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愤怒的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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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我看到你了！”
听到这声，躺在屋顶的禅院甚尔懒懒地抬了下眼，又懒懒地闭了回去。
禅院甚尔多了解禅院幸子啊，他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在作弊，想要炸他先出来，不过嘛，她现在也只能用这些小伎俩了。
湛蓝的天空上有零零散散的白云点缀，温暖的阳光洒下，禅院甚尔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以一个大字型轻松地躺在了房顶上，闭眼享受春日还带点寒意的微风。
温暖而慵懒的氛围下，便宜妹妹突然出声，“这次是真的咯。”
甚尔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倒转的幸子的头在他的上方正好挡太阳。
他一手就箍住了禅院幸子的头，再顺手揉了一把，“怎么这次自己爬上来了？谁说的无论如何都不要自己一个人爬上房顶的来着，好像不是我。”
禅院幸子撇嘴，甚尔这人怎么能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问她。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是读过书的人了，书上可是有说过正常情况兄弟姐妹应该如何相处的。
“谁叫你每次都作弊躲在上面，明明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你应该让着我。”
“啧，你这些天学到的就是这些吗？”
禅院甚尔确实知道幸子的妈妈给了她一些书，还终于假好心地拜托他要照顾好她的孩子，多督促幸子读书，了。说得像他能作为个好陪读一样，他自己都没读过书。
“外面的书都说哥哥得宠着妹妹，让着妹妹，吃的玩的都得先给妹妹过目！之前欺负我没读书，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照看妹妹的，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妹妹守则了。”
禅院幸子的眉毛弯弯，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故作矜持地宣布了一连串“守则”。
甚尔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感觉装模作样的幸子怪好玩的。
“按幸子小姐的话，难不成我玩女人也得先给你玩吗？”
甚尔嬉笑地看着愣住的幸子。
“也…也不是不行。”
虽然幸子不想相信，但以甚尔的身材和颜值，应该会有很多漂亮姐姐喜欢吧，如果让她来选，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过上帅哥和美女环绕的生活。
禅院甚尔看着没骨气的脸已经红透的幸子，无语了一下，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干脆换了个说法道，“幸子姐姐要不先让让我吧。”
“！”
禅院幸子，觉得他的哥哥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不会是想逃避照顾她的责任吧，但是幸子转了转眼睛，觉得未尝不可，笑了出来说，“那好吧，幸子姐姐会宠着甚尔弟弟的。”
幸子自顾自地说完后，还上手摸了摸禅院甚尔乱翘的黑发，看起来扎扎的，可是摸到了又会在手心柔软的被抚平，像小狗的毛毛。
其实甚尔一直都有好好地照顾她呀，但是每次都会答应她的各种各样的请求，连妈妈都做不到。
虽然完成的方式五花八门吧。
大人总觉得小孩什么都不懂，但幸子知道很多。
甚尔不喜欢听到她叫哥哥，每次叫完都会不搭理她好一阵。妈妈看到她长大也会伤心，只要身高改变了她总是忍不住抱着幸子哭。而且甚尔看到她一直没有觉醒术式后，连在训练她的体术的时候都比之前更加耐心。
哥哥是大笨蛋，幸子在心里暗暗地想，就算她不是姐姐也会照顾他的。
虽然很喜欢手下的触感，但幸子只是克制地摸了几下，就收回了手，随后脸上露出了夸张讨好的笑容。
“那甚尔弟弟能不能带姐姐下去呀。”
尽管能够自己爬上去，但是幸子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勇气直接从屋顶跳下去。
“加油～”
“呜呜呜呜呜，弟弟也应该好好照顾姐姐吧？”幸子脸上的表情咻的皱成了苦瓜脸。
“不是说要宠着我吗。”禅院甚尔屹然不动。
“我这是让甚尔弟弟从关怀姐姐的行动中收获特别的满足感哦。”
“这也是书里说的？”
“嗯……”幸子心虚地移开眼睛。
“下次说得再好听点，只是这样可没有人会想要听你说。”禅院甚尔终于改变了懒洋洋晒太阳的姿势，揽过幸子三下五除二就落到了实地。
“你的身体锻炼的还不如队里的狗，读书还不行的话真是没救了。”
