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旧梦 ...
-
4
“快——快看看，一定已经超过一米七了吧。”禅院幸子站在量尺旁努力昂首挺胸，着急地看着面前男人不紧不慢地帮她测量身高。
禅院甚尔俯下一点腰，用手压住幸子总往上蹦的头，眼睛顺着手掌的横向移动，找到对应的数字，给出了幸子拒绝听到的消息，“差着远呢，小不点。”
禅院甚尔说完还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就被幸子不满地打开。
“不要拍我的头顶！我现在长不到一米七绝对绝对是你的错，是甚尔的错！”
禅院甚尔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嗯嗯，好，没错，就是这样。”
禅院幸子看着眼前敷衍她的男人，一眼就洞察了这是对她的挑衅，想要让她生气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然后再要挟事后清醒的她做什么事情是吧。
但幸子大人多么宽宏大量，才不会计较这么点小事，她绝不会中这么简单的计谋的。
“嘶，”禅院甚尔屹然不动但嘴上不忘回她，“这么小心眼啊。保持好，再牙尖嘴利点更好，把其他人咬地一点不剩最好。”
收回捏起身边人手臂上的皮的手，幸子现在又气又想笑，“嗯？哥哥是在说自己不是人咯。”
“你都叫我哥哥了，我当然是内人。”
禅院甚尔伸展开身体的肌肉，指节、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他冷酷无情发布任务的话语一起，“好了不玩了……总的来说，只是个二级，刚好看看你的术式和体术现在怎样。”
幸子听到他谈起任务就感到不妙，感觉嘴巴里下一秒要冒出来她灰白的灵魂了，她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回复。
“啊啊啊一切都怪可恶的禅院！好吧，”她召唤出透明的灵，“其实现在它已经把上次吃的四级咒灵全部消化完了，现在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形状，好像更加向咒灵靠拢了，接下来尝试一个二级应该也行。”
想到这幸子有点伤心，明明一开始她的召唤灵就像可爱的透明版本的晴天娃娃，还能模仿晴天娃娃挂在窗户旁上吊晃动呢。结果现在就像是一只多足的变异蛞蝓，她都不想抱抱它了。
禅院甚尔看着萎靡的幸子感到一点不顺眼，他皱眉想了想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开心点，“其实刚刚测出来的高度是169.4。”
“诶！四舍五入就是170嘛！我就说肯定有的。跟你说，因为我站在你旁边感觉我们之间的高度差越来越小了，所以我就在猜测是不是有一米七了……”
幸子在原地蹦蹦跳跳地转圈，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飘扬起来，如同一束黑色的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禅院甚尔低头看着双眸弯弯，脸颊因为喜悦泛起红晕的幸子，他却突然说不出什么赖皮话了，“……好好用你的术式，使用的条件和效果你也没完全发现吧，之前都是抓住咒灵喂给它，这次用它先试探一下咒灵，看它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禅院幸子听完觉得不大对劲，甚尔这人一般只会说让她好好用体术大沙特沙的，才不会专门说什么术式的。虽然他不肯承认，但是她的术式好不容易觉醒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避开见到她，就算是最近和好了也一般不和她聊术式，虽然她也能理解啦，但是现在又是怎么了？
“我不用体术了吗？最近我每天都有坚持你说的练习。”
“体术终究比不上……”
大问题，这肯定是大问题。虽然跟甚尔比她还是很弱，但是论对于禅院甚尔这个人幸子自认为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嘴上常说自己不行，其实很别扭的的觉得没有什么人能打过他。
禅院幸子从随意站着变成站得端端正正，脊背也挺直，眼神专注而谨慎地打量不想和她对视的禅院甚尔，斟酌着自己接下来问话的每一个字眼。在开口之前，她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地说出："最近哥哥遇到了什么事呢？"
