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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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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顿时问道:“父亲将他们带到这里了?”
“怕皇上久等,老臣就直接将他二人带过来了。”丞相继续说道:“至于锦衣卫那边,如今锦衣卫由赵王掌管,老臣只查明了事情原委,还未下令抓人,此事还需皇上定夺。”
赵王?叶勉不禁思索起来,他此前看过的记录中并未提到锦衣卫的所属,向来锦衣卫由天子号令,叶勉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锦衣卫是以他这个皇帝马首是瞻的,没想到锦衣卫竟是效忠赵王。
效忠男主?没毛病!不光锦衣卫,连他自己都效忠男主呢,叶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对丞相耐心道:“此事无妨,朕之后会与赵王商议。”
丞相耷拉的眼皮抬了一抬,他意味深长地同穆枫对视一眼,而后迅速别开目光,说道:“据老臣所知,那日十几位学子当街喧哗,言语无礼,恰逢锦衣卫在此处办事,拔刀恐吓学子,学子们便与锦衣卫推搡起来,后来是锦衣卫的镇抚使下令,其余锦衣卫便下手不知轻重,杀害了几名学子……”
丞相短短的几句话,叶勉却仿佛亲眼看到了那日学子们死于刀下的惨状,不禁心头苦涩。
穆枫见叶勉陷入了沉思,适时提醒道:“皇上,臣此前也调查过锦衣卫与学子的冲突,的确是锦衣卫先动的手,学子们才会反抗。”
叶勉点点头说道:“朕知晓了,丞相一路辛苦,既然丞相将人带过来了,朕便亲自去审一审,此处风大,丞相早些回府。”
而后叶勉便带着穆枫一同走近方才发出惊呼的房间,穆枫率先上前,替叶勉打开了房门。
门打开的刹那,叶勉便看见了屋内的景象。
屋内的两人一坐一立,皆面带恐惧,见房门突然打开,二人惊恐地转头看来,恰好对上了穆枫冰冷的目光,坐着的那人顿时慌乱的起身,弓着腰看向穆枫的身后。
穆枫侧过身,替叶勉让开了路,而后回手关上房门。
叶勉嘴角含着浅笑注视着二人,缓缓穿过中厅,最后坐在了首座上。
站着的两人低着头,目光跟随着叶勉的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叶勉,等待他的吩咐。
叶勉伸手叩了叩桌案,不咸不淡道:“二位这是认得朕了?”
二人听见叶勉开口,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拜见。
“朕许久不见众卿家,虽有些记不清,但还认得出,这位便是刘郡守吧。”
被称为刘郡守的矮胖男子即刻叩头道:“下官见过皇上。”
叶勉并未回答,而是对一旁略年轻些的男子问道:“这位便是威名远扬的河南赵解元吧。”
“学生不敢。”这位赵解元明显不如郡守大人见过世面,叶勉一发话,整个人便开始哆嗦起来。
穆枫并不在意匍匐在叶勉脚下的二人,而是回身替叶勉斟了一盏茶,递到他的手边。
叶勉偷偷抬起眼眸,冲着穆枫无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迅速变脸,冷冷对底下的二人道:“二位不必惊慌,朕此次请二位前来,是因为听说这位赵解元的文采斐然、见解独到,赵解元的美名已传到了京城,朕自然是想亲自一观。”
赵解元起初只是不住地哆嗦,听了叶勉的话,竟直接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一旁的刘郡守皱紧了眉头,嫌弃地撇了一眼吓破了胆的赵解元,将头低的更低,只是额头上的汗珠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叶勉见二人如此失态,内心失笑,缓缓道:“朕今日想亲眼见识一番赵解元的才华,不如这样,朕出一题,你现场作一篇文,如何?”