禅院幸子非常不满，甚至鼓起了腮帮子，但事实如此，她在听真正的建议时不会故意打诨，所以她迅速的掐住身边人手臂的皮捏起来，表示她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挨骂。
“我一会有任务，走了。”禅院甚尔背过身，挥挥手就离开了。
禅院幸子在原地看着禅院甚尔远去的身影，一直到一点影子都没有才垂下头，她的嘴角抿着，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漂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
这时禅院家的仆役抱着大人们的衣服经过，也看到了呆立在原地的幸子。
“欸，你看那个是不是那个幸子啊？确实长得漂亮。”
“嘘——小声点！应该是随她母亲吧，可惜了是女孩，八岁了还没有术式。弥姬当时可是很受宠的，那个男人的母亲啊，完全被忽视了，据说是寂寞死的呢。”
“哪个男人？”
“不是刚刚才走吗？不过生出来一个……被忽视也是应该的，没有让她自刎都是恩赐了。这个幸子连身体也不算好，性子也阴沉，要不是长得不错连当妾室的可能都没有了。”大家唏嘘。
“她是不是看过来了？”一个女人惊恐地说。
“她啊，没事的，只是个孩子有什么。好了，都别聊了，都做该做的事情去。”
幸子的黑色及肩短发乱蓬蓬的披散在脸边，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定定看着急忙慌逃离的仆役们，想她的哥哥竟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男人了。
幸子迈开步子，慢吞吞地走回她的“家”。
她刚刚迈进门就被一个美丽孱弱的女人抱住，“幸子，我的幸子，今天有好好跟哥哥们学习吗？”
“哥哥里只有甚尔教了我，甚一跟以前一样。”幸子被搂进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甚一是有咒力有术式的男人，还是个不弱的男人，他的地位比她和甚尔高多了，也讨厌她。幸子也讨厌他，难得的见面的时候，甚一就在旁边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学点女人该做的事情。
女人该做什么呢？像刚刚的杂役为强大的大人们洗衣做饭，是像备受尊重的主母诞下有用的孩子，还是像她的妈妈一样讨她的父亲开心却被冷落？
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禅院幸子想到妈妈给她的那些书，阿梨在上面写的外面自由美丽的世界，人们各司其职的世界，可以不用学习伺候人而是上学的世界，如果她能——
“这样，咳咳咳咳——”
幸子熟练地反过来搂住妈妈，就像妈妈在她婴儿时期拍背那样，轻轻地拍妈妈干瘦的背。
妈妈的身体也和她一样的病弱，据说是父亲一直不看她产生的心病和产后的病根，然后拖连身体日渐虚弱。
妈妈一边咳一边挣扎着用细微的声音尖喊，“为什么？！我放弃最好的青春年华，好不容易为他生下来一个孩子！凭什么他就这么抛开我！”
禅院幸子看着怀里妈妈歇斯底里的面孔，可就算那样，她也还是美丽的、脆弱的笼中鸟，连叫喊都不敢抬高声音，因为她只是女人，女人中的情人。
可在禅院，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活得光鲜。她的哥哥，没有术式的哥哥，在很多人看来也是不如那只狗的。幸子感到好笑，不如狗的她和不如狗的哥哥。
“我已经可以自己爬到屋檐了，而且今年我八岁，还有着觉醒术式的可能呢。”禅院幸子想一点一点捋清妈妈凌乱的头发，但没想到被打开。
“不！如果觉醒术式的话，你怎么走！你现在长得就很漂亮……”她落下滴滴答答的眼泪，嘴唇颤抖，不甘地看着这个年纪小就出落得美貌的女儿，“如果不是鬼迷心窍，我怎么会放弃大学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情妇！”
啪——
幸子的脸狠狠的一巴掌打偏，然后她就感觉到妈妈主动地抱了她。
“对不起……幸子，对不起呜呜呜呜，妈妈不想这样的，我以为嫁给禅院太一就可以获得幸福，至少你还有机会！有没有好好看那些书，你说啊！”
妈妈的手死死掐住了幸子腰间的肉，让幸子此时无比清醒。但之后她又像是被幸子的痛呼唤醒了，用冷静的语气嘱咐。
“阿梨是我的女仆，她看完了这些书才逃了出去，你要抓住这个机会，你已经是我唯一的孩子。谁都不要管，就管你自己，就算是甚尔也不行。”
她当时冷眼看着阿梨感动得向她道谢，道谢她给了一个离开的机会给阿梨，现在阿梨又给了一个机会给她的女儿，只有她——
“幸子，我爱你啊。”
夕阳透过窗户，那黯淡的光线，如同泪水般悄无声息地流淌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影子在墙上舞动。
在光影中禅院幸子只是张开手臂，紧紧抱着闭眼抽泣的妈妈。
在妈妈看不见的背后，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川字纹，眼中是怒意与不解，嘴唇紧紧抿着。
凭什么要打她？为什么妈妈当年要嫁给父亲？为什么要生下她？嘴上说着爱她，但还是可以自然地扇她。
还不如甚尔打她呢，至少她还有机会学到东西。
要是甚尔是她的妈妈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愤怒的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