她的语气十分平和，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阵子，终于憋出来一点话，“我被发现了。”
禅院幸子耐心地再等了一会。
“五条家的六眼。”
禅院幸子一下明白了。无咒力在咒术师眼里与隐形人无异，借着这所谓的“隐形”，带着合适咒具的禅院甚尔一度是禅院家趁手的秘密工具，快速而隐匿。而此前未尝有败绩的禅院甚尔竟然失利了，被六眼看穿，好像否定了他对于咒术师的，隐秘的骄傲。
是的，禅院幸子想，她的哥哥在自轻自贱的表象下是狂妄的，甚至有点自大，但这又怎么样？难道禅院甚尔在大部分依赖术式和咒力的咒术师面前不能自大吗？不过，现在她需要安慰狼狈的哥哥。
她微微歪着头，那一头长发也随之轻柔地滑落至肩头一侧，几缕发丝俏皮地搭在白皙的脸颊上。禅院幸子眨了眨眼，把禅院甚尔别开的头扳正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是最强的哥哥。”
禅院甚尔想到过去幸子还小的时候追问他到底是不是禅院家的最强，而他说不出什么心情地地回答他是家里最弱的时候幸子露出的不服气的眼神。
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他才是最该不服气的人，可是幸子却仿佛要替他发泄出心底被牢牢困住的野兽的不甘与怒吼。
禅院幸子看着呆愣傻住的的禅院甚尔无语了一会，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搞得她都想不起来后续要说什么了。
他真是笨，不过还好有她为二人的逃离大计出谋划策。
禅院幸子貌似随便一问，“你觉得伏黑这个姓怎么样？”
——
伏黑甚尔被从梦里打断醒来就感受到脸上压着什么重物，一睁眼那只猫正惬意地趴在他脸上，猫毛也塞进了他的嘴里，他把大福拎下床，质问着用懵懂表情无辜看着他的猫咪。
“呸呸，你怎么不压她？”
“喵嗷！”
“啧。”看着理直气壮的白猫，他无话可说。
伏黑甚尔看着不远处肩膀有细微抖动的伏黑幸子，无语得笑了。
“憋不住笑就别忍了。”
“哈哈哈哈哈。”伏黑幸子抱起大福放声大笑，“大福的毛味道怎么样？”
伏黑甚尔没有废话，直接拎起她。
“唔——谋杀亲妹了啊！明明我是看你做噩梦才特意拜托大福叫醒你的。”伏黑幸子放下怀里的大福，赶紧解释。
“……”
被放下的幸子揉了揉肩膀，再伸了下腰，感觉五脏庙急需食物的祭拜。
伏黑甚尔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阐述了事情，“我梦到以前的事。”
“怎么每次在我这都要半天才能憋出一点点话来，超级美少女的一对一面聊时间可是有限的诶。不过算你有进步，都会好好的告诉贴心的妹妹我，而且”
伏黑幸子趴到了甚尔结实有力的肩膀上，再戳了戳他的嘴角和疤，嘴唇微微上扬道，“我们现在是伏黑一家啦。”
“说到以前，你老是说我弱，然后这里不够快，那里不标准，我一想起来就生气。”
幸子想到以前就忍不住嘟嘟囔囔地抱怨以前甚尔作为她的体术老师的事情。
“其实现在也……”
“STOOO——P！”伏黑幸子听到他的话大为不满，连忙坐直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叉。
话说她的体术在普通咒术师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一打十不在话下。但是谁会想和□□超人级别的天予咒缚比体术啊？是想体验一直被抡飞的“小飞机”游戏吗？反正她不想。
伏黑甚尔最后问她，“你以前问我伏黑这个姓氏怎么样的时候就想好了吗？”
伏黑幸子嘿嘿一笑，“或许再早一点。”
“一会我们去中华街新开的饺子店吃饭吧，我要吃那个无敌霸王特供大饺子！”
伏黑甚尔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常常桀骜不驯的眼睛也露出了难得的温情来。
“大小姐怎么什么都想要大的？这么贪心也不怕吃不下。”
“但是我有英俊潇洒沉稳大气善良仁慈的哥哥呀。”
看着她用着精致秀气的脸嘿嘿的傻笑，伏黑甚尔的嘴角又挂回他招牌的混合着叛逆、冷漠与危险的笑容，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猎豹。
他揉了揉他那粗硬的像刺猬般刺挠的黑发，慢悠悠地跟在迫不及待前往中华街的伏黑幸子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旧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