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匠：青烟破长安》糖拌古今

82、终章

　　杏花村的晨曦穿透薄雾。张启站在炭窑前，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春风里。窑口新砌的砖块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星形草的嫩芽，叶尖还挂着晨露。

　　程处默卸下铠甲，正在溪边磨刀。水波映出他心口疤痕的变化——那些游走的碧色萤火，已化作寻常的青色血管。将军忽然"咦"了一声，刀锋挑起溪底一片闪光之物：半枚玉珏，纹路与七娘那日碎裂的严丝合缝。

　　祠堂方向传来七娘的惊呼。众人赶去时，只见供桌上的描红本无风自动，最后一页的"宥"字墨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变化，最终定格为"安"字。

　　"炭行...炭行出事了！"里正气喘吁吁跑来。众人赶到村口，却见新窑前围着欢笑的村民——窑中出的不是黑炭，而是泛着紫金光晕的净炭。每块炭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都像极了某个姑娘的笑眼。

　　阿罗本跪在窑前，琉璃镜映出惊人一幕：炭块内部的结构，竟与终南山雷击木的年轮一模一样。波斯匠人突然痛哭失声，从怀中掏出一卷《火经》——那是他祖传的秘本，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炭灰写就的批注："九转非劫，炭火通心"。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张启在无字碑前摆上半块茯苓饼，起身时忽觉怀中有物。掏出来看，竟是穿越那日实验室的工作牌，只是上面的照片变成了炭灰绘制的自画像，背景依稀是杏花村的炭窑。

　　"张博士！"程处默在溪对岸招手。将军身旁站着个驼背老匠人，正用炭条在青石上画着什么。走近才看清，那是幅长安百坊图，每个坊门都标着炭价，字迹歪斜却温暖。

　　七娘的发簪终于找到了。它插在新窑的通风口处，簪头银铃里盛着颗碧色萤卵。当夕阳西沉时，那卵竟在余晖中孵化，飞出的萤虫尾焰划出个圆满的"宥"字，最终消散在杏花雨里。

　　夜幕降临，村民点燃了庆祝的篝火。火星升腾处，三百个模糊身影含笑拱手，渐渐与星空融为一体。张启望着火光，忽然明白青禾最后留下的不是复仇，不是权谋，而是最朴素的愿望——

　　让每一筐炭，都暖一个家。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