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稔时清

5、第 5 章

　　叶曾柔和周青生的冷战源于昨晚她和妈妈的一通电话，对面说，让她早点结婚，她却各种理由，现在结了，不是过得挺好的嘛。
　　叶曾柔语气平静，却又好像是带着赌气地随口回了一句：“是啊，我这年纪，跟谁结不是结。”这话被处理完工作开门进来的周青生听见了。
　　看他脸色不好，叶曾柔匆匆交代几句，把电话挂了，想说些什么，被他堵住了。
　　“所以，这日子，换谁都一样？”
　　叶曾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否认吧，显得她在掩饰些什么，承认吧，又好像显得他被自己“骗婚”了一样，一句话不说，又成了默认。

　　叶曾柔和周青生不算完全地被迫相亲结婚，早在高中时，两人就曾经同班过一个学期，因为文理分科，就没了交集。
　　后来有一次，被同桌拉去看篮球赛的她，刚好坐在周青生他们班休息区后面。
　　当天赶上她生理期，同桌不知道，给她带了瓶矿泉水，不能喝，就一直捏在手里。
　　中场休息的时候，周青生就坐在她前面。手里的水捏得更紧了，甚至发出些“吱呀”的声响。
　　“同学，我能用温柠檬水跟你换矿泉水吗？”
　　叶曾柔抬眼，面前的少年面容俊朗，额前的头发有些被汗水带湿，因为脸上带着笑，眉眼也弯弯的。
　　有些犹豫，因为她看到这个柠檬水是一个女生送给他的，好像还嘱托他一定要喝。
　　“这个是我姐给我买的，因为我前两天感冒，但是这个实在不解渴，你就当帮帮我，行吗？”
　　最后矿泉水给了他，叶曾柔喝了温的柠檬水。不知道是不是那杯柠檬水的缘故，向来生理期食欲不佳的她，当天晚上竟然吃了一大碗饭。
　　在那过后，偶尔在学校碰到，周青生都会和她打招呼，大部分时间都是笑一笑，极少数两人身边没人时还会聊几句。

　　高中毕业，他们彻底断联。
　　再次见面就是邻居介绍，相亲。
　　叶曾柔没告诉周青生，那天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的，甚至准备好了大吵一架。
　　可就在前一天回到家换鞋时，她听到屋里传来邻居和妈妈交谈的声音。
　　“青生在政府单位上班，你家小柔也是体制内的，多合适啊。”
　　后面见面，定亲，结婚，叶曾柔一度有种不真实感。
　　可他昨晚那句话，就像当年那杯柠檬水，曾经刺激着她的味蕾，如今撩拨着她的神经。

　　“小柔啊，你和青生是不是吵架了？他跑到家里，正跟你爸哭呢。”
　　“啊？”
　　接到妈妈的电话，叶曾柔赶紧请了半天假回去。
　　正如她妈妈说的，一回去就看到周青生，一米八几的个子，坐在沙发上，眼睛泛着红，吸了吸鼻子，手里还握着卫生纸，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叶曾柔忍着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与他平视：“真哭啦？”
　　不问还好，一问，他眼眶里好像又泛起了泪水，叶曾柔连忙打住，“你……你别哭啊，我昨晚真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你说跟谁结都是结。”周青生的声音黏糊糊的，哭的痕迹明显，叶曾柔更内疚了。
　　“我那是说给我妈听的，我就是不满意她总是催婚，所以才赌气说的。”
　　“真的吗？”
　　“真的。”叶曾柔蹲在他面前，仰着头。
　　“那我跟别人不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
　　“那你喜欢我嘛？”周青生低下身子，双手环抱住叶曾柔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喜欢。”
　　“你犹豫了。”
　　“没有，真的喜欢。”叶曾柔耐着性子。
　　“敷衍！”
　　“……周青生！”愧疚没了。
　　见好就收，放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把人往怀里带，轻声道：“好吧，相信你了，我也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