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好人》许斤

46、受伤

　　刷——
　　佩里突然把默库勒斯腰上的剑抽了出来。
　　“这样才算道歉。”佩里喊道。
　　那把锋利的剑马上就碰到默库勒斯的胸口，卢米农往旁边一推，剑一偏，扎进了左上肩，血顿时涌了出来，滴到了冰面上。
　　佩里还觉得不够，举起手就要落下第二剑，索恩挡在前面，刚要用火，却怕伤了佩里，只好用两只手生生握住了，而那把剑刺入了索恩的前胸，随着佩里一声惊呼，索恩跪倒在地。
　　默库勒斯的那把剑也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卡塞尔在远处正给伊登松绑，也不可置信得看向这边。
　　希尔薇一直分心关注着默库勒斯这边，在他们动手把他的手放在后背的时候，希尔薇就觉得不对，赶忙赶过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咔！
　　希尔薇手里的匕首，从佩里的耳边擦过，直直地插入她身后的冰上。
　　佩里愣住了，看着希尔薇朝她过来。
　　“佩里！你疯了！”希尔薇捡起默库勒斯的剑，走向佩里，却被卢米农一把拉住。
　　“当务之急，先救人吧。”
　　佩里看见卢米农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蹲下来，捂着索恩的胸口，大喊罗文的名字。罗文跑过来暂时把索恩的血止住了，然后赶紧过来看默库勒斯。
　　希尔薇的手哆哆嗦嗦摁着伤口，眼睛发红。
　　“默库勒斯，你，你怎么了。”
　　“我，我还好。”
　　“我的天呐。”
　　希尔薇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她下意识摸向脖子，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项链没有用，她差点忘了。
　　默库勒斯在卢米农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对佩里说道：“别伤害希尔薇，我们之间的事不必牵扯别人。”
　　佩里扭过头，她满脸的泪水，带着哭腔。
　　“谁说我要杀希尔薇的！”
　　希尔薇听见佩里的声音，转过头，佩里看见希尔薇的眼睛发红，赶忙低头。
　　罗文跑过来，挡住希尔薇看向佩里的视线，着手处理默库勒斯的伤。
　　希尔薇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默库勒斯，你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
　　希尔薇握着默库勒斯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罗文。”希尔薇低声道。
　　“管好你妹妹。”罗文看见希尔薇的眼睛里分明带着狠厉。
　　此时，身后的奥利尔跑过来，拉着希尔薇的手。
　　“希尔薇，我害怕。”
　　这时，佩里哭着大喊索恩的名字，再看去，索恩紧闭着双眼，躺在佩里的怀中。

　　默库勒斯和索恩被卡塞尔一同安置在一间大的看护病房中，这里的医生对两个人的伤情表示无能为力，尤其是索恩，莫非有罗文，只怕刚刚在海面上就断了气。
　　帮忙的鸟儿，早被卢米农遣散。索恩被伤了一剑后，佩里已经顾不上其他。所以，这里的气候也随之恢复正常，海里只剩下几块浮冰，无声地宣告着刚刚发生的悲伤。那些士兵几乎没受什么伤，只留下一小队人马，由伊登带着打扫战场。
　　卢米农合卡塞尔无言地坐在房间里，一个守着默库勒斯，一个带着奥利尔守着索恩。佩里陪着索恩，一直询问罗文有关索恩的病情，握着他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希尔薇瞥了一眼佩里，对门口那几个士兵耳语了几句，几个人点点头，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希尔薇默默下令锁了城门，事情不解决完，谁都不能走。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植物了，温暖的海边气候令这里生机勃勃。
　　罗文接过一把月季，顷刻间就枯萎了，他冲佩里摇摇头，说索恩的病情只怕连稳定都困难，如今做什么都是杯水车薪。
　　“我给你把植物找来。”佩里起身，拉开了大门。
　　门外两个士兵拦住了她。
　　“你们干什么拦我，我要救人！”佩里喊道。
　　希尔薇走过来：“嘘，小点声。”
　　“希尔薇？快，快让他们放我走，我得去找……”
　　“放心好了，我让人去找，就不用你亲自去了。”希尔薇看着她说道。
　　佩里瞧了瞧那些门外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索恩，在罗文的点头中回去了。
　　卡塞尔走过来，指着那个哭得最厉害的姑娘问希尔薇：“那个女孩是谁？”
　　“佩里，刮风下雪，把海面冻上，都是她做的。”
　　“真厉害啊！不过，佩里这个名字怎么我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好在默库勒斯伤得不重，卡塞尔找来几名最好的医生，为他诊治，暂时没了生命危险，只是还在昏迷中。希尔薇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紧闭的双眼，心一抽一抽的疼。
　　索恩那边就不尽如人意了，再多的植物送到罗文手中，他也依然皱眉。那些为索恩输送能量的枯枝败叶被清理了一次又一次，佩里的眼睛里无数次亮起希望，无数次在罗文的叹息中变得黯淡。
　　在罗文筋疲力尽时，伊登敲开了门，对着卡塞尔说了几句，只见卡塞尔忽的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不好了，政府的人来了。”
　　“政府的人？他们很友好呀？我爸爸就是跟他们打交道的。”
　　奥利尔在卢米农身后探出一张可爱的脸来。
　　“他们带了军队，马上就到这了。”伊登补充道。
　　卢米农：“那么大的事，卡塞尔你怎么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卡塞尔上前两步：“我以为那是你的人！看看那些船！我怎么没防备了？”
　　“谁会傻到走水路？”
　　“那你从哪过来的？”
　　卡塞尔冲卢米农翻了个白眼。
　　“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政府军队的事情了？”希尔薇在一旁问道。
　　“我们刚刚修整军队，我已经派人去守着了。硬来的话，他们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伊登中气十足。
　　卡塞尔点点头，又冲卢米农翻了个白眼。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
　　天刚刚擦黑，门被敲响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希尔薇打开门，是伊登手下的护卫。
　　“政府的代表想和我们谈谈。”
　　“谈谈？”
　　希尔薇疑惑。
　　“带来了军队，要谈什么？”
　　“他说，见了就知道了，就他一个人来。”
　　希尔薇看向卡塞尔，卡塞尔点点头。
　　“带上来吧。”