刘郡守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但听到叶勉提出这等想法时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内心暗暗叫苦,索性闭上了眼睛。
叶勉不理会底下的二人作何感想,而是轻轻勾了勾穆枫的手指。
穆枫自然明白叶勉的暗示,他略低下头靠近叶勉,等待他的吩咐。
叶勉抬起头凑近一些,在穆枫耳畔小声说道:“穆枫,你给他出个题目。”说罢,叶勉便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盯着穆枫。
穆枫勾起一侧唇角贴着叶勉的耳畔道:“臣遵旨。”
而后穆枫拿起桌案上的笔,略思量一番,便下笔成文。
笔走龙蛇间,穆枫便写好了一道试题,他拿起宣旨递给叶勉,说道:“请皇上过目。”
叶勉接过穆枫写的试题,只看了一眼便暗自惊叹,让穆枫来出试题这点子完全正确,他一个现代人,即使文学功底不差,也比不得古代人这般文采卓越。
叶勉点点头道:“就这道试题,赵解元好好答一答,两个时辰之后来回禀朕,可听明白了。”
赵解元手脚不住的哆嗦,却也不敢违抗皇命,他接过试题一看,便面露难色。
叶勉则丝毫不在意,带着穆枫起身走出了内厅。
二人踏出房门,叶勉便一改在屋内的严肃冷峻,他侧过身看着穆枫,眼中是藏不住的钦佩。
穆枫察觉到了叶勉的视线,弯下腰温和的与叶勉对视,问道:“皇上缘何这样看着臣。”
叶勉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工科人对文科大佬的崇拜之中,他赞叹道:“因为我觉得以你的才华,当状元都绰绰有余。”
穆枫笑意直达眼底,却还是谦虚道:“皇上谬赞了,天下有才华之人如过江之鲫,臣这点水准实在不值一提。”
叶勉诚恳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你的功劳,我都没想到让那赵解元当场作答的法子。”
穆枫透过叶勉水汪汪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心底的由衷赞叹,一时心头滚烫,他弯起唇角,含笑回道:“那臣便谢过皇上的夸奖。”
“这就对了!”叶勉自然而然地拉起穆枫的手腕,拉着他一同走到院中的回廊中坐下,他坐在石凳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勾勾穆枫的衣袖,问道:“将丞相给的名册拿出来,这件事怎么办,我得好好想想,还有锦衣卫那边……”
多日的相处下来,叶勉早已习惯穆枫的存在,索性在穆枫面前,也不再小心翼翼地装出一副皇帝架子,他自然地倚靠着回廊上的柱子,抬眸看向穆枫,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穆枫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了六岁的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他转了一个方向,替叶勉挡住了春日里的尚带着些寒意的风,说道:“名册在这,皇上请过目,至于锦衣卫那边,这些年锦衣卫一直由赵王统领,臣以为,若要治罪那位镇抚使,皇上还需向赵王下一道旨意。”
“对哦。”叶勉点点头,想到赵王,他不禁思索起来,男主大大是怎么管束手下的,居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不过以男主光明磊落悲悯世人的情怀,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等他病好了,我亲自去同他商议。”叶勉看到了桌上的名录,他伸手指了指,问道:“那这个呢,你有什么好办法?”
穆枫有一时的恍神,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叶勉,小心措辞道:“皇上,这名录上的人皆是朝廷命官,况且事关科举,臣无官无职,不好作答。”
无官无职一词落到叶勉心头,顿时勾起了他的无限内疚,若不是陷在后宫,以穆枫的才能,定能有一番作为。
叶勉一把攥住了穆枫的手,安慰道:“在我这里,你畅所欲言。在旁人面前,你的话就和我的话一样,谁敢不从,就是藐视天威。”
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掌延伸到手臂,一点一点流进穆枫的心头,他看着叶勉诚挚中带着鉴定的目光,缓缓收紧力道,回握住了叶勉的手,温和道:“臣多谢皇上。”
叶勉回以一个微笑,继续道:“我本以为在科举中收受贿赂是少数人私下进行,却想不到发展到如今这等地步,整个礼部和国子监险些全军覆没……”
穆枫安慰地拍了拍叶勉的手,耐心道:“不知皇上您是否发现,这名单上包括了绝大多数礼部官员,却没有尚书大人的名字。”
叶勉闻言定睛一看,的确未发现礼部尚书的名字,他顿时疑惑道:“难不成是手底下的官员背着他……”
穆枫并未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冲着叶勉摇了摇头,叶勉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科举发展成这般,礼部尚书身为科举首位要员,怎会不知?这其中定有蹊跷。”
穆枫顿时拱手道:“皇上圣明。”
叶勉被穆枫说得不好意思,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咕噜噜的一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臣这便命人去备午膳。”穆枫说罢便要起身,叶勉则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现在祭祖的队伍早已回了皇宫,无人认得你我,不如……”
叶勉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院门上,穆枫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臣觉得一时半会的那赵解元也做不完文章,不如皇上赏脸,与臣一起去城中转转?”
叶勉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神彩飞扬起来。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月有余,除却此次出宫祭祖,还从未体会过这个时代的人间烟火,此时时机正好,叶勉激动地拉着穆枫,拔腿便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