后都是等待结账的‘人’，宛照只能先离开量贩零食店。
站在门口，人流往来交错，宛照忽然瞥见老街对面的咖啡店竖着一根站牌。
上面的内容就像在所有网红景点都能看见的那样写着——
【毕生所求，咖啡自由。】
【我在屍坊村很想你。】
宛照瞳孔微缩。
不对，售货员说的是——欢迎来到屍坊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