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朗，我爱你啊。》六柒柒

2、黄金列车

　　他和陈舒朗的聊天是从他大二的时候开始的。
　　某次周末，他照常去了房子里等陈舒朗，那天正巧是他的二十岁生日。
　　因为陈舒朗的缘故，裴序是没有朋友的，他的空余时间没有用来社交，都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里。
　　陈舒朗回来的比往常要晚，还喝得有些醉。
　　他扶着陈舒朗去卫生间换衣服，陈舒朗递给了他一个小蛋糕，碰巧是他喜欢的车厘子味的。
　　裴序伸手去接蛋糕，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陈舒朗的指缝里。
　　太烫了，烫得陈舒朗的理智全失，他把裴序抵在洗手台旁，抬起手扶着裴序抵后脑勺吻了下去。
　　他同裴序说，“乖一点好不好。”
　　乖一点，陈舒朗让他乖一点，是什么意思？
　　裴序不明白。
　　如果要形容那天晚上的经历，裴序可以把那天称之为春季。
　　跟陈舒朗的春季，因为在那之前，他跟陈舒朗只有晦涩难懂的秋季和风雨凄凄的冬季。
　　那次以后，他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陈舒朗。
　　陈舒朗不会回复他的信息，联系不到陈舒朗，他周末也就回家住了。
　　他听陈叔叔说，陈舒朗去瑞士了，他去当交换生，要一年才回来。
　　陈舒朗没有告诉他，哪怕他们前一天晚上在见面，在做最亲密的事情，陈舒朗也没有想过告诉他。

　　一直到京市深秋，在陈舒朗生日那天，他选好时间给陈舒朗发了信息。
　　【裴序：舒朗哥，生日快乐！希望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陈舒朗没有回复他，几分钟后他又发去了一条。
　　【裴序：瑞士下雪了吗？】
　　他不知道陈舒朗具体在哪个城市，他没有细问，他怕陈叔叔觉得很奇怪。
　　在陈舒朗去瑞士之前，他完全不了解瑞士，现在他已经把瑞士的景点看了个遍，不过都是用地图软件上的实景看的。
　　他洗漱完坐在床上玩消消乐的时候，收到了陈舒朗的回信。
　　【舒朗哥：苏黎世还不算太冷，预计下个月中旬会降雪。】
　　他还没有钱，一万公里跟七个小时的时差，几乎隔绝了他跟陈舒朗的一切联系。
　　但现在不一样，陈舒朗回复他了，他又有勇气发信息给他了。
　　他问陈舒朗是不是在学校，陈舒朗传了一张照片给他。
　　是阿尔卑斯山脉。
　　陈舒朗在黄金列车上，他去了卢塞恩。
　　裴序不太懂，他打开地图看了好几次才确定景色的位置。
　　他想了很久，删删改改才回复陈舒朗。
　　他有挺多话想说的，但是他怕烦到陈舒朗，只发了一条信息，问了最简单。
　　【裴序：有人同你一起吗？学校吃食习惯吗？课业难吗？】
　　裴序的作息很正常，通常十一点左右他就困了。
　　今天是例外，他等陈舒朗的回复等到了一点多，后面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就把铃声开到最大。
　　他迷迷糊糊醒了好几回，都没有收到信息。
　　直到好几天后，他才终于相信，是陈舒朗不想理他，故意不回的。
　　十二月的中旬，陈舒朗又传给他一张照片，是陈舒朗站在学校礼堂拍的，外面正在下雪。
　　裴序也有样学样，等到月底京市初雪的时候才给陈舒朗回信。
　　【裴序：京市初雪，跟苏黎世的好像也差不多。】
　　发完他打开了消消乐，准备慢慢等陈舒朗的信息。
　　下一秒，陈舒朗就回复了他，纵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朗哥：嗯。】
　　裴序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陈舒朗大概没有以前讨厌他了吧。裴序这样想。
　　他又问陈舒朗在做什么，陈舒朗说刚到住的地方，要去做饭了。

　　陈舒朗太久没有看见裴序了，以至于他已经有些忘了，自己是讨厌裴序的。
　　可他似乎又有点想裴序，他看见卢塞恩湖的时候，就很想裴序。
　　【裴序：你们课程多吗？假期多吗？】过年能回来吗？
　　他还是没有问最想知道的问题，他还没有资格。
　　陈舒朗收起了手机，站到了落地窗前。他的房子位置很好，可以俯瞰整个苏黎世城市美景。
　　他想，他是不会喜欢裴序的，他注定要和裴序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他没有再回裴序的信息。
　　裴序习惯了，他总是收不到陈舒朗的回复。
　　他放寒假的第一天，听见了陈叔叔跟陈舒朗打电话。
　　当天晚上，在饭桌上，他就得知了陈舒朗过年会回来的消息。
　　本来是一个好消息，但他听陈叔叔说陈舒朗好像谈恋爱了，是一个同样在苏黎世留学的中国姑娘。
　　那去卢塞恩的时候，是跟那个姑娘一起去的吧，他们也做了那样的事吗？
　　裴序不得而知。
　　年二十七陈舒朗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
　　陈舒朗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头发很随意地垂落着。他站在大厅里，跟模特一样好看。
　　“舒朗哥。”裴序面无表情地叫他，“你回来了。”
　　陈舒朗很淡地嗯了一声，两人再无交谈。

　　两人之间的屏障，持续到了大年初二，陈叔叔带着他母亲出了门，留他们两人在家。
　　“六级过了吗”陈舒朗问他，“听说你拿奖学金了。”
　　裴序的情绪依旧不是很好，他想知道陈舒朗是不是恋爱了。
　　他没回答问题，反而问陈舒朗，“陈叔叔说你谈恋爱了？”
　　陈舒朗依旧没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那样。
　　陈舒朗在家待了半个月，他们做了十一次。
　　裴序小声地呢喃着，除了叫陈舒朗的名字，他不太愿意说其他的。
　　陈舒朗看着裴序光洁的后背以及腰椎向下，他们相接的地方，他用目光比了一下裴序的腰，好细。
　　这么瘦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又伴随着蹂躏欲，只可惜，他是小三的儿子。
　　裴序被陈舒朗翻了过来，这是第一次两人面对面，裴序的双颊爆红，浑身起了一层薄汗，他的声音带了些可怜的哭腔。
　　“你有女朋友了吗？”裴序问了好多遍，陈舒朗都不回答他。
　　裴序哭着说，“如果你有女朋友了，那我就不想跟你这样了。”
　　他感觉自己的哮喘又要犯了，难堪得他完全呼吸不过来。
　　“你没资格决定任何事。”陈舒朗说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