　　“你们这什么时候这么冷了？瞧瞧刚刚那阵风，真不知道今天抽了哪门子疯。”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好像在和别人说话，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不冷吗？怎么都不说话。”
　　一打开门，看见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冲他看。
　　费特戴了个白色礼帽，穿着政府的绿色制服，还别着一枚能展示他头衔的金色勋章，可惜这里没人看得懂，上面的花纹到底是什么职位。此刻，他的脸正朝着其中一个护送他的士兵，而那个士兵看都没看他一眼。
　　啪！
　　送来自己那两个人关上门，留他自己一个人在那。他转过身，拍拍自己的衣服，摘下帽子，露出他的秃头来，肚子上的肉只让他勉强弯腰鞠了个躬，以示礼貌。
　　空气中的血腥味和众人的注释让他觉得不适。
　　“我，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咳嗽几声。
　　“您好。”卡塞尔终于站起来，朝他伸出手。
　　“您好，久仰大名，我是费特，政府派我前来询问。我这次来可不是打仗的，当然我是这么想的。”
　　费特的脸在灯光下带有一丝和善，尽管现在谁都不欢迎这位突然到访的访客，但任谁也没挑出他一丝一毫的不尊重来。这是政府官员中少有的态度，尤其是在政府不情不愿地把更好的栖息地割让给卡塞尔和卢米农他们，世界上唯二拥有奇人异士的两方势力之后。
　　“费特？”罗文忽然站出来。
　　“你还活着？”他露出惊异的神情。
　　费特望向那个声音。
　　“是罗文吗？那个医术了得的小伙子，还真是你！”
　　“天呐，真是你，费特。”罗文站起来。
　　“我的天，浪费啊，这么多好花，我什么时候见过那么多鲜花啊，怎么全掉在地上了？”费特踮着脚，生怕踩到。
　　费特这才看见罗文身边的佩里和卢米农，这才都问了好。
　　卢米农跟希尔薇解释了一番，一旁的卡塞尔也听着。原来早在默库勒斯去之前，政府派过一个间谍卧底在卢米农那。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费特本身就漏洞百出，他们轻而易举就识破了他政府人员的身份，最后被索恩处决了，如今却出现在他们眼前。
　　“可是你怎么……”罗文疑惑。
　　费特挠挠头，希尔薇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没有无名指，好像被齐根斩断了。
　　“我嘛，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本该是将死之人了，但奈何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跟索恩求了情，没想到火爆脾气的人，心底如此善良，居然放我走了。我还送了他一个小盒子呢。”
　　“原来他放你走了啊！”罗文恍然大悟。
　　“他是个好人！虽然脾气差点，差点意思，但绝对够哥们！”
　　而佩里又不小心哭出声来，罗文看看佩里哭红的眼睛，咬了咬嘴唇。
　　“对了，你们都在，那索恩呢？”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得好好感谢他，他人呢？”