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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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江砚的意识在睡梦中缓缓浮沉，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和包裹感。
他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脸颊下是温热的、带着弹性的触感，鼻尖萦绕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冷冽雪松气息。
好舒服……像睡在温暖的云朵里……
等等！温热的……有弹性的……雪松？！
江砚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他僵硬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属于迟煜的黑色睡衣布料，以及那线条清晰微微起伏的胸膛！
而他自己，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扒在迟煜身上，脑袋还枕在人家肩窝里！
更要命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正不受控制地……起立致敬了！
巨大的羞耻感和尴尬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这……这什么情况？！他昨晚不是睡在床边的吗？！怎么又滚到迟煜怀里了？！而且……而且这该死的生理反应！
不行！绝对不能让迟煜发现！绝对不能！
江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像拆弹专家一样，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手脚从迟煜身上挪开。
他动作轻缓到了极致，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的睡眠。每挪动一寸，他都紧张地观察着迟煜的脸。
迟煜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悠长，似乎睡得正沉，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很好！没醒！
江砚心中窃喜，更加放轻了动作。
他先是慢慢地把搭在迟煜腰上的手臂抽回来，然后是蜷在迟煜腿上的腿……过程缓慢而煎熬，他感觉自己像在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任务。
终于，他成功地将自己从迟煜的怀抱中剥离出来，像只受惊的兔子，轻手轻脚地滑下床。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床上的人一眼，飞快地冲进了房间自带的洗手间，“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江砚才敢大口喘气，脸上火烧火燎。
他冲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通红、头发凌乱、眼神慌乱的自己，简直想一头撞晕过去！
太丢人了！太尴尬了！迟煜要是知道了……他简直不敢想象那闷骚禽兽会露出什么表情！肯定会笑话死他的！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拍打脸颊，试图降温，也试图让某个不听话的部位冷静下来。
冰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一点脸上的热度，但心里的尴尬和羞耻却挥之不去。
他在洗手间里像个困兽一样走来走去，一会儿懊恼昨晚怎么又滚回去了，一会儿祈祷迟煜千万别醒，一会儿又担心时间太久引起怀疑……他甚至还把淋浴打开，假装在洗澡，制造点噪音掩盖自己的慌乱。
足足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感觉身体终于完全“冷静”下来，脸上的热度也褪得差不多了，江砚才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努力调整表情，试图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轻轻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观察。
迟煜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似乎连翻身都没有，呼吸平稳，显然还在熟睡。
江砚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他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看着那张大床，内心天人交战。
睡回自己那边？不行，太刻意了，万一迟煜醒了发现他离那么远，肯定会起疑……
继续睡床边？那冰凉的床沿哪有迟煜怀里舒服……而且万一又滚回去……
最终，某种隐秘的渴望和对温暖的贪恋战胜了残留的尴尬。
江砚咬了咬牙，像做贼一样，动作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爬上床。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躺在自己昨晚睡的那个边缘位置，背对着迟煜，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
躺了几分钟，听着身后迟煜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身边那个热源传来的温暖……江砚的心又开始痒痒的。
他一点点、一点点地，像只谨慎的蜗牛，无声无息地向床中央挪动。
近了……更近了……
终于，他的后背再次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温热体温。
他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确认迟煜没有任何反应后，才极其缓慢地将自己重新挪回了那个让他无比安心的怀抱范围——背脊轻轻贴上了迟煜温热的胸膛。
他甚至能感觉到迟煜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虚虚地搭在了他的腰侧，并没有收紧，但那份存在感和温暖感，却让江砚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好了……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睡相不好，自己滚回来的而已。迟煜肯定不知道！
江砚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洗脑，努力放松身体，闭上眼睛，试图重新入睡，只是耳朵尖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粉红。
就在他以为成功瞒天过海，放松警惕的时候，身后那个“熟睡”的男人，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搭在他腰侧的手臂，无声地极其自然地收紧了一些，将他更密实地圈进了怀里。
迟煜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他看着怀里那个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耳尖却还泛着红的毛茸茸后脑勺，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小笨蛋……掩耳盗铃的样子……还挺可爱。
他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眼睛，将下巴轻轻抵在那颗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脑袋上，享受着这清晨独有的带着点小秘密的温存。
阳光悄悄爬上窗台，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两人交缠的、均匀的呼吸声。
昨夜和今晨的兵荒马乱，仿佛从未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